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谈恋爱的石头》七月金穗

6、曾经现在

　　空气似乎凝固了。

　　沐杰希看着眼前的苏小浅，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想什么。说她是个流俗的女子吧，可是给这不要，给那不要，甚至把自己的清白看得比命重要。说她清白纯洁吧，可是她的心灵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单纯，跟她谈起工资的事情却不见得心慈手软。

　　是不是她故弄玄虚，放长线钓大鱼，想从我这里钓更多的钱？可是，看着她又不像……女人最难懂了，不想了。只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么难懂的女人竟然有点好奇和上心了。

　　“呵呵，那个……”沐杰希干笑两声，缓和着气氛，“不是送你的，只是暂时给你用，对，是暂时给你用，我看到你没有手机，有什么事情联系你也不方便,毕竟你现在是我的……”保姆？下属还是……沐杰希突然语塞了。

　　“我明白！既然是暂时让我用的，那我就收了，暂时用用。”苏小浅的转变倒是快得让沐杰希有点不敢相信，她从沐杰希的手里拿过了手机，最流行的苹果机。

　　空气还是有点紧张，看来她肯定还是生自己的气，沐杰希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那天，其实我是叫了外卖的，我以为打扫完了积水，外卖也来得差不到了，谁知道……”

　　外卖？他叫了外卖？意思是他没有诚心想把自己饿晕，劳累死？嘿嘿，说明他也不是很坏嘛，苏小浅柔软的心弦又被拨动了一下。

　　“你可不可以给我进医院时交的押金单？”苏小浅突然问。

　　“你要这个干嘛？”沐杰希一头雾水。

　　“医生今天问我，说是要看看。我说在你那里……”苏小浅抬眼小心地看看沐杰希。

　　“在我这里，给你！“沐杰希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收据单了给了苏小浅。

　　“谢谢！“苏小浅边接单子边低低地说。

　　谢谢？沐杰希一愣，这么温柔有礼貌的话会出之这个有点粗暴霸气的她？不过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沐杰希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便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我会打电话给你！”

　　苏小浅望望沐杰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沐杰希走到门口，突然看到了被苏小浅扔了的避孕药，忍不住低头捡起来转身又把药放到了床头柜上，“一时糊涂，可不要一辈子糊涂，在72个小时内是有效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感情。

　　“你滚！”苏小浅突然低吼道。

　　Nnd，你是女的还是我是女的？我吃还是你吃，你清楚那么多干什么？我就是糊涂了一时，结果就一辈子都得糊涂了。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了，可惜一切都迟了。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魔鬼与天使的化身，是水与火的怪异融合！为着她好，可是她却不领情，给她难堪。等病好了，回去再慢慢收拾你，沐杰希心里骂着出了门。

　　苏小浅见沐杰希走了，拿起床头柜的避孕药，苦涩的笑容漫过她的眼角，直至泪水纵横了她的脸颊。

　　本来心里想好了在医院多住今天，可是这些都是自己心里一时赌气的想法，第二天一早，苏小浅缠着医生开了出院手续，去交费处结清了余款——剩下足足还有8000多块。这个死沐杰希真是混蛋，居然在医院交了这么多钱，是不是诚心诅咒我多住几天医院啊！

　　走出医院，整个人身心都觉得自由轻松了。虽说住的是vip高级病房，可是再高级也是病房，哪里跟大自然的敞亮自由比啊。

　　站在医院门口，苏小浅却郁闷了，不知道去哪里？回沐杰希那里，可是自己不知道沐杰希住在哪里？是的，到现在为止，她真的不知道沐杰希住哪里？只是晾衣服的时候看到是个高级住宅区，至于是哪里她真没有弄明白。怎么办？

　　思索再三，苏小浅还是想回家看看，这里离自己的家不远，打的也就二十几分钟。

　　有些东西毕竟得面对，虽然憎恶，厌恶，不屑，伤心，绝望，但是迟面对总比早面对要好，总得强迫自己下点决心去面对，不管怎么说自己还得好好活着。

　　快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了苏小浅才到了自己家那栋楼下面，上次痛心疾首地跑出家门的时候，手机，钱包，锁匙全忘了拿，现在也只能等到杜淳下班了给自己开门才能进去。

　　苏小浅和杜淳都是外地人，在这个寸土寸金的沿海城市能拥有一套自己房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曾一度让他们充满不了幸福和甜蜜。也令公司里很多普通的打工仔和打工妹羡慕不已。虽然在这里安家落脚是很多人向往的，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能力实现这个美好愿望的。

