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一期一会》雨荨草

3、第二章

　　放了一天假的代价就是第二天早上的集结号比平时早响了一个多小时，最初的42人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众人站好后才发现除了奇桓和袁朗还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苏子期今天穿了一个迷彩背心，外面套上了一件外套，一条紧身牛仔裤，一双皮靴，及腰的长发被利落的扎了一个马尾。比起昨天的那件连衣裙，今天的苏子期明显更符合军营，更加的英姿飒爽。

　　“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队伍中有几个人窃窃私语起来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军营中的女人本来就少，尤其是像在老A这种特战部队，女人就更是个稀罕物了。

　　“听说老A以前招过一个女兵，会不会就是她？”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多少知道些老A曾招过女兵的事，只不过一定要实在老A五年以上的人才有可能知道她。

　　“那她为什么不穿军装？”

　　“好像是因为她已经离开了部队了。”

　　“那她怎么进来的这里。”

　　“我也……”

　　几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奇桓给打断了，“说，说什么说。目标375，跑步走。”

　　跟往常一样，奇桓和袁朗还有苏子期上了吉普车，而他们也开始他们今天的训练。

　　“怎么样，这批南瓜里你觉得哪个好？”袁朗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苏子期。

　　“你好像对那个成才有点成见。”

　　“成才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狙击手，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他这个人太过于功利，在钢七连即将整编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疑的抛弃钢七连，而给自己谋出一份更好的前途。那如果有一天，有比老A更好的地方，他也一定会像当时抛弃钢七连一样抛弃老A的。成才他太过圆滑，也太过精明。在战场上，你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的一个战友吗？”

　　“成才虽然有些功利，但无可否认的一点是他是个好兵，或者说他可以成为一个好兵。”苏子期明白袁朗的意思，她昨天已经从铁路那里得知了选拔的情况，也知道了成才在最后放弃了伍六一。其实在那种情况之下，成才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会选择那么做。人都是自私的，总是喜欢为自己谋利，真正无私的人那只存在于人们的美好想象之中。

　　“那许三多呢？”袁朗知道苏子期看人的眼光准的可怕，也擅长揣摩人心。

　　“许三多是一个好兵、强兵，能独自守七连营房半年说明他足够坚定，肯吃苦，肯努力。但他太，”苏子期停顿了一下，“太单纯，老A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老A随时都会面临死亡，你觉得许三多能面对死亡吗？当他手上真正见了血以后他会崩溃，如果他没有办法重新站起来的话，那他就废了。而且，许三多这个人有时候太容易情绪化，他太重感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袁朗看着苏子期，明白，他当然明白苏子期的意思。重感情当然好，只是有的时候太重感情就会失去理智，而老A是一个随时随地都需要绝对理智的地方。在战场上，永远都要是理智大过感情，而当感情重过理智的时候，那么那个人甚至那只队伍就都危险了，而许三多偏偏就是那么一个感情重过理智的人。

　　“吴哲呢？你怎么看吴哲？”袁朗自己看不透吴哲，那么苏子期，苏子期能看透吴哲吗？

　　“说实话，我看不透吴哲。”苏子期没有说谎，她是真的看不透吴哲，昨天下午的谈话让她知道了吴哲这个人博学、幽默、乐观、高傲，可这是真正的他吗？当然不是，吴氏的少东家，玄冥堂的二少爷，一向可都是以心狠手辣、不近人情所著称的。他可以谈笑之间取十几人甚至几十人的性命，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许多人失去一切。她看不透吴哲，而吴哲也看不透她。

　　“吴哲是一个聪明人，这一点是一个人智商正常的人就能看出来。吴哲他非常骄傲甚至可以用高傲来形容，他有些浮躁，但在关键时刻他是最值得信任的。但他有一个聪明人都有的毛病，他很难真正的在乎一个人，而且他跟你一样他相信自己的嘴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无可厚非的一点是，他很适合做你的镜子。”其实苏子期的这句话没有说全，现在的吴哲很适合做你的镜子，因为他的伪装，而以后的吴哲，就不好说了。

