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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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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比试很快就开始了,大殿上分成文和武两个区域,要求所有孩子都要参加。我看了看考试的内容,文那边很复杂,是诗词琴书画和女红;但武就相对来讲简单,是武斗和谋略。
可我根本没有学过文试那边的东西,我就走到了武试的那边。众人的眼光当下有些奇怪,而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这比试又没说是专为男子设立,怎的对女子参赛抱有如此的态度。
登记的公公还好心提醒我这边是武试,我给他回了个灿烂的笑容,告诉他我就是来参加武试的。周边闻言,这些个公子哥们都发出低笑,苏家的那几个公子此时更是一副要钻到地缝里的羞愧样子。
我暗中记下那几个笑的最欢的公子的长相,决心要让他们比试遇到我时哭得最惨。公公许是可怜我一个女孩子,在第一轮人数为单数的时候,让我不战而胜了一把,我很想告诉他不用冒着风险帮我,我自己巴不得能多揍一个人。但转念一想,心里又美滋滋的,虽然说家里人不爱护我,可是总归是有人对我好的。
第二轮很快开始,轮到我的时候,我的面前站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他对我抱拳施礼“在下愿让苏小姐三招”
虽然说我知道他这种行为是出于好意,可我总归是被他看扁了。师傅说的没错,男人总是觉得武就是力,认为女人一定打不过男人,殊不知这世界上还有种手段叫做以柔克刚。
他既然决心让我三招,我自然堂堂的就攻了三招。我出手,他下意识地防守,他虽然接下我三招,但人却被打的连连后退。我想他一定不明白,看起来软绵绵的我的拳头,在他接下来的时候又怎么会变的如同磐石般坚硬。
他诧异地看着我,我对他报以一笑。两方再出手时,我已经暗自运起内力,他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个柔弱的女子竟是实实在在的练家子,当他急忙提起内力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早就轻松地送他出线,他被淘汰了。
当结果出现的时候,周边皆是一阵感叹的声音,我想着,我可算证明了女人其实并不比男人要弱多少,然后就潇洒地跳下了台子。
我在候场的时候,刚刚那个男子朝我走了过来,他向我抱拳作揖打了声招呼。他说他叫林空,还很认真的为他曾轻视我的行为道歉。
我摆了摆手,虽然他的行为是轻视我,可他是出于保护我才没有用上他真正的本事。况且这名字我在第一轮就听说过了,他可是这场比赛取得榜首的热门人选。如果他一开始就拿出全力,可能就不是我晋级下一轮了。
我当下对他有点好奇“你在没有用全力的情况下,输给一个女子,丧失了夺得榜首的好机会,你不懊恼么?怎么还来给我道歉。”
“我只知道武学讲究勤奋和悟性,我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分过男女?虽然说我大意了,可你也是实打实的厉害。我的妹妹很喜欢武学,可是父亲不让她练习,说不准父亲看到你后就依了妹妹,妹妹一直想成为一个巾帼大将军呢”
前两轮参赛者均是赤手空拳的搏斗,第三轮却是比拼剑术,剑断或者出界都为输。
我的对手是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是当初笑得很厉害的那几个人的其中一个。他虽然看似强壮,但是周身肌肉却并不发达,换句话说,就算拼蛮力加上内力,我都不一定输给他,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撑到这轮的。
和他过几招后,我便摸清了他的套路,他的剑法用起来虽然好看,但却处处都是漏洞,用师傅的话说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花架子,与其用挥来形容他的使用方法还不如用“舞”来形容。不对,用“舞”字也并不恰当,舞剑多被用来形容江湖上的七秀坊, “舞”字是表示她们的身姿曼妙、步伐轻盈、甚至重达数斤的剑在她们手中却如同丝绸般飘逸,绝不是认为七秀功法空有其表。我该怎么形容他的样子?对的,像儿戏一样。
选择用剑要么是要保家卫国,要么是要仗剑江湖,剑术什么时候变成了供人娱乐的存在!我有些生气,直攻他命门,他的剑歪歪斜斜地挡了下我的剑,但这却不会改变我手中剑的轨道。
我在等他认输,可我只是听到了“铛”的一声,我的剑竟然莫名其妙断开,我仔细看他剑的中间部分——分明有一颗金刚石在闪闪发光。他耍诈,这局分明就是我赢。
我从小就被教导为人要光明磊落,就算是和别人作对也要坦坦荡荡,君子从不做背后阴人的事情。
我真是气急了,还没等到裁判宣布结果,左手成掌照着他的剑就劈了过去,“铛“的一声,他的剑如期而断,而我的手也被剑划伤,血流了一地。
