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身份被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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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子祁跟着小厮一路穿行来到正厅，抬眼便见大厅中站着几名乞丐，其中一名正是几年前跟着他和晏清到处坑蒙拐骗的乞丐王二。
“阿祁！”王二回头望见尚子祁，兴奋地大力挥手，本来就不大的双眼眯成缝：“苏大人，我敢打包票，那位就是和我们一起生活的尚子祁。和这几位不同，他的名字不仅读法相同，写出来更是和您要找的一模一样，错不了的，他教过我好多次。”
“阿祁，你如实告知我。”苏煜生端坐在正座之上，语气不怒自威，“你全名是不是尚子祁？你的母亲，姓甚名谁？”
该来的还是得来。尚子祁轻叹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来得会这么快，果然苏煜生手下的情报网不可小觑。
尚子祁望了一眼苏煜生身旁惊疑不定的中年男子，低首老实回答：“回苏老爷，在下确实名为尚子祁，家原住城西七里巷，我娘姓叶名瑶，五年前就去世了。”
“你…怎么可能…”喻高湛浑身发抖，正欲上前查探少年，就被苏煜生一个眼神阻止了。
“去吧。”苏煜生挥了挥手，一旁侍卫齐齐拥去压住了尚子祁。
“你们作甚？！”少年清澈双眸中露出胆怯和惊恐，不住大力挣扎：“老爷，我以前除了骗过几名富家公子的几两银子，但那皆是迫不得已为了生计啊，我可以赚钱还钱的！我还有弟弟要养，不能被关在牢里！”
苏煜生挑眉：“你那两个弟弟，是你母亲后生的？”
尚子祁身上外套已被扒下，却还在勉力反抗：“他们只是认的兄弟，与我并无血缘关系！不用抓他们！”
苏煜生不动声色地坐在高堂之上，沉静的墨瞳积淀了许多旁人看不懂的情绪。他转头和喻高湛小声言语几句，喻高湛不住摇头，却被苏煜生拍肩安抚下来。
“老爷！”侍卫在脱下尚子祁外套后就不再动作，跪坐行礼道：“这位公子的背上确实有三道道刀疤，几乎全是五寸长左右，呈平行状列在腰骨间，如同一个‘川’字。”
“你们都下去罢。”苏煜生视线移向一旁畏畏缩缩欲言又止的王二：“福伯，带他下去领钱，可以走了。”
“多谢老爷恩赏！”王二面上顿时露出欣喜笑容，正欲离开，蓦地转头，为难地看着穿着外套的尚子祁：“老爷，我这兄弟就是性子直些，您别为难他。”
“当初你根本不知我要找他作甚，你就把他卖了，现在来兄弟情深这一套？”苏煜生笑得温和至极，言语中却满是讥讽：“滚吧，就凭你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去置喙。”
待前后左右全部退下，苏煜生缓步踱至瑟瑟发抖却强装镇定的少年面前，深深凝视许久，沉声道：“真像啊。”
声音听不出喜悲，尚子祁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小心翼翼道：“老，老爷，你要打我就打我，勿要牵连我弟弟，他们无罪。”
谁知苏煜生却就地扑通跪下，低首恭敬道：“老臣无能，终于寻到殿下。”
喻高湛在身后目瞪口呆地怔愣半晌，才缓过神来，也赶忙折膝跪下，额头深深埋入官服广袖：“臣罪该万死，殿下恕罪！”
正厅一片寂静，少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伏首跪地，负在背后的双手却在不经意间攥紧。
“爹，喻叔叔，这是作甚？”
一道清越男声自门外台阶下传来，细碎的阳光透过摇晃的枝叶照在苏怀瑜少见的惊讶表情上，明暗跳动中，某种猜想在心中发酵崩塌。
“阿祁…”苏怀瑜看向屋内静立的清俊少年，不同于初次见面的邋遢，一身雪白中衣整洁干净，无辜纯良的容颜一如既往，因为高度差的问题居高临下看来，英气的眉眼微撇，竟然有几分浮流表面的贵气。
“怀瑜，行礼！这位是三皇子殿下！”
那厢喻府大门外，高有两丈的砖墙不知何时绕下一根手臂粗的结实麻绳，两名小厮模样的低矮男子偷偷摸摸地顺着绳子溜下，观察周边无人后，松口气疾步向大街走去。
“小姐。”小厮一脸苦瓜相：“老爷万一回来了。”
“呸呸呸，你就会说些不吉利的！”喻初雪提起粉拳晃了晃，威吓道：“只要在爹回来前赶回府就好，你可不许告状！”
“…不敢不敢。”
喻初雪左右打探：“阿祁都两天没来府上了，你们都说他不想干了，还有那个喻溱！最是过分！什么叫阿祁死了！他若再胡说，看我不打…梅花糕？！”
