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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   邡琅和颜凉慕白现身在家门外僻静处,邡琅打开门,扶着颜凉进来,又十分艰难地扶着他上楼回房。

      待颜凉躺在床上,邡琅替他脱下衣服,才仔细查看他的情况。

      厉鬼化的剑从他胸口直刺而过,因为没有实体,也不见受伤流血,只是有乌青一片印记,证实秦老道所说的,被阴气所伤伤势不轻的话并非虚假。

      颜凉原本就手脚冰凉,现在摸着更是像冻僵一般冷。邡琅打开柜子拿出冬天才盖的厚被给他捂上,找了个暖宝宝充好电,塞在颜凉的双脚间。接着他打一盆热水过来给颜凉擦手,边擦边止不住哽咽。

      颜凉有些好笑,“别哭,哭什么?”

      邡琅用热毛巾捂着他双手,说:“你干嘛要扑上来,我就是受这一下也比你强些。”

      颜凉:“你是凡身,生受阴气也不好。”

      邡琅知道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他鼻涕眼泪糊一脸,也顾不上擦,只是又把毛巾放热水里泡泡,拧半干,重新捂住颜凉的手。

      颜凉却转手拿起毛巾,替他擦脸,“哭成小花猫了,小心眼睛肿。”他想了半天,又补充一个词,“颜值下线。”

      邡琅破涕而笑,颜凉学着说网络流行语怎么听怎么怪异。他接过毛巾,装作抱怨般说:“你拿用过的毛巾给我擦脸……”

      颜凉终究是受伤了,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邡琅便不敢再闹他,将他双手塞进被子里,倒掉水,收拾干净后关了灯,轻轻退出房门。

      慕白在外面走廊站着,见邡琅出来,忙问:“颜大师怎么样了?”

      邡琅摇摇头,“不太好。”他打开自己的房门,和慕白一起走进去,邡琅靠着床边坐在地上,觉得十分疲惫。

      慕白便在他身旁蹲下,邡琅突然想起问他:“你受伤了吗?”

      慕白摇摇头,说:“一点小伤,损耗点修为而已,不碍事。”

      邡琅自己也没有受伤,若不是后来颜凉受那一下,在秦老道等人到场以后,他们本来可以全身而退。

      “你说……那个付立最后为什么会对付我?”邡琅想不通,自己和付立之间甚至不算直接对上,却没想到付立最后一击居然选了他。

      桑阳:“可能你在几人当中最弱吧?”桑阳也不知道真正原因,便胡乱猜了一个。

      邡琅说着话眼皮都在打架,他倒在床上几乎秒睡。

      等他醒来时,天色大亮,看时间刚七点。邡琅一个激灵起身,又换下身上的睡衣,疾步走出房门,转身来到颜凉房间外,他犹豫了一下没敲门,轻轻推开门进去,颜凉却没在床上躺着。

      他知道颜凉每天早晨都会出去,难道今天他也出去了?

      邡琅想起颜凉的伤势,有些担忧,他匆忙走下楼,在大门处等颜凉。

      不大一会儿,颜凉从外面回来。他看着状态比昨晚好,只是脸色依然苍白。邡琅紧走两步上前扶住他,“怎么不在房间好好休息?”

      颜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大概不知道,每晚我都必须回去的。”

      邡琅一怔,他知道颜凉说的回去是什么意思,但这些天他和颜凉朝夕相处,竟真的不知道颜凉晚上都会回去。

      颜凉说完这句话,面上尽是萧索之意,“师父从我下山到现在都没见我,不过我见过师叔了。那只狐狸精,恐怕也是从平朝过来的。”

      “到底怎么了?”邡琅就是再迟钝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何况他一向还有些小聪明。

      颜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只狐狸精是冲着我来的,好似只是监视我,并不打算伤我性命。”

      邡琅联想昨晚付立说的话,付立曾说过不伤颜凉性命也可交差的话,话中含义不言而喻,邡琅便问:“知道他是受谁指派吗?”

      这个颜凉并不知道,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忧心忡忡。

      颜凉忽然说:“我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

      这话说的突然,邡琅好似没听懂一般,怔怔地看着颜凉。颜凉不忍心,摸摸他的头,说:“我的事情有些复杂,离开你,你会安全一点。否则总要接触精怪,也实在不好。”

      邡琅满心不舍,“你不是说我命好,一生富贵安享太平吗?我不怕那些。”

      颜凉叹口气,“命是会变的。”

      邡琅仍旧摇头,“那我也不怕啊。”

      他的双眼又圆又亮,此刻一动不动地望着颜凉,颜凉甚至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残忍,他忍不住伸出手,覆上邡琅的眼。邡琅有些不适,眨眨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颜凉手心挠了挠,有些痒。

      颜凉觉得心也痒痒的。

      “我走以后,慕白是个问题。”颜凉轻柔的声音响起,“他再怎么不顶事,也是只有道行的千年老鬼,你也不可对他全无警惕。”

      邡琅看不见颜凉说这话的表情,他心里有点暖,也有点委屈。“你也说他是有道行的,他要是想对我不利,我也没办法啊!”

