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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废太子(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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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朝臣窃窃进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应以陛下安危为重!”
“儿女私情怎比得上家国大义!”
“国不可一日无君!”
……
大太监陈德海焦急道“沈将军!你还在犹豫什么?”
沈镜承受着各方压力,异常冷静,问:“你怎么保证,一定会放人?”
小青衣不屑:“你没有别的选择!”
选,可能死一个;不选,一定死一双。要赌么?赌一个仇敌的仁慈和诚信。
沈镜拊掌轻拍三下。
侍卫群齐齐半跪,振臂高呼:“将军!”
雄浑声音传到殿外,踏踏踏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得地板发抖。
一支精锐之师凭空冒出,堵在殿门,长.枪刀剑对准殿内众人。
朝臣大惊失色,这才认出来,冲进来那群侍卫根本不是真正的禁军!
皇城禁军温文尔雅,养尊处优。
这群黑面朝天,凶神恶煞,全是本该待在边关的沈镜军中部下!
拥兵自重者私自调兵替换禁军,意图昭然若揭!
小青衣替众臣骂出心里话:“你这狗贼,竟敢谋逆!”
沈镜莞尔:“你现在还觉得,我需要选择么?你杀了他们,是在帮我。这样,我也给你个选择。这二人性命,换你三人性命,如何?”
小青衣眼珠滴溜溜一转:“你为何肯做这亏本买卖?”
沈镜掏出一张旧纸,冷声道:“因我父沈榕并非战死沙场,而是功高震主,死在当今太上皇毒下。这封冯副将致太上皇的密函便是铁证。你三人杀不到我,不如留命再待来日,也让我亲手报这血海深仇。”
举殿哗然。
小青衣眼一瞪,偷瞄萧珏神情。主上面无表情,再去瞄两位兄长,三人面面相觑。
情节实属意料之外。那年四人被抓不久再次逃出,后被萧珏收归麾下。大哥此刻还在宫外等着信号弹发兵,主上想要先试一试沈将军心思。
没成想,试出个杀父之仇。
萧珏微不可察地点下头。
小青衣胆战心惊,吞口口水:“也罢,饶你一回!”
三人挟持萧珏,萧阎至宫门,将二者远远一抛,飞身掠向天空。
萧珏落在沈镜臂弯,一言不发。
萧阎尚头重脚轻,拉住沈镜胳膊求证:“师妹,你刚才所言,可是权宜之计?”
沈镜摇摇头,神色认真肃穆。
萧阎心下一恸。帝位,性命,小师妹,清欢……脑中闪现的关键词太多,他一时分不清,是为哪个心慌悲痛。
沈镜吩咐属下:“带太上皇上殿!”
打知道萧珏计划婚宴逼宫,沈镜就在琢磨这一出。
否则萧珏逼宫时她将陷入两难进退维谷——帮萧阎,萧珏黑化值定节节攀高;帮萧珏,重大OOC不说,万蛇窟剧情点无法推进。
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她掌握主动权,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
恰逢冯黔——冯副将的异样令她生疑,深入跟踪调查发现,冯黔竟是昔日太上皇埋入沈家军的暗桩。
太和殿,沈镜揪着冯黔和太上皇对峙。
太上皇羡惠帝刚年过半百,因纵情酒色老态龙钟,骂沈镜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沈镜充耳不闻,示意部下“帮”太上皇下罪己诏,向天下忏悔残害忠良的罪行。
太上皇虚指沈镜,目眦欲裂:“你这是大不敬!”
颤巍巍扶着胸口,訇然倒地。
“上皇!!!”
“上皇!!!”
“上皇!!!”
陈德海去探呼吸,悲怆道:“上皇驾崩——”
兵乱以太上皇的死亡画上句点。
沈镜一方取得所有胜利果实。
*
棋差一着,萧珏看不懂沈镜到底要什么。
说她蓄意报仇,善待仇人之子。
说她野心勃勃,又懒政,将所有奏章给他代批。
夏日炎炎,暖阁四角摆放纳凉冰盆,桌案堆着小山一样的奏折。
沈镜趴在萧珏膝头睡过去,醒来,他在奋笔。
侧在榻间看闲书,翻到结尾,再看,他在疾书。
沈镜凑过去贴着萧珏:“辛苦。”
萧珏笔一顿:“孤已替你处理半个月政事。”
“能者多劳。”
萧珏抬眼:“不怕孤借机做些什么?”