眼见着家仆模样的少女话未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去看小吃，小厮心里愁苦交加。
他们家小姐啊，就算不像老爷期望中的那般贤淑良德，也该听话些，好叫人省点心，这事情要是暴露出去，老爷又得生气，自己又得挨罚。
“喂！”喻初雪招手：“你快看看！这个梅花糕是不是特香特好吃的样子，送给阿祁，他会不会喜欢？”
“小姐…”小厮面上勉力赔笑：“阿祁不过是个乞儿，您送他什么都是欢喜的。”
话音未落，一个爆栗就打在小厮额上。
“我错了错了！疼疼疼——”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厮，这么没礼貌？”满是嘲讽的字句自红唇中吐出，书画摊子前的女子挑着柳眉尖酸道。
喻初雪闻声看去，望见两名面掩白沙的纤秀女子，其中一名手捧画卷，听到另一位说话，抬起明眸向。
“我道是谁。”喻初雪看着两人就来气，不怒反笑道：“吴家大小姐怎么总管不好自己手下的狗，放着她对别人乱叫呢。”
“你！”
“杏儿！”吴怜画轻声呵斥，莲步轻移走至喻初雪跟前，嗓音轻柔：“这不是喻家妹妹么，好巧，你也出来闲逛？怎么打扮成如此…不成礼仪的样子，姐姐带你去成衣铺换一身可好？”
“不必！”喻初雪弯了弯唇，把玩着小厮刚买来梅花糕的油纸袋，不在意道：“我可不像大小姐你那般贤淑循礼，我能吃苦，什么都穿，不嫌弃。”
“妹妹…”
“够了。”喻初雪拉上小厮转身，临行前愣愣丢下一句：“别以为你喊一句妹妹，我们就是姐妹。也不知是谁前些日子巴巴地跑来说，只要能嫁苏怀瑜，共侍一夫也可。我不稀罕那什么苏家才子，不过，人家也看不上你。”
吴怜画的脸色顿时沉下，皓齿轻咬红唇，恨恨地望向二人走离方向。
“什么东西！你看看她那故作高傲自洁的模样！真以为自己是朵白莲花呢！”喻初雪走远后才跺脚气呼呼道：“人前一副样子，背后一副样子，她以为她唱戏呢！喂，阿祁的家是这个方向吗？！”
“是，是。可是老爷吩咐过，我们两家同是革新党，没必要——”被喻初雪一眼瞪过去，小厮瑟瑟低首，喏喏道：“小姐，你手上袋子要被你捏爆了…”
“呀！你怎么不早说！”少女手忙脚乱地打开纸袋查看，反复确认后才松了口气：“还好能吃。”
话音未落，少女忽地皱起了眉，捂着鼻子扇风：“咦，这里怎么如此脏乱？好难闻的味道。”
“小姐，你长居深闺，有所不知。”小厮蹲下身子帮助少女绾起衣角：“这就是贫民巷，醉汉和流浪儿都住这地，阿祁也不例外。”
女孩子家年轻时有些幻想总是好的，那个阿祁收拾一番确实人模狗样，但是一到住处就要原形毕露了。小姐，早日从梦中醒来，老爷也能省点心啊。
“阿祁…他竟然…”
顷刻怔愣后，少女挺翘的鼻尖竟然泛起嫣红：“我，我要是早知道，一定求爹给他涨工钱。”
“...”没救了这孩子。
两人避着杂物疾步走到巷子尽头，竟看到一间不大的院角，空落落的方地中摆放着一顶硕大的水缸，布满裂痕的瓷面靠着茫然望远的壮实大汉。
“你是…”
话刚出口，大汉向门口望来，欣喜道：“你是尚子奇的朋友？太好了，俺等了他一日，终于找到认识他的人了。”
“你是谁？阿祁人呢？”喻初雪撇眉，却见大汉蓦地愣住，片刻后苦恼地挠头咬牙。
“你竟是个女孩子？”大汉抓耳挠腮不好意思了半阵，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也来找尚子奇？等着吧，俺等了一天了。”
“尚子祁？”
“对啊，奇奇盛世，他名字的由来。”大汉憨厚咧嘴笑道：“俺叫赵强，和他有一面之缘，是个武举生，本想阔别几日来看望他，谁知道就碰上一群要等着杀他的乞丐，不过已经被俺全部解决了。对了，你不会是要杀他的人吧？”
见大汉面露凶相，喻初雪连忙摆手，担忧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不是不是，我是他雇主的女儿，是来看望他的，有人要杀他？那他现在岂不是有危险？！”
“你放心！就那几个，遍寻全城，到昨晚也没一个找到他的，已经全被俺送到官府了。”大汉豪爽道：“他名字里有奇字，俺相信他总能遇上奇迹，死里逃生的。”
“他的祁，是右耳祁。”喻初雪苦笑，手中纸袋早就被揪作一团：“而且既然那人没杀成他，定会雇佣新的杀手。对了，我得去找我爹帮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身份被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