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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六十九章 水落石尽出(下) ...
“陛下面露喜色,可是有好消息?”莫澜笑道。
执明将折子一阖,喜道,“丁源上奏,天枢战马再增千匹,练马之草场有限,故而希望西扩至钧天郡境内,如此可使天枢草场得以修养。”
“轮牧而作,的确是长久之法。”
“启禀陛下。”一名禁卫匆匆而来,打断了莫澜的话。
“禀。”执明道。
禁卫道,“贺畿将军已押乾元在殿外恭候。”
执明眼中笑意散去,冷冷道,“传。”
乍见执明周身气温降到冰点,莫澜也不禁怔了怔,不由自主地就朝殿门望去,果见贺畿敛步肃容而来,身后还跟了两名士兵,中间缚着一人。
贺畿朝执明行过大礼,道,“畿于边境发现开阳余孽,不敢疏怠,故而驰骋星夜,押之入王城以待陛下亲裁。”
“贺卿辛苦了,”执明亲自下堂扶起贺畿,君臣二人一番寒暄,执明才踱步至乾元面前。
“乾元大师,别来无恙。”执明唇角一勾,似笑非笑。
乾元缓缓抬起头,愣了愣,“是你?”
“当年开阳府中匆匆一面,大师竟还记得寡人,真是好记性啊!”
执明笑而轻叹,一副老友相见,感慨万千的样子,莫澜的心颤了颤,已经许久,他未曾见过执明如此陌生的一面。
“呵,天权王。”乾元漠然轻哼。
“大胆!此乃共主,当尊‘陛下’!”贺畿斥道。
乾元虽然双手被缚身后,冰蓝色的衣料也染了尘土,却未见丝毫狼狈,淡然得如同那日闲坐府中一般,只在执明提起当年一面时,眼睛微闭了闭,似是不愿想起。
“你,要杀便杀,不必多言。”乾元淡淡道。
“不急,大师一心求死,寡人岂有不成全之理。”执明轻哼一笑,幽幽道,“不过人还没到齐。”
乾元不解,眉心微皱,忍不住又看了眼执明。
刚才那名禁卫再次跨门而来,禀道,“报陛下,佐奕进城了。”
乾元一惊,淡然的脸上终于染上一丝慌乱。
“真快,”执明轻轻一笑,摇头道,“可惜,佐奕自东而来,大师自南而来,否则就可在城门前一叙君臣之谊了。”
乾元眉宇深拧,眸中染过痛色,“你意欲何为?”
执明不答反问,“未得君召,擅入帝城,不知当年开阳郡主为王时,会如何处置?”
乾元顿时脸色一白,“君王一言九鼎,你怎能出尔反尔?”
执明微微一笑,“大师久在草莽,却知悉庙堂之事,难怪开阳郡主如此记挂于你。”
乾元别过头,一言不发,执明微怔了怔,这样的倔强令他忽然想到了慕容离。
没有耐心再与之废话,执明冷冷道,“收拾出一间宫室好好招呼大师。”
乾元被禁卫押下,贺畿也告退了,执明揉了揉额角。
天权与开阳交战时,莫澜虽在海外,却也在回国后了解过始末,知道那位子煜将军的死一直是执明心头之痛。
犹豫了一下,莫澜才上前道,“陛下既然恼恨那人,何以要以礼待之?”
执明冷冷一笑,“寡人要诛的是佐奕。”
莫澜不解,“陛下抓乾元只是为引佐奕来帝都就死?”
不对,佐奕如今手无兵权,一郡之主也不过是虚名而已,执明若是不畏悠悠众口,非要杀他,根本不用等贺畿抓来乾元,他甚至不用自己动手,一道旨意即可。
执明看莫澜神色变幻,拍了拍他的肩,轻轻一笑,“诛人性命,一刀即可,寡人要的是诛心!”
莫澜一怔,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所闻。以他对执明的了解,执明就算当场拔剑把乾元斩了,他都觉得尚能接受,可执明言下之意是他不要佐奕的命,他要的是折其心志。
如何折其心志?还有什么比让他最在乎的人替他受过,代他而死更折磨百倍?
