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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听得“吱嘎”一声,门开了。
      风少筠下意识地一抬头,平时被周围人称为职业式脸谱的她面皮也出现了抽搐的迹象,因为眼前进来的这位是一个身着兽皮的……土著!
      联想到现在暂容身的茅草棚子,手边旁用木棍搭起的小方桌子……零零种种都明示暗示着一点:她不是现世身体穿!
      虽然对于近年晋江的流行词汇——穿越,她了解的并不多,但出于一时兴趣,也看过一些并不正规的研究结论,比如灵魂重量,空间电波感应之类。而今,这个穿越主角貌似就是自己。
      清穿?明穿?宋穿?唐穿?汉穿?秦穿?异世穿?架空穿?
      宫廷?江湖?修真?魔法?玄幻?女尊?抑或是女穿男?
      摇头将最后那个明显是冒头捣蛋的想法给强压下去,在一番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后,她心头泛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莫非是较为稀少罕见的远古穿!!
      抽搐,那此时的生活资源岂非极度匮乏。对于一个没有生产能力又暂时需别人照顾的病弱女孩,她并不认为自己若真穿到远古有活下去的资本。
      正当她陷入纠结中时,那个被自动无视的土著某也安安静静地站在离床头一米远处,一声不吭,持续缄默中。对于霸住他的地盘还对自己报以无视的女孩,他并没有表现出了极好的耐心。
      一番指天划地,从如来佛祖,到上帝耶稣,本来马列坚贞、个性坚定的她难得发抽,居然一一求了个遍。当她哀怨完胸前养了二十八年零五个月,“嗖”地小下子就无情无意的抛弃了自己的小玉兔,又伤心完自己一没跑到贞观大治,二没轮到康乾盛世,反而到了这鸟不拉屎,狗不搭理的蛮荒之地,并最终总结陈词:命苦!
      回神后,多年独立外在的生活磨炼出的弹性体现了出来,虽然心里闪过诸多想法,但少筠依旧抬头,用哆嗦着的小鸡爪顺了下发,不动声色地将眼前的男人细细打量了一番,开始评估自己在此长久生存乃至生活的可能性。虽然男子神情带着几分忠厚诚恳,但并无老实人的木讷,从他眼中也可见他对此这个竹竿女孩的关心,但并没有亲人间的熟捻。看来他和“我”的关系值得商榷啊。平时久被深埋起来的八卦个性开始冒头了。
      虽然远古并非穿越最好处,但胜在华夏文明五千年,渊源流长。且以我娘百度的神功,穿越女主必然可以混的风生水起。再说往好里思量,眼前这位土著说不定是个部落头领之类前途似锦的人物。尧舜禹不也是从部落开始起家的!
      结合女主穿越凡撒盆水都必能浇出个帅哥王爷的真理,心下笑道:看来可以有机会一试了。
      不过……这个小头领长得也实在太平凡了些。见多了无良李某人的帅哥群列,本不是视觉系的少筠也不觉对男人有了更高的外表评分标准。依据时代,貌似远古没有人皮面具,那眼前的必是其庐山真面目。
      标准路人甲型土著。但就外貌而言,扔到街上看不出,淹在人群找不到。但眸子黑黝黝的,眉眼也很平顺,属于耐看的B+行列。套句李MM的话:不要吓跑绩优股,潜力股要从熊市开始培养。
      眼睛,不大;眉毛,不粗;鼻子,不塌;嘴巴,不宽;脸蛋,不圆;头发,不长;身高,恩,不矮;体格,居然,居然是平生最为痛恨的类型之一——肌肉男。
      万恶的肱二头肌!