　　有了房子就有了一份安全感，苏小浅是幸运的，但是也是不幸的，她拥有过实实在在的踏实和安全感，可是现在一切马上就要被另一个女人颠覆了——颠覆的不仅仅是她的安全，更重要的是她的爱情，婚姻好人生。

　　“小浅，你什么时候从娘家回来的？昨天碰到杜淳，还说你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呢？”是同一栋楼的一个熟人。

　　什么？自己夜不归宿三天了，这个没人性的东西怎么说自己还没有回来呢？这么说他一点都没有担心过自己？杀千刀的！

　　“是我提前回来了。”苏小浅说。可是心里气得快爆炸了，面子上还得帮着杜淳圆场保守秘密。

　　“回趟老家也没说给我们带点土特产？“有一个熟人凑上来拍着苏小浅的肩膀笑着开起了玩笑。

　　“额，这个，带了，等会儿拿给你们。”苏小浅跟楼上很多邻居的关系还是搞得不错，加上自己带了一年的孩子，也认识了不少人。再说自从出了车祸，苏小浅很多忘记的事情都是邻居们帮她回忆的。她真带了许多的家乡特产准备给邻居们吃的，只是那天一气之下跑了，也不知道那些东西让杜淳放到哪里了，在这南方的梅雨季节里不知道发霉了没有？

　　“小浅，有件事情我一直琢磨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看那熟人不好意思有点红红的脸，苏小浅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说关于杜淳和许紫梦的丑事吧？这么快小区里的人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说有个女孩子……和我家杜淳……”说出这句话，苏小浅自己倒是为自己的坦白吃了一惊。

　　“是，是，你都知道了？”熟人比苏小浅还要吃惊。

　　“不是，你们可能误会了，那个女孩子是和杜淳一个办公室的会计，都是因为工作关系。”

　　无耻，自己怎么会如此牵强荒唐地解释，是希望他们有一天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杜淳破镜重圆呢，还是替杜淳和自己掩饰将要死亡的婚姻？或许两者都有吧，苏小浅心里有点看不起虚伪的自己了。

　　“这就好，这就好。”几个人带着祝福和信任的笑走开了。

　　好在沐杰希给了自己一个手机，苏小浅看看手机，快十二点半了，怎么杜淳的影子还没有看到呢？平时他下班一般12点15分就到了。苏小浅想了又想忍不住开始拨一个熟悉的手机号码，号码播完了，却迟迟没有播呼叫键。

　　以前播这个号码是种幸福，此刻却是五味杂陈夹杂在一起折磨着自己。苏小浅最后下定决心，闭上眼狠狠地按下了呼叫键，电话打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再拨一次，里面传来的还是一个小姐温柔标准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没人接听……”

　　妈的，怎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继续打，可是依旧传来的是小姐温柔的声音。奇怪了，我就不信你不接我的电话，今天非把你的电话打爆不可！我就不信，你真把老娘当野鸭子放了。

　　“喂！”功夫不负有心人，电话终于有人接了，是杜淳的声音，的的确确是杜淳的声音，这声音对苏小浅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苏小浅却沉默了，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

　　“喂……说话啊，不说话我挂了！”杜淳的声音有点冷 。

　　“我……”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来，可是对方却一点耐心也没有，真的挂了机。

　　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就算是有了新欢也不至于真的如此绝情吧，他知道自己是没有拿手机的，这是个陌生的号码，杜淳如果稍微对她有点感情和留恋的话，也会猜出来是她打的，不会如此之快就挂了。

　　一种深深的伤心涌上心头，苏小浅带着满腔的愤怒开始重新拨号，拨通了还是没有人接，接着不停地播，对方居然挂断了。再接着播，我就不信，你不接，今天我播死你！

　　“喂，你他妈的谁啊，你神经病啊，怎么老是打我手机？”手机里传来杜淳很粗暴的声音，苏小浅想不明白一向比较斯文的杜淳怎么会在电话里如此爆粗口。

　　“你他妈的，我是谁，你听不出来吗？把门上的锁匙拿过来！”苏小浅说完就挂了电话。你的妈的你爆粗口，我也爆粗口！以前自己总是温柔地对待你，没想到换种风格感觉还不错。

　　苏小浅开始向自家的门口走去，音乐突然响起，一看是杜淳打过来的。哼，我的话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接我的电话，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苏小浅也不理会手里的电话，可是电话依旧响个不停，苏小浅顺手恨恨地关了手机。折腾了半天，有点累了，靠着自家门口一屁股坐了下来，专心等杜淳来。

　　谁想到苏小浅屁股还没有坐稳，突然门开了，自己毫无防备一下子栽倒在了大门里。更令她生气和吃惊的是门里居然有个女人冲着她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