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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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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尤其是在一夜飞雪后，更是衬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话说，前几日是光吼吼地刮了阵子风，昨儿个是开始簌簌地下起了雪，一团团的。由于连日的干爽气候，使得此次雪积得十分厚实，连棚顶子上也蒙了巴掌宽的一层。
在小六的殷切目光下，少筠不得不再添上件棉袍，加上里头的几件，裹得那个是相当的圆润。
在千叮万嘱的小六脸上留下一个告别吻，少筠满意地看到现场木头人演示，转身拎上已然准备好的小孩吃食，急吼吼地摸去隔壁陆大家——捏娃去了。
自打前阵，陆大媳妇诞下一肉团子后，隔壁成了村中妇人时常跑的地。一是为这粉团子着实可人，二是因着年前后各户也没什么大事，手头的活计都暂搁了。
而本非爱凑热闹少筠，自前日被小翠扯去帮陆大媳妇抱了半会子娃后，就深深爱上了带娃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事业，隔三叉五就打着体贴小翠她们辛劳的名头，和着村里诸人去雷峰一把。
那圆嘟嘟的小脸，那胖呼呼的小手，最关键的是那软绵绵的口感，光用想的，她就不有自主地吸下口水，真是太有爱鸟。
刚踏进隔壁的门子，正在抱着娃的小石头立马把娃交少筠手上，不错，有长进。自从上回借故偷溜之后，再她一番“爱的教育”下，村里诸娃愈发上道了，尤以小石头效果最为显著。
十分熟练地一把接过，一个转身，挡住众人目光，然后狠狠给蹭了下，哎，小娃的皮肤真是滑溜。
试探性的用手指戳戳娃的嘴角，她小嘴居然努了起来，无牙的小嘴巴半咧开，粉粉的小舌头也卷着伸了出来，某只抱娃的小女孩立时两眼心形，萌，实在是太可爱鸟。
有时，看到村里几个小娃排排站，少筠就难免心生疑惑。真真是弄不咋明白，这庄子里的男丁们各个都膀大腰圆的，象小石头几个都颇有乃父之风，看得出是一条藤子上结出来的。可是，几个女娃都长得脱离遗传学规律，各个水当当，粉嘟嘟。
由此，本来就颇为视觉系的少筠，立马站对了队列，对几个女孩子偏爱有加。尤其是现在手上这娃。虽然当初这个丫头可是好一番折腾，将诸人给弄得□□。好容易终于落到了世上，打理好了，抱出来一看，也就一食堂里的肉包——就一身皮。连小抱她的少筠都觉着硌骨头。然不想几天不见，小骨头架子就摇身一变，成肉团子了，还是刚出蒸笼的那种。
看着手里软软的小团子在自己的逗弄下，正咿咿呀呀地开咧着小嘴巴，两只大大的黑眼睛也完成了小缝。少筠不由心头一动，故作无事地抬头，左瞄瞄，右瞄瞄，貌似屋里各人都手头有活忙着，无人在意这角落。真是难得一见的良机啊。
嘿嘿，对娃扬起一比六月阳光还要灿烂的微笑，少筠龇着两小白牙，就猛地一大口……嘬了下去，还深深吸了下，将娃的小圆脸含到嘴里，轻轻地用牙齿蹭了又蹭。
两心心眼，口感实在是太好鸟！
半晌，她才心满意足地松了牙，心中大有意尤未尽之感。至于小娃则小嫩脸蛋被啃地粉红水光光，满脸委屈，小鼻子小眼睛更是皱成一团，小嘴不乐意地往下一拉，大有开嚎之势。
汗，忙抹去娃脸上的罪证，抱着她好是一阵拍啊摇啊。如此一番折腾，好半天，娃娃蹙起的小眉头才松开来，努着的小嘴依旧咿咿呀呀了会子，好似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总算云开日出，眼睛弯弯的笑将开来。
一番手忙脚乱后，正在伺弄小娃的少筠才想起，还没听过娃叫啥子名呢，摇头努力按捺下脑中飘出的可怕的预想：万一再来个“铁发”的升级版，那杀伤力可是相当的巨大……
“嫂，这丫头看起来怪伶俐的，名字你们给想好了不？”小试探下，少筠心头祈祷千万不要又是发字辈啊。
陆大媳妇靠在床头，一脸有女万事足的样：“石头他爹说娃生在早晨，太阳还没开那会子，地头的霜结得厉害，就想起名叫‘霜发’……”