      低眉顺眼,清下小嗓,适时的表下弱势地位,以谋求自己在此生活的资本。
      结合实际场景,受伤弱质女流,强悍肌肉壮男,结合之前他面对我并不热络,甚而有些淡淡的表现,基本可以判定“我”和他并非沾亲带故,二此等情势在穿越中必等于“英雄救美”!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声音真真是娇嫩啊,婉转千回,嫩得几可滴出水来。
      不知此间说什么语系,但貌似我也只用中文,看他的外貌特征,少筠并不认为用英语或者日文会更方便沟通。
      “不是我,是李大夫开的方子。”男子语气十分平顺,没有刻意的亲近,也并不带着疏离。
      不错,音色上乘,雄浑中透出柔和,有男人味,又不失体贴温文。
      回答没跑题,沟通无障碍。
      有大夫,恩,看来并非我想象中那般蛮荒,起码比巫医之流要先进,时光推近2000年许。
      “不知……为何,我略感不适……”素手(鸡爪)轻扶额角,柳眉微簇,双眸含情。虽然本钱欠佳,看此身材是难发展成为扬贵妃,老娘我就转型当柳条林妹妹。勾搭的手段并非单一。
      “刚才你欲撞墙寻短。”语调平平,语音未变,面不见红,气不见喘。
      林妹妹型完败。少筠暗叹一口气,大哥,这般直白的回答,估计若是本尊,现在又要寻死觅活了。看来现场要重新编排下:撞墙,寻短??!!
      场景:霸王硬上弓。
      柔女子力抗恶徒,呼之:救命啊,救命啊……
      土著某: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用的……
      抖抖,少筠继续发挥深厚功力,怯怯地咬下被角,原本雾蒙蒙的大眼上升到水汪汪级别:“那你、我是……”
      “你是我……买来的媳妇。”土著甲一副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调,依旧不见起伏,
      哦,明白,原来我是他买……买来的媳妇!!啥米?!
      “轰”平地一声惊雷,即使抗雷功力卓著,风少筠也立时给打了个外焦里嫩。
      抽搐,再抽搐……

      一番两番心理建设后,少筠只能自我安慰: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
      话说,不安之又能何如?接受事实是自己当前的唯一出路。
      另外,对前身同学的行为抱以理解。打量下眼前人的块块肌肉,在试着戳了下自己的细胳膊。连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都想撞墙了。这么大的尺寸差距,不撞死难道等着压死啊。
      事已至此,既然你无法改变,那唯一的选择就是适应它。往好处想,起码自己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自己会沦落街头,也算不幸中的大幸。既然自己已然是土著甲的内人,那就争取利益最大话吧。再说,她也我好歹是一周一相亲磨练出来的。当前,家庭调查乃现今第一要务。
      “那,相公家住何方?”房子乃安家之本。
      “这”手往上一指。
      啪,一滴汗落下,就这间茅房!
      本来还指望这是哪个啥大夫的地盘呢。
      穿越定律一——“男主权贵论”倒坍!
      第一个希望泡泡破灭。居无恒房。
      “本来我住那”,土著甲手指一转,“隔壁大叔让我为你重盖了个。”
      顺着他指向朝窗外一探,看到……一土棚。
      再次汗下。
      穿越定律二——“男主隐士论”倒坍!
      第二个希望泡泡破灭。家无恒产。
      “相公想得真周到,小女子多谢了。”自我安慰,起码肯为了娶媳妇搭个房,还算顾家。
      “大叔说了,土墙太硬,茅草再撞也不怕。”
      X的,原来是为了这。少筠狠狠咬牙,咽下到口的问候。
      难怪着茅草搭的这么稀拉,是怕我撞挂。
      抬手,戳下,手指破墙而出。这,这也不怕漏风!
      “咳咳”土著甲第一次有了表情变化,脸微红,“那是我手艺不行,第一次搭。”
      再次滴汗,黑线落下。
      “相公做何营生?”女人不能只往“钱”看,更要往“前”看。没产业,我们可以奋斗嘛,只要有事业就行。
      “打猎!”音量拔高,一身豪情激起万丈红光。
      我,我,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比农民阶级还没保障的职业啊!T^T
      穿越定律三——“男主高手论”倒坍!
      最后一个希望泡泡破灭。身无正业。
      整就一个比凤凰男还不如的山鸡男!