权术之争,诛心之斗,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这样的事由执明来做,莫澜还是不敢相信。自从执明与慕容离和好,他便再没见过执明如此阴冷的一面,以至于他都快忘了眼前之人已非昔日之王了。
“莫澜。”
“是,”莫澜回过神,强然笑笑,“陛下何事?”
执明已褪去冷肃,眸中又现温柔,“阿离昨日念叨许久没见你了,今晚留在宫中用膳吧。”
“哦……臣谢陛下。”
执明笑了笑,心情似乎又好了,迈步走出大殿。
莫澜忍不住又瞥了眼执明,刚才的陛下,现在的陛下,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陛下,他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看错了。可神色会看错,刚才的话他却断不可能听错。
只是留莫澜用膳,也不算宫宴,王寝露台上掌了宫灯,摆了一桌菜,三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因乾元一事,莫澜总是下意识就想看看执明,可执明与平日并无区别,温柔谈笑,偶尔被慕容离瞪一眼,还会伏低做小地赔不是,半点为君为王的样子都没有。
莫澜算是明白了,不管冷漠亦或温柔,都是他家陛下没错,只是温柔永远都是留给他身边这位的。旁人不惹他便罢了,若是惹了,那就自求多福吧,天威难犯,所言不假。
慕容离看着心不在焉的莫澜,略略思忖,不动声色夹了菜与执明,“你喜欢的,多吃点。”
执明心头一软,便顾不得旁人,趁着慕容离夹菜给他,就倾身凑过去想亲他,慕容离身子一歪,稍稍避过。执明撇撇嘴,老实地巴拉了一口菜,慕容离则暗暗一笑。
莫澜见两人小动作频频,也不禁轻轻一笑,心里沉闷散去许多。
酒过三巡,慕容离道,“听说乾元已至宫中。”
执明放下酒杯,点了点头。
“可我听说佐奕也来了帝都。”慕容离道,“乾元是贺畿秘密押送的,佐奕怎会知道?”
执明淡淡一笑,“寡人要他知道,他岂有不知的?”
慕容离微怔,“你有何打算?”
莫澜看看执明,又看看慕容离,后者没问“是否要杀佐奕”而是问“有何打算”,可见他注意到的事,慕容离也注意到了。
执明又斟了一杯酒,“阿离担心寡人会杀了佐奕?”
“佐奕已臣服于你,这些年也算安分,现在动手,不智。”慕容离道。
见慕容离面带虑色,执明目光柔了些,“寡人答应阿离的事不会反悔。”
慕容离神色暗了下去,“我知道你想为子煜报仇,是我的错。”
当时没杀,现在却不能杀了,说到底当年是他自私了。
莫澜并不知两人当年发生了什么,乍见气氛不对,却不敢冒言,只瞥着执明暗想能听出些蛛丝马迹,也好择日斡旋。
执明未现丝毫愠色,拉过慕容离的手,“说什么呢,”他伸手替慕容离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挽到耳后,动作娴熟又温柔,“寡人不过理一理政事,倒引你想起些不好的,岂非是寡人的罪过?”
慕容离神色复杂,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言。
莫澜见两人不肯多说,又见执明到底是在意慕容离的,便推说时辰不早,告退了。
夜里,慕容离换了中衣,披着头发在书案前看书,烛火晃得眼睛酸胀,他揉了揉。
执明见状一把夺过他手中书卷,“夜深了,看书伤眼睛。”
慕容离笑着倚在他肩头,“诸事繁琐,我要在仲堃仪动作之前部署好一切。”
执明单手揽过他,柔柔地替他揉着额角,“那寡人念给你听?”
