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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那个少女很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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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地球的另一边,英国。
巨大的玫瑰花田中,一望无际的玫瑰花摇曳生姿,像是一幅混合了各种颜色的瑰丽油画,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身材丰满的女郎仿佛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任元翰目光专注地盯着离他不过一米的外国女郎,面前的画板已经有了明显的轮廓,正是外国女郎无疑,画笔时不时添上两笔,明亮的色彩勾勒出女郎曼妙的身材,甚至连女郎此时羞涩又有些期待的眼神都可以在画板中两汪蓝色的大眼睛中看得出来。
玛丽忍不住向前倾斜了身体,一道温和的声音又使她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玛丽,坐回去,我想你一定不希望自己不安分的小动作毁了这幅画。”
玛丽明亮的眸子一闪,“亲爱的任,我只是想看一看你会把我画成怎样~”
甜腻的嗓音使任元翰敛了敛眉,微微有些不耐烦,这个外国女人真不讨人喜欢,要不是她父亲是个有名的外交官……
任元翰手中画笔一顿,不经意地神游起来,不知道他的宝贝儿怎么样了,慕之那个小家伙最好别让臻之太过烦恼,不然他可是会生气的。
“任?任!噢!亲爱的,你在想什么?”玛丽放大的脸离他近极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如何嫌弃的玛丽正雀跃地看着任元翰,眼里闪过一丝痴迷,这个东方男人可真好看,而且如此的有才华……想着想着,豪放的玛丽也不禁一阵脸红。
任元翰低下头,看着画板上那一点不均匀的颜色,脸色未变,画笔轻轻动了几下就掩住了画纸上小小的瑕疵。
“没什么,玛丽小姐,你再这样我想这幅画恐怕不能够完成了。”任元翰抬起头扫了玛丽一眼,拧起眉,保养得极好的脸庞完全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玛丽眨眨眼,大眼睛作无辜状,无奈任元翰不吃这一套,她只能在任元翰谴责的目光下悻悻地端坐好。
一幅画终于画完了,而太阳也已经倾斜大半,开得灿烂的玫瑰花上被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我们该回去了,玛丽小姐。”
“这里真是美极了,也许下次我们还可以过来,对吗,任?”玛丽终于忍不住向任元翰吐露了心声。
“但是我短时间内也许不会再回到这里了,我该回到我的宝贝女儿身边去了,我太久没有看到她了,对我来说她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完美的馈赠,一想到她我就迫不及待地想飞奔着回去。”任元翰微笑着道。
宝贝女儿!这简直无法让人接受!哦,天哪!玛丽大受打击,原来如此英俊的东方男人已经有了孩子。她海洋般的眼睛仿佛都有些黯淡,但是还企图从任元翰嘴里得出他是开玩笑的,“亲爱的任,这是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置信,你看起来如此年轻!”
归程在即,任元翰难得说了一句堪称刻毒的话,“您应该知道,大部分东方人看起来都比实际年纪小。”
玛丽回去如何跟老外交官哭闹暂且不提,任元翰一个跨洋电话打给了臻之。
臻之在一团黑暗中爬起来,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凝成一线,“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
“亲爱的,我要回来了,高兴吗?”男人兴奋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臻之耳朵里,臻之忍不住捏紧了手机,“你就要说这个,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凌晨两点啊!”
“是吗?可是亲爱的,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你现在应该想着等我到了,你和慕之那个蠢小子该怎样迎接我!”
臻之的脸扭曲了一下,控制着自己保持平静地说了一声,“滚!”说完,果断按掉了通话键。
#我的父亲他喵的怎么可能如此傻甜白#
拜任元翰所赐,臻之在接了那通电话后根本没睡好,导致第二天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方,任慕之毫无防备地被她吓了一跳,他憋着笑,在他眼里这样的臻之已经是难得的狼狈了。
臻之瞪着任慕之,漂亮如猫眼石一般的眼睛下方还带着几分青黑,那模样倒是有些呆萌。
任慕之嘴里含着一片吐司,肩膀抖啊抖,瞥了他一眼,臻之面无表情地取过一片吐司,“任元翰要回来了。”
任慕之瞪大了眼睛,咽下嘴里的吐司,满脸扭曲,那个男人要回来了?!
