《[猎人团长]一一而终》风垂客

43、Chapter 43

　　Chapter 43 他的弱点

　　飞坦是第一个嗤笑出声的人。

　　“哼，自己送上门来，正好。”

　　此时他和玛琪并肩站立，库洛洛立在他们身后半步。三个人的眼快速地转动，观察四周的战况。

　　小广场呈圆形辐射，外围是低矮的棚屋，直至刚才为止，为数不少的居民在附近走动。此时目力所及，周围的人全都停了手上的动作，面朝他们，行动表情都高度的一致，乍看上去，像死气沉沉的丧尸大军。

　　干燥裹带砂砾的风骤然而起。狂肆而过。

　　掠起每个人的发和衣衫。

　　库洛洛三个人身上凝聚起念。

　　空气宛若凝滞般沉重，气氛肃穆又死寂。

　　下一秒，三个人齐齐动了起来。三条黑影掠过昏黄的天际，穿过砂砾和尘埃，越过黑压压的人群。

　　忽然，雾气四起。

　　浓郁的白雾不知从何冒出，仿若凭空变出，腾地就自人群脚下涌起，眨眼间就弥漫现场。库洛洛他们三人随即落入深重的雾气，顿时视线受阻。

　　雾气遮蔽视线，库洛洛从半空落下，脚踏实地。他的位置应该在人群当中。但环顾四周只有触手可及的迷雾，而不见任何一个人的影子。很古怪。他这么想道，背后蓦然有种尖利的危机感。

　　他连头也没回，立即矮身闪开，只见一道锐利的银光笔直地穿过他原先所站的位置，随着那道锐利的银光飞闪而过，他感受到空气的一丝异样。

　　还没来得及深想，又一道银色光亮笔直地朝他飞射而来，他同样灵巧无比地躲开，接着又是一道……连续七八回紧锣密鼓的攻击，他全部躲开，完全没有一丝攻击能精准地击中他，纷纷擦肩而过。

　　尽管如此，库洛洛仍然没有放松。

　　银光的攻击骤然停止，正如它出现那时的神秘莫测。空气中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周遭的动静渐渐趋于诡秘的安静。直至完全没有声音。就连长年不息的风声也消失了。他所处的窄小空间，就像被什么封闭起来，窒息中藏有致命的威胁。

　　库洛洛想，既然他遇到这样的情况，说明飞坦和玛琪同样遇到。能不能出来，就要看实力了。

　　他想着，向上摊开的手就出现一本古书，书页翻开，他漆黑的视线投注在身周。只见周围潜入一丝几乎透明的丝线，在凝的注视下，越来越多的丝线浮出，密集地分布在他的周围，形成屏障，断绝他与外界的联系。

　　原来方才的攻击根本就不是为了杀他，而是困住他。

　　然而，那又怎样呢？库洛洛面色沉静，情绪平稳，连一点波澜也没有。这个简单的困局，与之前他遇到过的危险相比，不值一提。

　　他空着的手成抓握状，来到书籍翻开那页的上方，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作，优雅地从书中抓出一团漆黑雾状的东西来。

　　漆黑的雾气团缩在库洛洛的掌心。边缘游离不定，而中心则保持着稳定的黑色内核。看着没有杀伤力，不知能派上什么用场。

　　库洛洛低头凝视着它，自言自语：“操控得还算不上灵活……算了，勉强用吧。”旋即他将这团漆黑的雾气抛掷上天。

　　在背后操纵神秘丝线的念能力者，似乎觉察出不妙的预兆，瞬间屏障里涌起浓烈的杀意。仿若无形的丝线猛烈地迸溅出灿烂的银光，光芒化成无数锐利的刀刃，朝困在屏障里的人无声无息地飞去。来势汹汹，还没近身皮肤就擦出一道道艳红的血痕，血珠飞洒。

　　库洛洛不徐不疾，站立原地没有动弹，而头顶的漆黑雾气无声坠落，宛若滴入水中的墨汁，以与杀人刀刃同样快的速度落下，而后四散开来，刚好抢在刀刃临身之前，笼罩了库洛洛全身。

　　他的身影消失在那一片深沉的漆黑中。

　　银色的无数刀刃咻咻咻地扑入那团漆黑，却再也没了声息，像是没入泥沼。刀子雨下过一阵。渐渐停了。在停止后的一段时间，空间一时静寂。

　　然后，一些细碎的沙沙沙声频率极快地响起，仔细听，是从那团漆黑中传出来的，有金属交击的尖锐回响。回响慢慢壮大，形成共鸣似的的高频音，像是人类在被杀之时绝望的尖叫。使人听见就心生不安，烦躁得难以安定。