说罢,执明真的依书念了起来,“探心,深得其主也,从外制内,事有曲系而随之。”
慕容离无奈一叹,这些书册,字字珠玑,原是要静心琢磨的,被执明这般念来,他还如何思之、虑之?索性夺了书卷,扔在桌上,“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
执明唇角一勾,与他额头相抵,“少看这些书,劳心伤神。”
慕容离淡淡一笑,倚进执明怀里,阖眸睡去。
次日早朝散后,执明陪慕容离用过早膳便回了书房批阅奏折,鲁相和莫澜皆在,小胖也侍立于侧。
除了该陪在书房的人,堂下还跪着一人,同样水蓝色的华服,却不是昨日之人。
执明慢悠悠批完一本折子才道,“开阳郡主,君无戏言,寡人不杀你,你今番擅离封地,寡人也可以不追究。”
“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陛下放了乾元。”佐奕道。
执明如听玩笑,放下笔,自堂上下来,缓步到佐奕跟前,猛然捏住佐奕下颚,冷笑道,“国主所言甚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挑起战事的是你没错,可你能说那飞隼不是出自乾元之手?瑶光天权那么多将士不是命丧飞隼之下?他与屠夫何异?何况……”执明幽幽一笑,“寡人现在觉得杀了乾元,比杀了你更有意思!”
“执明!你卑鄙!”佐奕恨恨道。
执明居高临下,冷冷地嘲道,“卑鄙?寡人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艮墨池并不为你所信,想必开阳国主还未尝过身畔亲近之人代你去死是何滋味。卑鄙?呵……”执明轻蔑一笑,眸中狠厉,“若不是你无端启战瑶光,寡人又岂会和心爱之人不得安宁?”
除了子煜的死,执明最恨的莫过于他原本期待的,可与慕容离平静相望的生活,被开阳无端搅乱,若无那场战争,他后来和慕容离何至于陷入那般境地!
“陛下,陛下!”阿花匆匆而来。
执明道,“何事慌慌张张?”
阿花看了眼佐奕,凑近执明小声说了几句,执明一愣,“他怎会去见乾元?”
“有宫人偷偷递了信,说乾元邀国主一见,阿羽拦不住,已经跟着去了。”
“乾元怎么了?”佐奕亦紧张道。
执明转过头,狠狠道,“若是乾元敢伤阿离分毫,寡人便将他碎尸万段!”
佐奕登时无语,他想不明白执明激动什么,难道不该他说这句话?慕容离见乾元,怎么看也是他家乾元危险点吧?他家乾元不会武功的好吧!
不大的一间宫室里,乾元淡然坐于矮几前,替慕容离倒了杯水,“阶下之囚,无茶可招呼国主,还请国主见谅。”
“无妨。”慕容离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看得一旁的阿羽心惊胆战,恨不能替他喝了,心道阿花怎么还没把陛下请来啊!
“你为何要见我?”
“乾元有求于国主。”
“求我?”慕容离好笑,“当年开阳瑶光势同水火,大师何以觉得我会应敌国所求?”
乾元强然一笑,“诚然如此,可除了国主无人能说服天权国君。”
慕容离眸光微顿,淡淡道,“与执明有关?”
“他要杀我。”
“你想我替你求情?”话虽如此,慕容离并不认为乾元是贪生怕死之徒,他虽与乾元只有一面之缘,但观其行,赏其貌已断定此人心性不俗。
乾元果然摇了摇头,“我不怕死,可我不想死在王上面前。”
“此言何意?”慕容离眉心一蹙。
乾元落寞一笑,“当年若非我一时不察,也断不会让飞隼之图落于你手。我本无颜再见王上,今若能一死,以消天权之君对我王上的怨恨,倒是死得其所,只是我与王上年少相伴,他是顾念旧情的人,我不想他伤心,我……不值得。”
慕容离眉心紧拧,乾元说得很含蓄,可他心思活络,几番思忖已经明白过来,只是明白却不等于能接受,“你是说执明要在佐奕前面杀了你?”
“看昨日的情形,他是这个意思。”
慕容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滞闷,执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慕容国主,”乾元起身,朝慕容离一拜,“拜托了。”
慕容离尚惊讶于执明所为,乍见乾元这翻动作,一时为难,他要保乾元吗?从前就因一个佐奕让他与执明离心,而今又来一个乾元……
慕容离揉了揉额角,迟疑道,“只怕难。”
乾元不懂了,“国主说难是何意?既不拒绝,又有何难?”