      在无限沮丧中,风少筠轰轰烈烈的穿越生活正式拉开了帷幕。

      经过一段时间的就近观察和实地考察,风少筠大感此次穿越可以说是:幸焉,不幸焉。
      幸乎,这不是啥鸟不拉屎,狗不搭理的蛮荒之朝,乃是二十一世纪电视剧中YY频率最高的朝代之一——宋。且貌似还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北宋年间,离小说中一门忠烈的杨家出场还有很长一段时光大道要走。
      心中有把那个陆人甲暗啃一遍的冲动。XX的,没事你打扮的那么远古干吗,害她白白担心了N久。
      不幸乎,这虽不是啥鸟不拉屎的朝代,却是个狗不搭理的地带。不要说什么江南鱼米之乡了,此处之偏僻超越她的想象极限。即使是去往最近的集市都要半夜出发,天亮方至。
      从照顾她的小翠口中探知关于邻近的小县城景况,颤抖,那还真是个“小”县城啊。从最东头到最西头,横穿整个城区花费不到一刻钟光景,这还已算上一路小逛的功夫。
      听小丫头那满布憧憬得意之情的“县城半日游”,风少筠顶着现在的小嫩脸蛋,十分捧场的适时发出一两声倒抽气声,抱以一副闪亮星星眼,并适时附和上两句:“真的吗?好好哦!”
      小翠,前全名——陆小花,乃那个叫陆人甲盖茅草房的隔壁大叔的小女儿是也。
      当时,我们的风大经理因希望泡泡一一破灭,即使抗打能力倍强悍的她也不由打击深重,一脸呆滞,整整两眼一线了个把时辰。要知道,在这个必然要依托他人的过渡阶段,陆人甲的前途即是她的前途所在。
      见此景致,即使以陆人甲此等神经灵敏度有欠者,也觉察到事有不妙,问题有点大发了,欲再去找李大夫来探看下。
      刚出草棚就撞上隔壁家的陆大叔,再次一番分析下来,顿悟:新买来的媳妇是受刺激了。
      陆大叔毕竟年纪长见识长,当即决断。遂不许陆人甲在她眼前晃荡,怕刺激加深,直接成抽风。考量再三,定了让自家的小闺女——陆小花来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并可乘此机会,将少筠同志加以开导,断了寻死觅活的念头。
      于是,少筠就开始了短暂的吃穿有人伺候的乡村小姐生活。

      来此几天,风少筠见的人也不甚多。除了常来往的小翠和李大郎中,就只有村里的诸位妇人。且大家都不是闲下来的主,各个都有着自己的屋里孩子要照应。所以,即使来了,也是稍表关切之意思,小许闲话,时辰一到然后便匆匆而走。
      这般平静的生活,少筠也从最初的隐隐防范,到如今的顺其自然。而通过不多的接触,她还得到一结论:陆人甲在村里是人人待见的榜样,而她这个准陆人甲媳妇则是人人不待见的典范。
      这从小花同志第一次送饭时拉长的黑脸和李大大夫每次换药时的重手可以窥一斑而见全豹。
      后来,在她几次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林妹妹式捧心下来,小花的喂饭动作开始懂得了温柔,不再让人误以为是在填鸭了。
      再后来,她充分利用了清脆的娃娃音,几声甜甜糯糯的姐姐一叫,小花送至嘴边的菜叶开始由黄转绿了,现在饭里时常还埋上几块肉,满足中。
      再再后来,她帮小花将引为生平第一大耻的名字——小花改为晓翠。因其大哥名字叫陆大松,所以就取“苍苍松桧阴,晓日露西岭”和“松风吹茵露,翠湿香袅袅”的两字头,合为“晓翠”,多诗意啊!
      以上是官方说法,实则,在她所有拿手菜中,脆皮瓜淹制的最为地道。小脆者,真实乃大脆啊,口水中……
      通过几次三番努力下来,晓翠对少筠自是掏心掏肺,可以说情比姐妹了。现在她手里正帮少筠缝着的新衣裳就是铁证。
      从小翠口中,风少筠得知此村名为“山窝子”。
      好名,浅显易懂,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颇为符合时下返璞归真的怀旧潮流。
      点头,表示明白:“原来别人把这村叫‘山窝子’啊。”
      小翠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用看笨蛋的藐视眼神把她从头发梢梢扫到鞋子尖尖,上上下下瞄了整一遍:“当然不是,外人都叫这是‘陆家山窝子’。”
      语毕,无奈的摇摇头,还状似感叹的嘀咕了句:“识字人咋也有这么笨的呢!”