　　“还是再看看吧，反正离培训结束还有两周时间呢。”在前面开车的奇桓一直听着袁朗和苏子期的对话。

　　“也对，这次最后准备怎么考核他们？”每次集训最后袁朗总会安排一个演习来彻底评判那些集训人员，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NBC。”奇桓从前面递过来一个文件夹，里面就是袁朗这次特地为这些南瓜而设计的局。

　　“你A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了。”看完整个方案，苏子期不由地感慨一下。

　　“谢谢夸奖。”袁朗笑的一脸妖孽。

　　从375下来以后，就是早饭时间。有人看着袁朗他们还没有来，就继续讨论早上他们讨论的那个问题，苏子期到底是谁？

　　吴哲听着他们的讨论，不过并没有参与。他想着昨天从洛衡那里得到的消息，凌曦阁与亚洲军火大佬李泽瑞做了一笔交易，但李泽瑞却两次三番的压价，这就是苏子期回国的目的。吴哲不怀疑洛衡消息的准确性，毕竟亚洲的□□是他玄冥阁的天下。

　　苏子期来老A一定是跟自己有关，毕竟一年多前的那场比赛他们是最后的赢家，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没有发现尸体的人。可是，一年多前那架游轮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爆炸呢？

　　苏子期来老A是以为自己这里有什么线索，只可惜自己查了一年多根本就没查出任何东西，这次苏子期怕是要失望了。

　　“吴哲。”成才的声音唤回了吴哲的思绪。

　　“有什么事吗？”吴哲看向成才，脸上也扯出了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假笑。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成才刚才就一直看着吴哲发呆。

　　“我在想今天早上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吴哲的这句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是在想苏子期，但是却不是在想他是什么身份。他是在想，他要怎样卖一个人情给苏子期或者说是凌曦阁。

　　“我感觉那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她好像跟袁朗还有奇桓都很熟。”

　　“听说老A以前招过一个女兵，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离开部队了。”吴哲自然知道苏子期的身份，更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部队。因为那时候的她跟现在的自己一样，都是离家出走，而离开军营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他们从来都不属于这里。军营对他们而言就是一次年少热血罢了。

　　成才还想问什么，但苏子期和奇桓已经进来了，袁朗不在。苏子期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跟旁边的奇桓说着什么，吴哲看着苏子期的嘴型。

　　最后考核、NBC、工厂，仅仅是这几个词他就已经知道苏子期在和奇桓说什么以及苏子期手里的文件夹里是什么。

　　吴哲想来喜欢掌控全局，在进老A之前吴哲就已经把老A的手段给摸透了。前两个月先是各种打压、羞辱来磨炼他们的意志，然后让他们放松警惕，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通过了培训成为了老A。其实还有最后一轮考验，就是让他们以为是实战，从而最后确定人选。

　　希望老A的戏好点，否则自己可没有那份兴致跟他们演下去。

　　苏子期和奇桓一进入食堂就收获了大多数人探索好奇的目光，苏子期倒是可以理解他们，毕竟当年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苏子期看了一眼吴哲，她知道刚刚吴哲在读自己的唇语，她看着吴哲对他说了一句话，一句唇语。

　　老A的培训从一方面可以说是单调至极，因为除了每天早就安排好的训练任务以外，他们只需要忍耐，忍耐奇桓的羞辱与打压，忍耐老A的散漫。一天高强度的训练任务下来以后，洗完了澡，他们只想把自己扔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以便有更好的体力去应付明天凌晨不知何时会响的集结号，和有一天的训练。

　　吴哲闭眼，听着周围慢慢平稳的呼吸。轻笑一声，随后就从床上起身，离开了房间。

　　吴哲刚刚踏入天台，就听见一阵破风声，有东西被扔过来了，吴哲下意识的伸手一接，是一罐啤酒。吴哲随着啤酒被扔的轨道抬头看去，就看见了苏子期也拿着一罐啤酒靠在天台边缘的栏杆上，手边还放着一些喝完了的啤酒罐和还没有开封的啤酒。她还是今天穿的那一身衣服，只不过及腰的长发披散了下来，长发被夜晚的微风吹动，苏子期也没有管。