惊惧！！陆大哥的实力真真是超群，堪比铁发她爹，不愧为同宗啊。
幸而，陆大媳妇一个大喘气后，还接了下半句：“……不过，我想这孩子是弟媳妇你给接生的，孩子的名字就你给起了吧。”
语毕，众人都一脸期待的用炯炯眼神望着抱娃的少筠。
默，陆大媳妇你太英明了。抹了下汗，叫“霜霜”也就凑合，最多人家说有侠女情节，“霜发”也实在太强大鸟。
逗着娃，少筠略一思索，道：“既是若此，就不如叫‘陆琼霜’吧，小名就叫——妙芙。”
口水一把，还是牛奶口味的！
“不错，真是应了‘露结芝兰琼屑厚，日乾葵藿粉痕残’啊。”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我和康师傅的YY幽会。
依依不舍地放下被我啃了一脸口水的娃，转头，只见门口一素衣女子击掌赞道，双目含笑盈盈，举止颇有几分洒脱风流。
这般人物，少筠自认穿越至今还不曾见过，即使放于二十一世纪也很是少见。难得的清明洒脱的人物。
但此时，屋中众人的表现却更为有爱，见此女出现都俱是一愣。如果她没估量错，刚才小翠她们脸上那表情起码静滞了五秒，而且瞪大的眼睛表现出的也非是欣喜难耐，而是惊异莫名。
不亏为山窝子里有数的评书高手和传销能人，事实证明，诸位的现场应变能力都是经得起考验的。小翠第一个回过神来，立一脸热情地迎了上去，把那女子亲热地拉进屋：“悠悠姐，你回庄了。”
少筠虽不认得此女，但也友好地微笑示意，不动声色地将其打量一番。而那女子的目光则更为招摇，见她俩正相互打量着，小翠赶忙介绍道：“悠悠姐，这就是隔壁二嫂子”
转头对上少筠那与上回听得戏说事件一般无二的笑，小翠脸皮上附着的表情微微开裂，语气愈发轻柔：“小筠，前镇子悠悠姐不在庄子上，你们还没碰过面啊。呵……呵呵……呵……”
小翠儿啊，你今儿的发挥太失常了吧，平日透亮的笑声今儿个格外干巴，更别说介绍时语调子里掩不住的心虚。这笔记下了，我们慢慢算。
少筠小留下信，就细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面孔，年岁不大，也就十七八上下，不过她一反之前见过的众女子形态，比之陆三寡妇更有几分小姐派头。
“二嫂，今儿个真是赶巧啊。呵呵，以后你叫我悠悠即可。”仪态得体，进退得当。
但不知为何，看到她，让少筠想起了盯着鸡崽的狐狸。呵呵，只是不知我们谁是鸡，谁是狸。
想到此节，她掩口一笑，谦让道：“我们年纪都相差无几，大家当以平辈论，你同小翠一起，唤我‘小筠’岂不亲切。”
“呵呵，也是，那我们也不见外了。”悠悠落落大方，顺其话意接下：“大家都不是外人。说将起来，我还曾和着陆二哥订过娃娃亲呢。”
闻言，少筠也适时捧场地与之相和，两人一派姊妹情长，棉厚似海状。
心头念道：娃娃亲啊，呵呵，小六，今儿个回去后，我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转头对着正力撑脸上笑容的小翠暗递了好大一菠菜：还有你，别想溜。
少筠见时辰已不早，心知到点回了。自从上次她晕睡了一天半，李黑心诊说她身子弱，需时时留心后，小六就开始了老母鸡症候群。
恐老母鸡出现逮人，虽和悠悠两人“相谈甚欢”，但也到了告别的当口。遂起身道：“大嫂子，不打扰了，你早些歇息，我该回了。”
见得少筠起身，旁一直凑着逗娃的悠悠也笑道：“嫂子，我也要走了。反正近着，改日再来也方便。”
闻得此言，屋中诸人一直阴雨绵绵的脸色终于放晴了，各个明里暗里大舒一口气。小石头甚至转身摸了下汗津津的脑门子。
一番作别后，大家目送两人一路，待看得悠悠握着少筠手，极为亲热状，笑谈甚欢的样子，心下才刚稍定……
“翠儿，那个……刚才，我好像听到，悠悠要去二弟家坐坐，是我听错了不？”本靠在床头的陆大媳妇直起身子，面上抽搐了下下，用期待否定的语气问道。
“那个，好像……她们是说起……”小翠同抽搐中。
顿下抹脑门子上汗珠子的小石头，突然插道：“刚才，我见二叔被四叔他们拉出门了，现不在屋里……”
可怕的静默，诸人刚放下心的又被提将起来。
“那，现在屋里就她们两……”小翠猛一激灵，将手头的娃直接交给旁小石头：“我跟去看下!”
