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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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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阳从酒吧回到家简单冲了个澡就去上床睡觉,不知是不是最近有些疲惫的原因,他居然做了个许久未做的噩梦。
许泽阳一身冷汗的惊醒,腾地在床上坐起身。
光线挣扎着从没遮窗帘的半扇窗中挤进,卧室里的一切都蒙上一层灰扑扑的影子,男人竭力挣扎的青灰色的脸和散落一地的药片还在眼前一跳一跳地闪现,许泽阳耳中蜂鸣,啪地按亮床头灯——
暖黄色的一团灯光漂浮在空气里,画面和杂音潮水般褪去。
许泽阳脱力地靠在床头,半天才下床去倒了杯水,喝水的时候手还有一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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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许泽阳也在L大时尤年就留心打探了几天,旁敲侧击地托问了身边的朋友,最后发现许泽阳不光与自己同在一所大学,甚至同在一个院!
诶呀!自己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尤年一边拍脑门懊悔一边兴冲冲地曲折搞来许泽阳专业的课程表,终于在一节课摸进了隔壁专业的课堂。
有男生认识尤年,笑着哄他:
“呀,小艺术家,怎么来蹭课啊?”
尤年是学视觉传达设计的,他天生对颜色和图案十分敏感,人又有灵性,所以成绩一直很好,这样的学生老师们也喜欢,参加一些小活动愿意带着他。在这些助力之下,尤年在校里校外都做出过一些小有名气的设计,朋友们时常会用这个打趣。
尤年大大方方地:
“最近没有灵感啦,所以来你们这蹭蹭课,中国乐器,多有艺术感的命题!”
“你小子。”男生笑着对他勾手指,“过来坐这儿吧。”
尤年刚才早就迅速确认了许泽阳的位置,怎么可能去:
“你们那人多,我才不去,热死了。”
说完走到窗边许泽阳的位置,把本子和笔放下了:
“同学,你这儿没人吧?”
刚才那群男生纷纷笑起来,笑骂他金贵便转头各干各的了。
许泽阳对尤年还留有几分印象,不过也没表现出来,只当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低头看着课本眼皮都没撩一下:
“没人。”
尤年也不感觉受到打击,开开心心地坐了。
能在第一节来蹭课就碰见许泽阳运气真的不错了,他感觉许泽阳应该是那种不怎么上课的人。
不一会儿老师进来讲课,许泽阳跟着听,尤年就在本子上随便记点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倒也听的津津有味。
临近下课时许泽阳合上了书,应该是不准备听了。尤年赶紧抓住机会给他传了个纸条——
你脸色有点差,身体不舒服吗?
末尾还画了个蛮可爱的小人,小人摊开四肢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画的竟是个Q版的许泽阳了。
尤年不愧是一个从小学美术的,寥寥几笔竟极其精准地抓住了许泽阳的特点,画得趣态横生。
可惜再可爱的画许泽阳也不会欣赏,他只瞟了纸条一眼便收回视线戴上了耳机,那张纸条孤零零地躺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尤年皱皱鼻子把纸条取了回来。
这是一天的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大家该去食堂的去食堂,该回宿舍的回宿舍,尤年这种住在校外的当然没必要在学校里逗留,但是今天他要跟着许泽阳啊。
他磨磨蹭蹭地收起本子,看许泽阳走出教室了才跟出去,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吊在许泽阳身后。不知道许泽阳是真没发现还是假不知道,反正一直没有回头看过。
许泽阳一路走到校外的公交站牌,有个茶色头发的青年见他来了便上前和他说话。
尤年只觉得这个青年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看身量和形象这人大概是那天和他们一起从酒吧出来的其中一个,在台上好像是弹电子琴的。
本是几面的缘分而已,尤年能记得他的原因除了这人标志性的轻自来卷以外,还因为那时这人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善。
什么呀,尤年有点不高兴地想,我又不是要你的电话。
眼见两人一起上了一路公交车,尤年急忙跑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您跟着前面那辆公交车,等不用跟时我就会付钱下车的!”
出租车坠在公交车屁股后面停了走,走了停地跟了四五个站地才等到许泽阳和青年下车。尤年眼尖地叫停,付钱下车,看到两人走进一家卖乐器的店。
这家店尤年有印象,和自己住的小区不太远。
既然都进店了尤年自然不肯跟进店里去,只好在旁边店面前的阴影里等。两人不知在里面干什么迟迟不肯出来,这时候又正是阳光足的时候,阳光渐渐照进阴影都晒到了尤年胳膊。尤年注重皮肤管理,平时肯定不会跑出门在紫外线里又热又累的找罪受,他把胳膊往怀里揣了揣,有点委屈地嘟囔早知道带着遮阳伞来好了。
又过了两三分钟,许泽阳和青年总算从店里出来,尤年又悄悄摸摸地跟上,看两人已经拐了两个街角心里感觉有点不对——
这不是我回家的路吗……
感觉不对的不光是尤年,苏容也感觉不太对,他问许泽阳:
“阳哥,后面那人是不是一直跟着咱们啊?”
“不用管。”许泽阳浑不在意,“我快到了,你也不用送了,回去吧。”
“不行。”苏容一把拽住许泽阳,“不能让他知道你家在哪。”
尤年怀疑许泽阳和自己一个小区,正跟得起劲儿呢,就见那青年一把拽住许泽阳,突然回头!
尤年和青年的视线愣眉愣眼地对上,一下就傻了。
青年高声道:
“该干嘛干嘛去吧,要是再跟我们就不往前走了!”
周围的行人被这一出搞得既诧异又好奇,纷纷看向尤年。尤年又窘迫又沮丧,眼圈有点红,什么都没说就转头沿着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其实尤年特别想回头看看许泽阳是什么表情,但感觉那个青年现在一定在看着自己,只好丧气地往前走,虽然他心里知道许泽阳肯定不会有什么冷淡以外其他的表现。
——反正要是有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出现还甩也甩不掉,自己也肯定烦啊。
尤年这么安慰自己,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他感觉自己在许泽阳面前特别丢脸。
他就这么难过地走了一会儿,暂时不能调头回家,又没什么地方可去,干脆来到许泽阳和青年刚刚来的乐器店。
乐器店很大,年轻的店员见尤年进来便热情道: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尤年情绪不高本想进来看看拉倒,却突然想起了许泽阳身旁那个青年:
“我进来逛逛,你们这儿有什么电子琴推荐吗?”
“先生您这可问对了,您看这一款,功能齐全性能非常好,一直都是我们店里卖得比较好的一款,刚刚还有两位先生付了它的订金……”
尤年有点走神:
“嗯?什么先生。”
年轻的店员见他呆呆的样子觉得可爱,笑着道:
“是一个高高帅帅的先生,和你差不多大,不过冷冷的,比你酷多啦!”
尤年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就问出了东西,当下心里更难受了——
许泽阳为什么要给那个青年买电子琴呢?许泽阳对他太好了吧,他们乐队关系都这么好的吗?
许泽阳讨厌自己,多一眼都不看自己,可是他还给别人买电子琴。
尤年感觉自己的头顶飘着一块乌云,哗啦啦地浇下一场大雨,把他的心都凉透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