他恍然,怪不得臻之竟然百年难得一见的失眠了。转念一想,又一脸郁郁,那个男人回来对他和臻之都不算什么好事。
小时候,那个男人关注的目光从来都是给臻之的,母亲在世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偶尔抱抱他亲亲他,可是自从母亲去世之后,那个男人眼神变得越来越奇怪,总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臻之看,而对他,就像看一件货物,还是随时准备送人的那一种。直到有一天,他不知道跟臻之说了什么,后来就心满意足地出国了,一年半载都不回来!现在任元翰突然要回来,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总之他一点也不想见到任元翰,尤其是在臻之变得越来越诡异以后!
这样想着,任慕之偷偷看了一眼臻之,见她慢条斯理地吃着吐司,突然就觉得很烦躁,却又不知道内心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明明只是姐姐啊!
臻之知道任慕之在想什么,事实上她根本比他好不了多少,任元翰根本就不正常,而且她还被影响了,慕之他……
不对,这种感觉不对。
臻之烦恼地看了看任慕之,轻轻叹了一口气,任元翰,应该是今天到吧。
“慕之,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任慕之身体一僵,一起去接任元翰?绝对不行,任元翰一见到他就各种傲慢嫌弃,仿佛他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仇人,那种令人牙疼的表情。总之,他才不要看到任元翰那张讨厌的脸,任慕之磨了磨后槽牙。
臻之轻笑一声,放任慕之去学校了。弟弟别扭的真可爱啊,果然她的好心情就是建立在慕之的痛苦之上的。
机场里各种肤色的人种来来往往,任元翰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不满地盯着腕上的手表,仿佛浑然不知有无数的火辣辣视线黏在他的脸上。一秒钟,两秒钟……
为什么还不来,任元翰焦躁地蹙起了那两条英俊的眉毛,他可爱的臻之小宝贝儿难道真的打算把他丢在机场?!不!这怎么可以!
任元翰焦躁的如同来了大姨夫,并且浑身难耐。
臻之托着下巴,脊背挺得笔直,视线时不时往窗外滑去,唔,堵车什么的……
不远处的红灯从十开始倒数,到一的时候突然闪了闪。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着美丽的少女,缓缓启动了车子。
看见机场的轮廓之后,臻之向司机大叔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师傅,请问您可以在这里等我们一下吗,我可以付给您双倍的车钱。”
臻之的声线很是动听,恍恍惚惚的司机则是大叔咧了咧嘴,“没……没问题的,小姑娘。”真是漂亮啊,看着臻之的背影,司机大叔忍不住拿自己家的熊孩子跟臻之比较,忽而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人群中,臻之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他的气质实在醒目,引得无数女性生物频频向他看去。
嘴角勾起,臻之踏着步子到了任元翰面前,任元翰看向手表的动作戛然而止,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引起了一阵骚乱。
“亲爱的,你长高了。”男人理所当然地把手上的行李箱交给她,臻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
“你不该回来。”很浅的呢喃声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任元翰轻笑一声,上前两步就像寻常的父亲亲昵地揽住自己女儿一样,臻之挣扎了两下没挣掉,遂也不管任元翰,自顾自走着。
“怎么慕之不愿和你一起来见我吗”男人低沉的声线微微挑起。
臻之也懒得分辨其中是否带着恶意,目光直视前方,唇瓣开合,“你以为我想来见你吗?”
任元翰不接话,微微侧目,少女的侧脸的线条非常优美,哪怕如他这样对人体比例无比熟悉的人,却也无法挑出一丝不完美的地方。他视线缓缓上升到能看到少女发旋的地方,不禁恍惚了一下,臻之竟然已经长到了他的胸口处,而她的成长,他从未参与。
一路沉默,臻之扭头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唔,她猜猜慕之现在肯定一脸不耐烦地听着那些老古董讲课。突然有点手痒呢,可惜没有画板,撇了撇嘴,余光扫了任元翰一眼,这个家伙倒是老神在在,看上去惬意极了,哪怕是在出租车里坐着都像是君王坐在他的王座上一样。
回到别墅以后,臻之拖着任元翰的箱子,轻轻一提,滑轮摩擦楼梯的刺耳声音声渐渐消失。
任元翰手插口袋,抬头盯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壁灯,目光中难得的有几分茫然,这是臻之和慕之的家,却不是他的家。没有她的地方,如何能称为家
臻之站在门前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推开那扇门,这是一间客房,在她心里,任元翰只配住在这里,因为他迟早要走的。
不得不说,臻之哪怕再想把这个可以称为父亲的人忽略掉,可是他们之间的羁绊终究无法斩断,就如他们在思想上的惊人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