裁判看到这一幕有点慌了,两把剑都断了,这可怎么办啊,而且那朱公子的剑中镶的那颗金刚石此时也暴露在众人眼下。这是谁胜谁负啊。
正当他急得跺脚的时候,长公主和三皇子走了过来,裁判连忙过去请示。三皇子冷漠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流血的手,在裁判旁边耳语了几句。
最后裁判宣布朱公子获胜,理由竟然是主题是剑术,但我是用掌劈断的对方的剑,呵,可那朱公子作弊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过就是那么多男人不能解决一个女人而感到丢脸么,有本事光明正大的上,这样耍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气鼓鼓地下去,都没有注意到我的血流了一地。
粉衣女子,也就是长宁公主走到我的身前,牵起了我的手,说是要带我去包扎。我听到周边的议论声,他们说大公主的伴读十有八九就是我了,还在唏嘘她怎的这么没有眼光,竟然挑了这么一个奇葩的女子。
她拉着我走向她的宫殿,我壮着胆子问她,她是要选我为伴读么?
“怎么,你不愿意?”
“自然不是,不过,他们都说臣女不务正业,不会女孩子家应该做的,殿下您真的想好了么。”
长宁公主很快让人包好了我的伤口,她屏退左右,很严肃认真的和我谈话。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并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对么,你觉得男人不应该看低女人对么。”
“恕臣女无理,殿下您说的这些和臣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胡服本来受人鄙夷,但当它在战争中发挥作用的时候,哪里还有人说它的不好。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江朝在各个行业出现一些厉害的女子,男女之间的从属关系会得到改善么。”
我有些动心,我知道,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办法的,只有面对才能使困境出现转机。可她是最受宠的公主,我又有什么身份去和这个社会作斗争呢,褪去一个不受宠的小姐之位,我不过是个山野莽夫罢了。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忧愁“你其实一直奇怪吧,你的父母为什么对你的态度那么冷淡。”
我惊诧地抬头,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这件事情,一个公主竟然有如此的势力么,还是说,皇家其实已经对苏家忌惮已久,虽然说苏府地处天子脚下,可这皇权竟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么?
“父皇对苏家并无恶意,你不用担心。你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其实都是皇宫里的,甚至是很珍贵的东西,给你送东西的小厮是皇宫里的侍卫,给你裁剪衣服的是宫里面的大师傅。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我的妹妹,你明白了么。”
我脑袋一时乱极了,如果真是像她讲的那样,那完全能解释父亲和母亲对我那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可我,我分明长的像母亲。
“你为什么会沦落在苏府,是因为,父皇当时喝醉走错了院子,遇见了苏夫人,然后……就有了你。至于为什么我知道,是因为父皇当时是和母后商量的你的事情。”
她看我依旧是一副木讷的样子有些激动,语速也快了起来“你知道么,如果你是个男孩,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父皇都一定会把你接回来,即便出身不明,你也会拥有夺得天下最高位的机会。可你是个女孩子,在这宫里面公主不过是维系君臣关系、国邦关系的工具,这些公主少一个无所谓、多一个更毫无用处,可如果多了你,只会让君臣之间生下间隙。你女孩子的身份就注定了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一切。”
“而我呢,文韬武略样样出色。但父皇从来都不关注我这方面的成绩,他只会督促我练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毕竟一旦我闻名四海,父皇他才能用我来笼络难得的人才或是他国,他对于我的宠爱除去我性格讨他欢心,是和我能带来的利益成正比的。而这一切,也是因为我的女子身份”
“我是不服的,我只问你,你有没有勇气和我同行?”
长宁公主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想做皇帝,不过改变天下人对女子的看法是她实现目标所必须做到的事情,而我此时恰好就成为了她眼中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