　　“苏小姐大半夜的把我叫到天台来，就是为了请我喝酒。”吴哲走到苏子期的身边，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啤酒。

　　“明人不说暗话，哲少何必在我这里装糊涂呢。”苏子期又喝了一口啤酒，“开个条件吧。”

　　“清栀还真是名不虚传，洛衡很少失手。”吴哲从苏子期在食堂对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第一次交锋，自己已经落了下成。

　　“洛衡也不错，清栀说自从她出道以后，洛衡是除了她师父以外第一个把她逼到那种地步的人。”昨晚苏子期接到清栀的电话，说有人在调查凌曦阁最近的动态。苏子期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吴哲做的，她让清栀把消息放给洛衡还让清栀跟洛衡比了一把。今天早上一起来她就接到了清栀的电话，大意就是从她出道除了她师父以外洛衡是第一个几乎把她逼到山穷水尽的人。

　　“我替洛衡谢谢苏小姐的夸奖。”洛衡也是今天早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除了告诉他调查到的消息以外，还告诉了他自己输给了清栀。

　　“提条件吧。”苏子期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完，她懒得跟吴哲打太极。

　　“苏二少跟HT集团的少东家的交易可真是好。”非洲的□□龙头非HT集团莫属，苏子宸跟Dominic做了个交易，由凌曦阁暗杀HT集团现在的掌权人Tommy，并帮助Dominic坐上HT集团掌权人的位置。这样一来HT集团可就欠了凌曦阁一个大人情，到时候凌曦阁何愁在非洲没有一席之地呢？如果苏子期真的又谈成了这笔生意打入亚洲，那现如今凌曦阁、玄冥堂、HT集团三足鼎立的局面可就被打破了，到时候就是凌曦阁一家独大了。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凌曦阁有实力杀了Tommy，苏子期可以谈成和，李泽瑞的这笔买卖，第二件事吴哲不怀疑苏子期不能做到，但第一件事可就有难度了，毕竟再怎么说HT集团也是跟凌曦阁起名的□□巨头。

　　“哲二少之前也应该跟Dominic打过交道，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苏子期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谈成那笔跟李泽瑞的买卖，那之后呢，李泽瑞再怎说也只是一个军火贩子。亚洲□□真正的龙头毕竟是玄冥阁，以后凌曦阁一定会跟玄冥阁打交道，既然如此不如早点就把这个交道打完。苏子期之所以会来老A找吴哲，除了是因为一年前的那件事情，也是希望可以跟玄冥阁正式的打一个交道。

　　“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独，除了自己以外很少相信别人。傲，行事一意孤行，很难听见劝阻。但他是个聪明人，他很理智，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他的目标感很强，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可以舍弃一切。他惜命但不怕死，冷静却又常常冒险。”吴哲之前跟Dominic打过交道，那个时候的他才刚刚从他的父亲Tommy那里得到一点点的权利，但是吴哲知道那时的Dominic是龙困浅滩，他终究会一飞冲天。吴哲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不过短短四年时间，Dominic就从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无名之辈，变成了现如今在非洲说一不二可以和Tommy分庭抗礼的大人物。其实说实话，吴哲蛮欣赏Dominic的手段的，虽然有的时候他会做出一些在别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事，比如这次雇人暗杀亲父。

　　“哲二少您既然知道Dominic是一个怎样的人，难不成会认为二哥帮他杀了Tommy以后，凌曦阁表面上是会在非洲□□有一席之地，但你不会认为Dominic真的会分一杯羹给我吧。”苏子期又拿起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大口，“更何况Tommy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他所牵扯的黑白两道势力范围却不少，到时候只要Dominic放出消息，你以为凌曦阁在非洲还会有立足之地吗？”

　　“苏二少应该不会将你，将凌曦阁置于那种地步的，毕竟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苏家的两位少爷可都是不折不扣的妹控。”吴哲知道他和苏子期的这次谈话要结束了。

　　“二哥虽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但他手下却有不少的能人，更有可以心甘情愿为二哥送命的。到时候二哥大可以把这些人随便扔出去一个顶罪，更何况Tommy到底是谁杀的他们心里有数。”苏子期知道苏子宸这是在帮她向HT集团送一个大人情。

