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1吗？嗯。》水渡银

11、追男人（3）

　　罗世凌撕开一张面膜，敷到脸上，把褶皱的地方慢慢抚平，手机被他搁在一旁的支撑架上，屏幕里，张守真瞧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露出怜爱的表情。

　　为何要流露出这种表情？

　　不妨先听听罗世凌的话。

　　“张老师，我终于要脱单了。”罗世凌那美滋滋的样子，好像明天他就会和周玉涵上床同居，白头偕老，一步到位。

　　唉，悲哀啊，单身久了的老男人就是容易想太多。

　　张守真没有打断罗世凌的臆想，人生苦短，让凌哥儿乐呵乐呵呗。

　　罗世凌对张守真的表情恍然未觉，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兴奋当中。

　　鼓励罗世凌两句，张守真结束了两人的视频通话。

　　再想想自己，张守真哀怨起来，凌哥儿好歹有个臆想对象，他现在连臆想对象都没有，要说他的名字起得真不好，守真=守贞。

　　太惨了，他不会单身一辈子吧。

　　张守真怀着满满的心事按时入睡，美容觉不能缺，熬夜最伤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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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昨天的事情所鼓舞着，罗世凌一大早起来就精神抖擞，连晨练服都认真挑选了半天，罗世凌以前认为，运动服穿来穿去不都是那样，有什么好挑的，经过张守真的补课，他明白其实任何好的造型都要耍点小心机，运动装也不例外。

　　追男人，要把握好每一个细节。

　　罗世凌今天的小心机就在于头上的运动发带，增添了少年感，老黄瓜刷绿漆，装一下嫩。

　　走出家门，按下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罗世凌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好到爆，竟然正碰上要下楼遛狗的周玉涵。

　　男人也是一身清爽的运动装扮，长绳牵着二狗子。

　　相比于主人的冷淡，二狗子热情地朝罗世凌摇摇屁股，罗世凌一走进电梯，二狗子蹦蹦跳跳地凑近，两只小爪子搭在罗世凌的鞋上。

　　如果罗世凌每年要搞个“感动罗世凌”奖，今年的奖项一定要颁给二狗子，当之无愧的奖项得主。

　　从口袋中掏出事先备好的牛肉粒，给二狗子作奖励，这样，二狗子以后看见他就更开心了。

　　周玉涵没有阻止罗世凌给小法斗的喂食，就只是站着围观。

　　罗世凌不知道，在他以这样一种青春装扮出现在周玉涵面前的一刹那，男人的瞳孔曾轻微地放大。

　　当人兴奋、愉快的时候，瞳孔会不由自主地放大。

　　尽管周玉涵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真实感受，而这也恰恰说明他自己意识到，他因为今天的罗世凌兴奋了。

　　小心控制自己的呼吸和眼神，周玉涵维持着对罗世凌的一贯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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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美机构出来，罗世凌神清气爽，刚刚做完激光脱毛，连那个地方都做了。

　　毕竟是快要跟人睡了的人，做好万全准备，下面光溜溜的感觉也蛮爽。

　　向来习惯熬夜晚睡写文章、看书的毛病，他最近也改了，毕竟是要跟男人睡的人。

　　靠着这个信念的支撑，罗世凌又度过一周五天的工作日，等着周末再跟周玉涵来个“情侣”晨练，各种巧合偶遇。

　　周六早晨在小区下面，罗世凌溜达了半天，都没看到周玉涵人影。

　　绕着小区转了三圈，罗世凌见到一只疑似二狗子的小法斗。

　　为什么说疑似？这只法斗和二狗子都是纯白法斗，可牵着它的另有其人，一个年轻的文质彬彬的男人。

　　罗世凌正迟疑，那边同样发现罗世凌的二狗子兴奋地扯着牵绳朝他小跑过来。

　　年轻男人迷茫地跟着小法斗的脚步，直到小法斗跑到罗世凌跟前，他才注意到罗世凌这个人。

　　年轻男人暗生警惕。

　　罗世凌确认跑到他脚边的这只小东西就是二狗子，当即掏出狗饼干，“二狗子，想我没有？给你吃饼干。”