      颜凉闻言沉默,良久,他放下手,在邡琅耳垂处捏了捏。“我给你留一些符纸,能够锁魂的,足可以对付他了。”

      他去意已决,也不会更改。这话说完,又捏了捏邡琅的耳朵,就回房收拾行李,并向邡家人辞行。邡朝很是吃惊,将颜凉叫到书房细谈。毕竟颜凉一开始说的是来找命定姻缘的,要留好长时间和邡琅培养感情,怎么说走就走了?

      邡琅还等着他爸劝说颜凉改主意,在书房外来回转圈,心里急的不行。邡妈妈则去厨房替颜凉收拾一些路上吃的,还问她的小儿子:“怎么颜先生突然要走?是不是你和他吵架的事,让他住的不舒服了?”

      邡琅顾不上他妈,随口说:“才不是呢……”

      颜凉推开门走出来。邡琅十分期待地看着他,颜凉却说:“后会有期。”他拿上行李就要离开,邡妈妈好歹拦住他,塞给他一堆吃的。邡琅趁机问他爸邡朝:“你怎么没拦住?”

      邡朝摊开手,“拦不住。”

      还不等爷俩交流几句,颜凉和邡妈妈说完话,又说了一遍告辞,几人便一起送颜凉出门。

      邡琅期期艾艾地问颜凉:“你还会来看我吗?”毕竟颜凉不是现代人,虽然他穿来穿去似乎很方便,但是在没搞清楚为什么能穿来穿去之前,说不定哪天就不能穿了。一想到这种可能,邡琅心里十分难受。

      颜凉:“当然会,等我弄清楚付立的事情,就立刻回来找你。”他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枚玉质扳指,递给邡琅,“这个给你,要随身戴着,保平安的。”

      邡琅接过扳指直接套在左手拇指上,“我等你。”

      邡妈妈在一旁欲言又止,轻轻扯了扯邡爸爸的衣服,邡朝没作声,待颜凉走后,邡琅又失落地回了房,他才问:“你想说什么?”

      邡妈妈:“小琅这个朋友挺奇怪的,怎么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小琅,你也不说拦着。”

      那枚玉扳指的确价值不菲,但邡朝心里默认那是聘礼,又怎么会让小琅推辞?他正要说话,却看见一老一少两个衣着怪异的人朝他们走来。

      年轻的那个说:“您好,我们是国安的,请问邡琅先生在家吗?”

      邡朝:“……”国安?!!

      ……

      在宁柯的解释下,邡家父母才明白小琅不是惹了祸才引来国安人员,他们将秦老道和宁柯引进会客厅,又让阿姨上去叫小琅下来见客人。

      邡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阿姨再三催促,他才慢悠悠下来,随意和宁柯两人打过招呼,便懒散地窝进沙发椅上。

      秦老道十分不满,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邡朝觉得尴尬,责备地叫了一声邡琅的名字。邡琅只好坐起身,看着宁柯不说话。

      宁柯笑呵呵地对邡朝说:“我们能和令公子单独聊一聊吗?”

      邡朝:“请随意。”他说着站起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邡琅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颜凉突然告辞,他对那只狐狸精的事情,已经全无兴趣了。反正就算知道什么有趣的故事,以他的能力,就是加上慕白,也管不了。

      宁柯有些惊讶他的态度,却像没什么情绪般,温和地说:“昨晚见的匆忙,没仔细跟你介绍。我们是国安部特别行动组的成员,昨晚你见的我们五个人,日常负责处理一些鬼狐精怪的事,秦老是我们小组的组长。”他拿出证件,示意给邡琅看,而邡琅只瞥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来。

      宁柯收回证件,又继续说:“叫付立的狐狸精出现没多久,我们是从几起意外死亡案件中,发现他的存在的。但他行踪诡秘,我们一直搜寻不到。昨晚多亏你们帮忙,我们才能发现在水一方小区的异常情况,最终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代表行动组全体人员对你们表示感谢。”

      邡琅心想那狐狸精是从平朝穿过来的,当然出现没多久。

      当然这话他没有对宁柯说,恐怕说出来宁柯也会觉得他在胡言乱语吧?