　　吴哲摇了摇已经空了的啤酒罐，随后又拿起了一罐，打开，一口气喝了近一半，他没有说话，苏子期也不催他，她知道吴哲在做最后的考虑，看来这次谈话快要结束了，苏子期看了一眼在沉思的吴哲，喝了一大口啤酒。

　　她不着急，她知道吴哲是一个聪明人，他一定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他一定会答应的。

　　吴哲在脑中快速的计算各方势力，利弊得失，然后做出选择。

　　苏子宸亲自出手一定可以杀了Tommy，到时候HT集团就欠了苏子宸或者说是凌曦阁一个大人情。如果凌曦阁趁势进军非洲的话Dominic一定会鼎力相助来还了这个人情，可之后就会像苏子期刚才说的那样，还了这个人情凌曦阁正式进军非洲之后Dominic就会趁凌曦阁在非洲还未稳住脚跟想办法把凌曦阁在给扫出非洲。

　　苏子期是一个聪明人，她不会就那样浪费掉Dominic的一个人情，以退为进，她一定不会进军非洲，起码现在不会。她会让Dominic一直欠着她的这个人情，以备不时之需，或者等真正需要的时候再用，还可以震慑一下Dominic，只要这个人情还在一天，Dominic想要染指欧美就要细细的掂量掂量。

　　即使这次玄冥堂不出面，苏子期也可以自己谈成这笔生意，从而进军亚洲。只是到时候免不了要再跟玄冥堂打交道，那时玄冥堂和凌曦阁或许暂时会相安无事。

　　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吴哲明白，苏子期更明白。到时候玄冥堂和凌曦阁之间一定会有一场交锋，如果苏子期那个时候动用Dominic的人情，那玄冥堂可就是腹背受敌了。玄冥堂或许可以扛住凌曦阁那再加上一个HT集团呢？结果很明显，那个时候玄冥堂必败。

　　与其到时候让凌曦阁和HT集团瓜分了玄冥堂，不如答应苏子期的合作，让凌曦阁进军亚洲，而作为交换，玄冥堂也将进军欧美。只是到时候苏子期有Dominic的人情在身，有些事情自己免不了要多一重顾虑。吴哲突然想起以前从洛衡那里看到的有关于凌曦阁的资料。

　　“我要天阙街。”天阙街是凌曦阁势力范围之内的一个街道，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大多数都是偷渡过去的难民和一些通缉犯以及下九流的人，那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容易得到一些情报。吴哲之所以想要哪里就是因为他想从天阙街开始在欧美建立一个属于玄冥堂的情报网，凌曦阁也是这么做的，而天阙街是凌曦阁辖下的一个中等街道。要最好的苏子期不一定给，就算给了里面的人也都不可用，要坏的那还不如白手起家。中等的最好，苏子期一定会给，里面的人也有可用的。

　　“合作愉快。”苏子期知道吴哲打的什么算盘，他想在欧美建立属于玄冥堂的情报网，在用这个情报网来和手中有Dominic人情的自己来达到一种平衡。不过吴哲失算的一点是，他太小瞧了凌曦阁的情报网，凌曦阁的情报网可不仅仅只在欧美，即使是在亚洲非洲也都是有一号的。吴哲既然想要一个中等街道，给他就是，反正她凌曦阁也不差这些。

　　“合作愉快。”吴哲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就离开了天台。

　　在吴哲走后，苏子期衣服里拿出了那颗子弹。那可子弹跟普通的子弹不同，弹壳上有像是大树年轮一样的图案，一圈圈的。这颗子弹是当时她从那艘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游轮上找到的，当时它装在一个只有巴掌大的木盒里，里面除了这颗子弹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用血写的三个字——我爱你。

　　苏子期又打开了一罐啤酒，但她没有喝，而是放在了一边。苏子期轻柔的像抚摸恋人一样抚摸着子弹。

　　“宇，我想你了。”

　　那个木盒，那张用血写的我爱你的纸条，和那颗子弹，是苏子期一年前在一起游轮爆炸中失踪的男朋友留给她的。

　　苏子期的男朋友——风泽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