　　高频的声浪震荡着周围的屏障，如海啸拍打海岸，周围的空间霎时出现重影的现象，空间扭曲，忽地，就像出现那般突然，屏障破碎了。

　　漆黑的雾气涌动起无数高频的尖叫，在屏障破碎的同时冲天而起，散向更广阔的四周。雾气一散，库洛洛便露出修长的身形，一双眼快速地扫视周围。

　　他始终站在原地，从头到尾没有挪动过位置。

　　漆黑的雾气散开，为他逼开那浓郁的迷雾，视野和听觉重新复苏，不远处战斗的声音随着风飘忽地吹过他的耳畔。他没有想插手飞坦和玛琪战斗的意思。心神只专注于找出背后的念能力者。

　　那是个有一定水平的操作系念能力者。

　　可惜。

　　库洛洛在不到几秒的时间里，就利用漆黑雾气锁定某个方向、某个目标。

　　等他缓步穿过在迷雾中的人群时，才知晓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用途的。这些人动作一致地，纷纷仰头张口，口中吐出白气，白气凝聚，形成不易散去的迷雾。

　　有点意思。是利用这些人的精神力而制造出的白雾。就像榨干人体的能量做出炸弹似的。

　　因为人数众多，整个广场密密麻麻聚满了人，而操作者藏身在他们中间，确实要第一时间锁定非常有难度。

　　库洛洛边迈着轻缓的步伐，边思考着。身前萦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遥遥与某个方向的主体相连。靠着它的引导，他很快就寻找到他的目标。

　　尖利的叫声直接作用在人的感官，过于强烈的刺激，导致目标的双耳渗出血来，头昏目眩，加上被这雾气束缚，想跑又跑不了，那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倒在地上抽搐。

　　库洛洛见状，低声说道：“解开你的能力。”

　　男人在抽搐中没有回应，却持续地使用他的能力。像是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

　　库洛洛的眼神轻闪。本来是想套他的话，看来对方是抵死不肯合作的了。那就没有留下的意义。
　　他正想随手结束对方的性命。

　　但那个男人仰起头来，咧出歪斜的笑。那笑容掺杂着对他极度的憎恨和厌恶，又带有胜利的得意和嘲弄。

　　库洛洛的手一顿，就听见对方抖着声线，说道：“我们知道你有个女孩。哈哈哈……你抢走我们的圣物，亵渎了神，我们也会抢走那女孩，嘻嘻哈哈！！！”

　　库洛洛罕见地在敌人面前，微微愣住了，仿佛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

　　风微微吹过露台。

　　Elle立起画板，正在对着苍莽的黄沙大地作画时，她远远地看见在戈壁滩上，似乎有个从岩石后露出半截的人。库洛洛说过，他选择的住所非常隐秘，建在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的地方。

　　住在这里的日子里，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在附近出没的人，甚至动物。只有零星的顽强植物在这里扎根生长。此地就是荒芜的无人区。

　　然而此时，她看到了什么？

　　那是人影吗？

　　那人出现在岩石后，隔了那么遥远的距离，她仍能感受到直勾勾盯着这边的视线。使她不安。她站起了身，觉得自己最好退回房子里去。

　　她刚收起画笔和画板，就见到那人遥遥地朝她挥手。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仿佛看清那个人面上诡谲莫名的冷笑，好像他的脸贴在望远镜上似的，看得清清楚楚。

　　毛骨悚然。

　　Elle以前曾经有过信仰，是神的教民。既信奉天父，又相信会有恶魔。更不会质疑鬼魂的存在。每一个人都会有灵魂，在人世洗净了罪孽，死亡后经历审判而升入天堂，而没能赎罪的人，则堕落在地狱受苦。

　　她曾经如此确信着天堂和地狱的存在。相信命运的审判。

　　然而在信仰打破之后，她又什么都不能相信了。连同鬼神的存在。她深深地质疑着。

　　而眼前的那道诡谲人影，是鬼魂吗？还是恶魔？或者是她的幻觉？

　　一时间，她的思绪纷乱，脑子里抑制不住地跳出过往的记忆。她想起以前父亲在看见幻觉时的情景，一言一行，都好像真的一样。他总是没有征兆就跳起来惊恐地大叫“有鬼”或是“恶魔”。就像她现在这样。她是不是也同父亲一样，出现无法摆脱的幻觉了呢？

　　下一瞬，她眼一眨，迷惑而恐惧的表情一变，褪得干干净净。重新睁开的眼，冰冷而平静。

　　“你根本找不到这里，想引Elle出去？滚开！”

　　西弗不屑地说道。冷冷地瞪视着远方的人影。只见那人影停止了挥手，缓缓地消融在空气当中。

---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抱歉。
最近在追其他的文，追文的时候完全不想动笔。现在好了，我会恢复周末更文的速度，尽量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