      邡琅坐起来,捏了捏脖子,“不用谢我们,我们也不是为你们行动组做事的。”

      宁柯笑了一下,然后转了转目光,问:“颜先生不在这里吗?”

      邡琅一听颜凉的名字,顿时蔫儿了一多半,“他回家了。”

      闻言秦老道先坐不住了,“怎么不早说?他家在哪里?什么时候走的?”

      邡琅:“……”所以你是来见颜凉的,真是难为你坐了这么半天了。

      见邡琅半天没回答他,秦老道起身要走,宁柯十分尴尬,忙说:“师叔,再等一下,按规定有些事要跟邡琅先生交待清楚的。”

      秦老道虽然耿直,却似乎十分听这位师侄的劝,闻言又重新坐下。

      宁柯十分不好意思,对邡琅说:“见笑了。方便问一下颜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吗?行动组想邀请颜先生加入。”

      邡琅十分惊讶,昨晚匆匆一见,他们居然能看出颜凉实力不凡,也是厉害。可惜……

      邡琅:“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许是邡琅语气太轻松,秦老道不满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他旁边的宁柯依旧是发言人:“邡琅先生休要误会,我们有此想法,只是因为颜先生很有可能和我们师出同门。凡我览星观弟子,都有护卫天下的责任。”他说完也觉得这话大而空,便又说,“即便不是师出同门,颜先生的能力我们也是见识过的,有句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希望颜先生认真考虑一下。”

      “哦。”邡琅应道,心想颜凉好像和这个道观没什么关系。再说他一古人,未必会在现代当国安吧?

      宁柯只好转话题,又提到付立的事,说对付立的审讯并不顺利,不知道他们这群狐狸精突然冒出来想做什么,担心除了这群狐狸精还有别的什么妖怪在搞事。他说:“如今世道不同,鬼妖只要登记在册,不祸乱人间,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我们也不是都收的。”

      邡琅对这项规定有些好奇,便问他:“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付立?”付立可是伤过人性命的妖怪。

      宁柯有些愁,“当然是人道毁灭。就是可惜从他嘴里问不出东西来。”

      这有何难?邡琅想起他们上次私审桑阳时颜凉的做法。便说:“不是有真言符吗?”

      这句话一说完,宁柯顿时面露惊讶,和秦老道对视一眼。邡琅莫名其妙,他疑惑地问:“我说错了?”

      却见宁柯摇摇头,说:“真言符就是连师叔都不会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真言符只能用在将死之人身上,因为没多少大师能看透人的寿数,这道符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说着扭头去看秦老道,只见秦老道也矜持地点头。

      邡琅想起颜凉当时说“只有桑阳这类人能用”,原来是这个意思。他那个时候就看出桑阳寿数尽了,难怪他后来又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桑阳。

      宁柯突然奇道:“师叔,怎么了?”

      但见秦老道面带红光,激动地说:“真言符原先只有咱们道观传下来了,师兄前两年还在研究道观保存的古籍,这么看来他应该有所成了。”

      宁柯迷茫中带着一点怀疑,问他:“师叔是说,我师父研究出了真言符?这和颜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秦老道自顾自地说:“说不定师兄在外收徒了,未来得及行拜师仪,你我多少年未曾见过他了。”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十分合理,“也只有咱们道观才能教出真有本事的后辈,这位颜道友恐怕正是你师弟我师侄啊。”

      他得意地捋着胡子,脸上全是骄傲的神情。对此,宁柯却摇摇头,他算是很清楚了,颜凉手里的乾坤袋和那个传送法宝,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他们道观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颜凉更有可能是隐世高人之徒出山。想到这里,宁柯有些严肃,出现了手段高超的捉妖人也就算了,怎么也出现了妖力强大的狐狸精?这二者有关系吗?

      邡琅对秦老道的臆想,面上冷静心里却在咆哮,人家颜凉是老祖宗级的,你居然敢说是你师侄?!

      三个人一时间都各怀心事,还是宁柯的手机铃声打断这诡异的气氛。

      宁柯抱歉地打个手势,走到一旁接电话:“喂?”然后他面色突变:“逃走了?!怎么逃走的?”

      对方简单说了两句,宁柯匆匆挂上电话。

      邡琅对这句话显露的信息震惊不已,只听宁柯匆匆说:“邡琅先生,我先告辞了。”他拿起自己的文件包,忽然又说,“付立逃走了,你……注意安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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