慕容离道,“旁的且不说,子煜将军命丧开阳军之手……”
“两兵交战,哪里不死不伤的?”乾元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可不就是战场上死了一位将军吗?
“既是两军交战,死伤难免,你们要杀便杀,为何在子煜死前还要折辱于他?”门被骤然推开,执明强压着怒气,“寡人赶到时,子煜被你们悬于木桩之上,军医告诉寡人,他是被人活活折磨死的!”
这话执明从未说过,当年子兑也只提过子煜身上都是伤,慕容离只当战场刀剑无眼,却不想……
“折磨?什么折磨?”佐奕也紧随其后进来。见他情绪激动,一旁的禁卫连忙将他制住,佐奕挣扎不得,急道,“我开阳之军,素来治军严明,断不会行折磨战俘之事,必是他负隅顽抗!”
乾元乍见佐奕被反手制住,不禁着急,又见执明怒火中烧,慕容离神色忧戚,情急之中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位将军是……天权的将军?”
若非天权之将,执明当不会如此震怒。
没人回答,便是默认。乾元有了一丝底气,再次问道,“是哪场战役所亡?”
慕容离观乾元神色,不像刻意周旋,便顺着他道,“你们阻击天权援军那次。”
“援军?”佐奕顿时了然,好笑道,“我没阻击过什么援军。”
“你还敢砌词狡辩!”执明攥住佐奕前襟,怒道。
佐奕回道,“我没狡辩!”他顿了顿,神色黯淡道,“开阳当时根本不可能分出多余的兵力去阻击援军。”
乾元一怔,“王上!”
佐奕看了乾元一眼,想到他昔日那般清雅的一个人如今竟为他所累,囚于人下,不忍目光一颤,蓦地抬头朝执明道,“我做过的事不会推脱,可我没做过的事,亦不会白白受冤!”他自嘲一笑,“我若真有那般兵力,也不会让他造飞隼,卷进这些事里来。”
那双手,原该是做些巧夺天工的华美器物,却因为他,造了杀人的利器。
“可当年确实有军队阻击了子煜将军不是吗?那军队总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鲁大人在一旁听了半晌,不禁也疑惑,乾元佐奕的神色都不像是说谎,可子煜带着军队和粮草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就全军覆没吧?
小胖神色苍白,他似乎隐隐想到了一个答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佐奕沉沉一叹,“是仲堃仪。”
执明瞳仁一缩,攥起佐奕的衣襟,“若是他,你为何当年不说?”
佐奕皱眉,“我与他虽是利益之交,到底也是盟友。”
“仲堃仪……”执明双目发红,咬牙切齿,“骆珉!”骨节被捏得泛白,发出咯吱声。是他派的兵,他怪来怪去,原来竟是他亲手把子煜送去了鬼门关。
“执明。”慕容离上前抚上执明的手臂。
执明忽然脱力地松开佐奕,转头看着身边人,“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是骆珉?”
慕容离心中一痛,“我……”
“为何不辩解?”执明忽又自嘲地点点头,“是寡人没给过你机会。”
“执明……”慕容离虽然猜到会是仲堃仪,却一直没有证据,且子煜到底是救他而死,他便自觉无可辩驳。
执明淡淡道,“把佐奕押下去,严加审问。”
言罢,执明拂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乾元忽然跪下,“国主!”
见乾元竟然为自己下跪,佐奕忙要上前,奈何被禁卫压制不能动弹,心如刀割。
慕容离心里记挂执明,急于离开,便朝禁卫道,“不可动刑。”言罢亦匆匆离去。
莫澜没料到是这么个结果,心惊、唏嘘纠结心中,可谓五味杂陈,乍一偏头便看到一旁出神的小胖,心头一痛,想说些什么,终是无奈一叹。
叮~你的黑明已上线。乾元说,只有黎黎能说(shui)服萌萌。
子煜的死终于大白于天下!也是辛苦佐乾夫夫了……
不过萌萌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只有下章让黎黎好好安(shui)慰(fu)他了……
喜欢【留评】,【收藏】,2018第一更,我真的快写完了,相信我,纪念本敬请期待,(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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