　　年轻男人眉毛蹙得紧紧的，脸上露出明显的警惕神色，拉紧小法斗的牵绳，阻止罗世凌的喂食，“等一下，请问您是——”

　　“我是二狗子主人——就是周玉涵的朋友，住在他楼下，也算是邻居，你又是？”罗世凌瞧着眼生的小伙子，心想，这人不会是周玉涵的情人吧，疑窦丛生，对这人警惕的神色感到不舒服。

　　“二狗子？它叫David。”年轻人对自称他老板的罗世凌更加警惕，老板出差之前可跟他说了，要他务必好好照顾David，他可不能掉以轻心，这男人上来就叫老板的狗“二狗子”，太——太荒谬了吧。

　　不是哪来的神经病？

　　还说跟他老板住上下楼？

　　年轻男人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扫视罗世凌。

　　听这年轻男人说“二狗子”名叫“David”。

　　罗世凌也有点傻眼，问道，“它的主人是叫周玉涵吧？你跟周玉涵是什么关系？”

　　年轻男人犹豫了下，回道，“周总是我老板，我是他的秘书。”

　　“那你们周总去哪了？”罗世凌稍稍放心，是秘书不是情人，紧接着，他又追问道。

　　“请问您是？”年轻男人怎么能跟一个陌生人随意透露老板的行踪。

　　“我叫罗世凌，就住在你们老板楼下，跟你们老板认识的，很熟的朋友。”罗世凌的语气加重，特意强调了“很熟的朋友”。

　　很熟的朋友？年轻男人心里又打个问话，老板走之前，可一点也没提过有这么个朋友，而且这人还不知道老板的狗叫“David”，这话多半不可信。

　　“罗先生，你好，我叫韩涛。”年轻人心里对罗世凌充满了怀疑，可表面上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虽然老板没说，但万一对方真是老板朋友呢，小心应对。

　　见对方表情变得友善一些，罗世凌也跟对方客气点头，还想继续打问周玉涵的消息，“哦，小韩啊，你们周总是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

　　对罗世凌仍然抱有怀疑的韩涛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周总是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太清楚。”

　　明显看出韩涛没说实话，罗世凌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没再继续打问，那样也不合适，而是说道，“原来是这样。”

　　两人说话间，一直仰着头看罗世凌手里饼干的小法斗越来越不耐烦，在罗世凌身边哼哼唧唧，朝牵着他的韩涛吠了两声，似乎在表达不满，不满对方为何阻止罗世凌给它喂饼干。

　　罗世凌低头看它，二狗子等急了，不对，现在应该叫David。

　　话说如果二狗子本名叫David，那周玉涵干嘛跟他说叫二狗子这个名，逗他玩呢？！

　　David这名多俗，哪有二狗子好听。

　　他还是习惯叫二狗子。

　　小法斗见罗世凌迟迟不动，又着急地吠了两声，让罗世凌快把饼干给它。

　　罗世凌就要俯身把手里的饼干喂给小法斗。

　　韩涛又一次要阻止罗世凌的喂食，这可是老板的狗，他不小心不行。

　　因为年轻，缺乏待人接物的经验，韩涛一时竟伸手直接抓住了罗世凌的手腕，“罗先生，David早上已吃过饭，现在不饿，我们老板跟我交代了，它每天吃几顿饭，吃什么零食，都有定量。”
　　周玉涵亲自牵着狗，罗世凌每次喂都没事。

　　罗世凌也没为难韩涛，小秘书给老板打工，帮老板看狗都得小心翼翼，不过这个韩涛这样说，未免让两人的气氛太尴尬。

　　朝韩涛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韩涛也及时松开罗世凌的手腕，心里也为自己刚刚那番表现汗颜，太不妥当。

　　罗世凌也看出小秘书的窘迫，说道，“我以前每次见你们老板和二——David，都会给它喂吃的，你们老板以前没跟我说过这些，我不知道还有这些。你既然得了你们周总指示，那我就不喂了。”