      少筠微微抽搐,不要以为我没听到,想不到自己有一日居然会被一十六的小丫头给鄙视。

      自小翠来了以后,少筠也就再没有见到过那位名义上的相公——陆人甲同志。他已经由土著甲、猎户甲,完成了三级跳,成功被正名为“陆人甲”了。
      听小翠介绍,这“陆家山窝子”前后共30余户人家,乃是附近最大的村子之一了。全村除了两外来的人外,都是同宗同族,自然也全姓陆。故此间大家也有多少有着亲戚关系,平日诸多事务都由陆家的族佬共议而决。故也整治的井井有条,一来二去也博得了几分颜面,算是附近一个大庄子。
      陆人甲家学渊源,虽时况不济,但也算得是书香门第。其父乃村里二十年来唯三的识字人。因而,陆人甲的名字也取得颇为气势——陆甲鑫。
      生怕我不懂,小翠还特特说明道:“认字人就是有文化,陆二哥的‘鑫’就是三个‘金’子垒起来的那个‘鑫’。”
      当时,她的眼中就显示出两赤裸裸的“¥”。
      鉴于此,少筠严正怀疑,每天小翠对陆人甲那比天高,比地厚的溢美之词就是建立在这三堆金子上的。而少筠听到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当时戏称的陆人甲果然没叫错。第二反应则是:一只身披盔甲的肌肉鹿形象。

      村子周边多山岭,可供耕种的地并不多,故收成不行。幸而附近有着不少老林子,物产还算富足。这一带人家也就大都靠打猎为营生了。
      村里人虽有几家家道殷实的,但也远称不上富足。虽说本家族老们都有些许祖宗留下的产业当做根基,但那也都是祖屋之类无产出的物什。家家地头里劳作,林子里打猎。最近的小县城也都几乎将这没什么油水的地方遗忘殆尽了。天高皇帝远,少筠这个现代女子在这里生活下来也不觉得什么万恶的封建主义之感。
      年景好时,年头上女人孩子可以多扯些许布匹,男人可以多热两壶白酒,添几件有用的家当。年景不成时,大冬天的,男人们也结伴去老林子弄些野味皮子,去城里换两钱,一年也就打发了。老人们还兴一种做法,在山林子里看到好东西的时候只留下记号,等什么时候家里实在抗不住了,再弄来了补贴家用。小村子里,大家本着同宗之谊,虽磕碰难免,但也相互扶持,日子过着倒还略略有余。
      这样的情势下,孩子们自是上不起学堂,读不起书。二十多年来,本地就出了三识字人:一是无缘见面的少筠的相公他爹,已作古是多年,据说生前乃一大善人;二是老对她下重手的黑心郎中——李大夫,远近十八里唯一的赤脚医生;三自然是纯洁善良的美女少筠本人是也,小翠对之改观就因为照她的逻辑:读书=好人。

      说起这唯三识字人之二的李大夫同志,少筠是字字血泪,自己和他素昧平生,一无冤来二无仇,他何必次次折腾偶至斯啊。
      每次换药时,他都以小翠手笨为借口,龇着两排白森森的牙,先用奸笑把她弄的小心肝整得直扑腾,接着“哗”的一声揭开她头上的绷带。那动作真叫一个爽利!
      连皮带血,好容易结好的痂又破了。
      然后就“嚓嚓”两下,涂上一层黑不啦几的药糊糊,拿起另一条白条子,草草一套,打个结子,狠狠一抽。
      整个过程弄得她直吸气。根本没有什么传说中换药之后的一阵清凉,反倒是伤口火辣辣的,头又更疼一畴,心下只能反复念:现在我是寄人篱下,寄人篱下……
      末了,那个李黑心还摆出招牌式的慈眉善目,扔下句:“过两日我再来。”
      挥挥衣袖,在小翠崇拜的目光中潇洒远去。
      她发誓绝对没有错认,他临走时的一笑和之前见过的商业谈判中对面的无耻之徒一般,透过那层薄薄的面皮,她可以清楚读到两字:奸诈。
      一想到两天后,他还再要来,貌似头痛得更为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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