沈镜在他颊侧落下一吻:“不怕,真有那一天,善待我的旧部。”
话中不详令萧珏眉头一皱。
待要细问,她靠在他肩头酣睡正甜。
萧珏眉头皱着皱着,忽然摇头笑开。
这种日子好像也不差。
拨乱反正荣登大宝的打算一拖再拖。
赵佶屡次直谏,就差指着鼻子骂萧珏是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他赵佶就是被戏耍的诸侯!
萧珏沉默许久,终于给个时间点:“等孤从江西回来。”
沈镜重诺,答应去找怪医百里春为蔺清欢求药。同去的除萧珏,还有萧阎,蔺清欢,被封了半数内力的南宫兰和三十侍卫。
毒瘴谷谷口林海茫茫,万木峥嵘,土道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头。
沈镜吩咐侍卫在外等候,只她和萧珏,萧阎,蔺清欢,南宫兰进去。
侍卫们没有主角、配角光环,进去无非白白送死,在原著中团灭。
萧阎和南宫兰走在最前,其后是蔺清欢和萧珏,沈镜走在最后。
越往深处走,树木越高大,雾气越来越浓。
“咔嚓——”蔺清欢踩到枯枝,惊跳起来。一抬头,四下无人,空荡阴森的树林,只剩下她一个人。
沈镜发现身边人眨眼消失,意识到,树林可改换地形板块——林中设有八卦阵!
原著这块剧情一笔带过,只写:五人艰难越过毒障林。寥寥数字,并无有效信息可参考。
沈镜蹙了蹙眉,席地而坐,观察四周树木变动,开始推算生门。
乾位、坎位、艮位、震位、巽位、离位、坤位、兑位。
死门、惊门、开门……
沈镜眼眸一亮,立身欲行,对面跌跌撞撞闯来一人。
蔺清欢拿着一柄锈迹斑驳的铁剑,赤红双目,指着沈镜:“是你,是你要夺走我的一切!”
她大喝一声,持剑冲来,沈镜未拔剑,一挥袖,蔺清欢尖叫着砸在树干。
南宫兰从另一方向冲过来,将蔺清欢扶起护在身后,厌恶道:“沈镜!你怎么变得这么卑鄙!”
她只见到沈镜打蔺清欢,没见到蔺清欢剑指沈镜。
沈镜负手转身,却听一声:“噗——”
铁剑没入后心,南宫兰不敢置信地回头,蔺清欢癫狂笑道:“义母,是你要杀我,我终归比不上你亲女!”
南宫兰口吐血沫,神思慌乱,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亲女,又被正面刺一剑。
心脏中剑,血液喷涌。
南宫兰知道自己活不成,费力向沈镜转头。
她要强一生,濒临死亡时,脑中冒出来的却不是名利。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婴,乌溜溜的眼,软乎乎的小手。
可笑她一生自负,这时才敢直视内心。
不得不承认,她错得离谱。
不该那样功利,那样薄待她,那样轻信蔺清欢。
不该在意识到她的委屈后,死要面子一意孤行,害人害己。
她快要死了,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甚至没有叫过她一声娘。
南宫兰的眼中涌出泪水,她还想再看那个女婴一眼……
然而转到一半,她失去所有力气,砰然落地,僵硬不动。
蔺清欢拔出剑,再向沈镜攻来。
沈镜再一拂袖,蔺清欢狠狠磕向坚硬巨石,她吐出几口鲜血,铁剑掉落一旁。
恰在此时,萧珏和萧阎一东一西,从迷雾中走来。
蔺清欢余光瞥见南宫兰的尸体,冲过去哭着指责沈镜:“沈镜!你怎能趁机伤人!是啊!你迫我们来此,根本不为求药,而是要借着由头杀死我们!”
原本赤红的眼眸短短瞬息,变回黑色。
沈镜目光落到那块白色巨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