　　说着，罗世凌把小饼干冲回放进口袋。

　　二狗子看见这个，可不干了，大声吠叫起来，眼神直直盯着罗世凌的口袋。

　　韩涛急忙安抚它，“David，乖——”

　　这毕竟是私人小区，周末一大早，很多人可能都在家里补觉，小法斗这样大声叫可不行，要是害他老板因此被别人向物业投诉，那他怎么交代。

　　小法斗根本不听韩涛的话，绕着罗世凌转圈吠叫。

　　韩涛跟哄小孩一样哄小法斗。

　　罗世凌看得想笑，他也理解对方，以前读研读博的时候，都曾受导师boss委托帮着照看过对方家里的狗，不是轻松的活，要像对待老板一样对待老板的狗，而且老板的狗往往不会像老板那么听话。

　　罗世凌又掏出饼干，朝小法斗晃晃，小法斗立马乖乖蹲下，等着罗世凌喂食。

　　“要不，还是喂它吃点，它平时也挺听话，吃点就乖了。”罗世凌朝韩涛提议道。

　　韩涛还是有点犹豫，但是这David好像真的是不吃不罢休了，他也不敢强行把David牵走，毕竟是老板的狗。

　　“这个狗饼干确实挺好吃的，完全健康，人也能吃。”罗世凌见韩涛还在犹豫，直接把非常小片的饼干放进嘴里嚼起来，还嚼得津津有味，“要不你也尝尝？”

　　罗世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狗饼干，递给韩涛。

　　韩涛看得目瞪口呆，硬着头皮接下，不好意思不吃，更不好意思再阻止对方给小法斗喂饼干。
　　一时，两人一狗，嚼狗饼干嚼得都津津有味。

　　这画面无比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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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着共吃狗饼干的情谊，罗世凌跟周玉涵的秘书套了点近乎，虽然不知道周玉涵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但至少能确定，周玉涵这个周末不会回来。

　　明天可以睡个懒觉，不用早起制造晨练偶遇了。

　　罗世凌就是想不通，周玉涵干嘛骗他说小法斗叫“二狗子”。

　　就是逗他玩？！

　　有意思么？！

　　怎么觉得心里有点欣喜，还美滋滋的？

　　我草，这你也能当做调情？

　　罗世凌你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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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周后，罗世凌终于又碰上周玉涵牵着小法斗，当他拿出狗饼干给小法斗吃的时候，周玉涵在他旁边冷不丁问出一句，“狗饼干好吃么？”

　　罗世凌手一抖，小秘书连这事也告诉周玉涵？！

　　当然啦，老板回来一问起小法斗的事，小秘书率先把罗世凌邀请他一起吃狗饼干的事报告给老板。

　　仰头望着周玉涵，罗世凌觉得面上火辣辣的，感觉囧囧的。

　　而对着罗世凌一向清冷的周玉涵，俊美脸上竟然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甚至略带促狭。

　　罗世凌没觉得高兴，反而有点郁闷，难道看我的笑话才能让你高兴？他不禁脱口而出，“要不你尝尝？”

　　“嗯，我尝尝。”周玉涵朝罗世凌伸手。

　　面前这只手玉白修长，是只漂亮的，养尊处优的手，罗世凌的目光不禁为这只手所吸引。

　　而且周玉涵说什么，想尝狗饼干？

　　罗世凌盯着对方的手，拿出饼干放到对方手上，指尖蹭过对方的温热肌肤，犹如蜻蜓点水，却让他心神摇荡。

　　然后，他跟个傻子一样，蹲在地上，以仰视的角度，看着男人用如玉葱的修长手指拈起小小的饼干放进嘴里。

　　罗世凌的视线从对方的手转到对方的嘴唇，脑海中开始想男人的嘴唇亲起来的感觉。

　　“有点硬，味道也一般。”周玉涵咀嚼完饼干，回味了一下口感和味道，说道。

　　他微微低头与罗世凌对视，“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吃。”罗世凌的视线仍黏在对方的嘴唇上，说话的模样颇为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