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曲》楚王姬

3、亡灵曲3

　　克里斯汀在旁人看来是个怪人，他总喜欢拿着一本厚厚的字典在图书馆里踱来踱去，沉醉其中的表情更像是在听一首歌。
　　今夜，我需要正式来和他打个招呼。
　　哦，可怜的人，他可能还在为失去那只鸟而悲伤着。
　　“克里斯汀。”我骄傲地站在窗前，挥动着身后长满洁白羽翼的翅膀。
　　他放下手中的字典，眼睛里出现了昨夜的暗淡和失落，“你回来了，真好，可是我的日子不多了。”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么？
　　我觉得这个时候要缓解他对我的恐惧，于是我收起翅膀，像人类的女孩一样坐下来。
　　我问他：“为什么你总是哭丧着一张脸？难道整个人类都像你这样么？”
　　“因为我每天都有任务要完成。”
　　“那就去完成呗！”
　　他摇了摇头，“那是一件荒唐的事情，我们都完成不了？。”
　　哦，原来这个国家的国王已经愚蠢到如此地步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死了，就找了一个男孩研究起死回生的办法。
　　可怜的男孩，已经精疲力竭，灯枯油尽了，就因为他是这个国家最有智慧的人，才会如此遭罪。

　　“国王是因为他爱的女人死去了，脾气才变得这么古怪的？”
　　他点点头，嘴角出现一丝嘲讽，“人总是很矛盾，在一起不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之后才后悔莫及。”
　　我年纪太小，听不懂他的大道理。
　　“国王的女人因为触犯了国家的法律被国王赶出王宫，下半辈子吃尽了苦头，总是想着有一天国王会回心转意过来接她走，但是她到死也没等到；国王也是个愚蠢的人，他以为总有一天他的女人会重新回到王城门前，祈求着他能原谅他，但是等来的确实她的死讯。”
　　“那国王为什么要惩罚她呢？”我好奇地问道。
　　“国王为了长生不老，一直不停地在更换身边的伴侣，最后，身边的每一位伴侣都各个年轻貌美，那个他最宠爱的女人也不例外，他就用这样的方式活到了一百五十岁，但是他的年纪越大，治理国家的能力就越差，荒淫无度的生活已经给这个国家的人民带来了无数灾难。然而，就是这样，仍旧没有一个人敢指出国王的错误。”
　　“于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就替大家指出来了对不对？”我问。
　　“是的，国王尤其喜欢她的歌声，那一晚，她就真的对国王唱出了那首歌。”
　　“是什么歌？”
　　沉默来的太突然，片刻，他幽深的眸子终于有了些动静，“亡灵曲。”
　　“这是什么样的歌曲？”我惊奇。
　　“是那些亡魂的声音，她把它们的痛苦编成了歌曲，对着国王唱……”
　　我立马打断他，“她怎么会听得见亡灵的声音？”除了猎魂师一族，没有任何人能听得见甚至是看得见亡灵。
　　他显然是对我突然的拷问有点意外，但是随后又显示出那副将死之人的无所谓，“我告诉她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怎么看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他摇了摇头，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窗前，靠近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聚焦拉近，我看见了一幅波澜壮阔的蓝色海洋，两个深邃的漩涡无尽转动，一直向下，漩涡边际是坚不可摧的力量，就是这种力量，将无尽的水滴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无边无际的世界。我听见了来自深洞幽暗处传来的窃窃私语，一直靠近、靠近……那是由成千上万的双手组成，它们挣扎在熊熊燃烧的蓝色大火中，世纪轮回，永不超生……
　　“艾格蕾丝！艾格蕾丝!"
　　我被唤醒了，眼前是师父和那个讨厌鬼琼斯他俩焦急的面孔。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俩摇摇头，琼斯也是满脸不解，“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就在睡觉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不行！”我迫不及待地飞出去想要去见到那个男孩。
　　“怎么了？”师父也为我今天的反常感到吃惊。
　　“我看见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