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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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会是谁？
她在梦中睁眼醒来。
与他们相见的梦境，似乎总是很有规律——有点像是轮班制，从周一到周五，一个接着一个。
这是个并不恰当的比喻呢，她低头暗自笑起来。
还低着头时，眼前出现的身影挡住了从四周包围而来的光线。于是又抬起眼帘，恰好与那双绿色的眼相对。
几乎是视线对上的同时，对方便很快将视线移开，只是脸颊和耳尖一如既往地挂着很明显的红色。她一直就站在那儿等着，直到他依旧侧对着她，却将手伸来时，便扬起嘴角，将手搭上。
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他全身不自然的颤抖，于是嘴角向上扬出更大的弧度，她稍稍抬起手，似要相离。对方一惊，将她的指紧握在手心。
与她恶作剧成功一般的笑容相对时，他愣神两秒，再一次迅速地挪开了视线。本就已红得不得了的侧面，此时看上去仿佛可以冒烟。头扭过去的角度比之前变得更大——但是手依然紧握着，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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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他一起向前走去，及时调整好迈开的步伐，她似是早已习惯了他时快时慢的脚步。虽是如此，却还是要时不时地拨弄两下搭到手臂上的白披风。
他应当是个温柔而体贴的人，却一直不肯为她脱下这件走起路来有些碍事的白披风。从头到脚——尽管长度倒也没有完全到脚，但他基本上全身都已被裹得严严实实。
白披风有些脏，下摆处有些破损。脏脏的，也并不干净——明明是个那么漂亮的人。她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对方有着阳光般灿烂的金发，有绿祖母般闪亮的眼睛，完全不存在任何需要用布来遮盖些什么的疤痕。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掀开他头上的披风，只是每一次掀开的时候，他又会迅速地将它拉下。然后是短短一瞬间的眼神接触，她又只好放下了手。
生气？难过？那是怎样复杂的情绪呢？她不知道。
本是紧紧攥住的手心开始带着些犹豫地松了开来，他在她还在回忆着什么时完全张开了之前握住她的那只手，她也以为是到达了何处的目的地而没去在意。
他忽然不见了，就在松手的那一瞬间。
他忽然出现了，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
她惊讶地发现，他已脱去那件她总是觉得碍事的白披风，也不是顶着一张阴沉的脸。浅浅的微笑，礼貌的态度，似乎更为得体的衣着，他向她重新伸出手。
但她忽然就不想过去了，犹豫着，迟迟不肯迈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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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眼前的他，像是另一个人一般。
并不危险，却不熟悉。
他的身上，并没有带给她以往的安心感。
就是另一个人呢。
心里有这样的声音告诉她。
终于下定决心般，她冲着对方鞠了个躬，打算离开。如果知道自己身处梦境的话，费些力气，还是可以在现实中猛地醒来的吧。对方没有恼怒，只是笑着，同样向她告别。
退后两步，转身，她撞到谁的怀里。面对着一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她眯起眼，弯着嘴角露出了自己的牙。不出所料，下一秒对上的，又是那遮住眼的白披风。
她踮起脚，双手揉揉他已被白布包裹住的脑袋，直到他抬起头时才放下。他红着脸，微皱着眉，嘴一张一合地向她说着些什么。看他的口型，语速应该是挺快的，像是在和她争辩。
虽然听不见，却能感觉到什么。
她一直笑，直到他的脸红到冒烟，再一次转身牵住她的手向前走，回到最早她来的地方。
谢谢。
早安。
再见。
他终于冲她浅笑。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