说罢，就拎起两裙角，飞似的追了上去。虽说小筠凡事看开，但这事搁谁身上，谁都要跳将起来。刚才两人在人前还能勉强和气，现在同处一室，又无旁人，万一一言不和……
想至此节，小翠更是健步如飞，老天保佑，希望能赶得上……
话说，陆二家自从一番修正扩建后，已不复初时的小草棚子模样。一个大垛子围墙环着，将旁那原先的土屋也划入范围。本来农家庄里并无宅基地的概念。家家户户彼此也相距甚广，自己屋前屋后就都是自家的地盘。就是称为“隔壁”的陆大家，也是一条弯弯小路相连，隔着中间一片小林子，彼此鸡犬相闻而已。而庄子里的空地，除了几处近中央的公共地头属于公共的，别处自然是谁祖上的地头就是谁家。
当年小六父母俱在的时候，他家的屋内人就是个村里有数的精细之人，持家极为有道，屋子家什都整弄的井井有条。但后一场林火将之烧得清洁溜溜，半分不留。好在虽失了钱财，但人却无碍，也算得万幸。
小六自不是一个讲究人，凡是秉持“够”一原则，很是知足，故旧居重建之时，他只是在陆大的帮手下，将将弄了个土棚子就算过日子了。当少筠知道自己这个茅草房子并不算违章建筑，也是老宅的地头时，对于什么叫“地广人稀”有了新的认识，要知道这个地界放现代绝对够得上超级豪华版别墅了。
由于手里有几分功底，小六平日里去林里捕猎淘货，收获总是颇为丰富。但他每每将自己富余的所得分之于诸人。少筠与他相处久了，才知这到非是雷锋劲升作祟，而是他彻底贯彻“够”这一字。由于其性子平和，为人持重，在庄子里很有些名声，是年轻辈里说一顶三的角儿。
由于自己父兄都与小六交好，庄子里的妇人姑娘常于闲暇时到少筠处坐坐，陪同闲话家常，到也不失趣味。本来性子有些清冷的她并不易于和这些女子相处，一来二去，倒也觉出这些妇人的可爱之处来，彼此相熟起来。
而今，平日笑语之声依旧，但整个屋子里却没有往日的欢欣之气。“冷场”两字已不足表明现在屋里弥漫的曼妙气氛。
但见，小小的方桌边一干人等各据一方，情态各一。除少筠和悠悠两人神色自若，时有笑语外，不用说额头汗星点点，面皮僵硬的小翠，连在门口被临时抓包来的□□媳妇都明显感到了屋内那不咋对头的气流波动。
埋着头的小翠一劲儿和着手头的茶杯较劲，已然半壶子水下肚子，也不怕胀的慌。而□□媳妇则是两眼直愣愣的对着已然完工的鸳鸯戏水，似在寻找自己为人称道的绣工中的疏漏之处。
抬眼瞄了下下，见着面前两个笑容盈盈的女子。话说，哪怕她们现在吵上或者干脆打上架，都比现在要让人自在些，小翠第一百零一次为自己陷入如斯境地而默哀：我咋遇到这两狐狸啊，5555555555……
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中，平日并不嗜水的小翠将一壶子水如同牛饮般喝了个干净，而□□媳妇也把手头的绣巾摩挲了一遍又一遍，使得那绣的面子将将泛出光来。而两“狐狸”则似是全无所查，此般一见如故，情长意和的劲头，让小翠和□□媳妇更寒了~
当出去收猎物的小六回来，呈现眼前的就是两木讷背景衬托着的两笑语盈盈的女子，着实有些意外，几不可察的微微怔了下，但立时回复过来。
见小六归来，言笑晏晏的少筠起身，顺着要接过他手边的东西放置。
两手相触时，小六眼底一时流光闪过，似欲说些什么，但和少筠相视良久后，两人俱是一笑。将收到的猎物放置一旁，取出里头的一白色皮毛，柔声道：“我新得了一好皮子，等过两日给你添个暖手。”
顺了下水光溜溜的皮毛，少筠面上一暖，略一点头，就转身将它收拾进了里屋。
小六注视着少筠身影没入里间，才转身面着悠悠点头招呼道：“近来，可安好？”
悠悠掩口轻笑，语带挪揄道：“多谢二哥挂怀。不想，我才到姑母家小住几月，就错过了二哥的大喜。真真是该死。”
说罢，对着小翠眨了下眼。平日里最喜闹腾的小翠同志此时却全无配合的念头，紧握的指头都快将杯子给捏湿了。虽然杯中水已饮尽，但她依旧十分认真的埋首与其间，研究……那个杯底的花纹……
小六听了悠悠的取笑，面上依旧淡淡的，笑着的虚应了下来。而后，虽然悠悠一直用着言语挤兑，但小六应对的也不失周全。
一番躲避球似的对话下来，由于回答的不用心思，让提问的悠悠也顿觉无趣。
相视无言的当口，忽听得里屋声响，悠悠敛眉隐去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料得少筠快出来了的那刹，她一个侧身傍上旁小六的胳膊，俏声言道：“二哥，听得你娶亲的事，我娘亲还好是懊恼，说若不是早几年舍不得我嫁，我们俩也早成了。”
说罢，别有意味的看着正撩帘而出的少筠，神情间带着几分挑衅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