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251、第76章

　　我与二庄主去到河边，上了租借的小船，二庄主便用竹篙将船撑到河心后，就任由小船在河心漂着，他没有对我招呼些什么，只是自顾的摆弄起他的鱼杆、鱼饵；而我则是坐在船舱中，感受小船在水中漂浮，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初醒时，太阳已经有些偏西，想来我已经睡了不少时辰，此时的二庄主仍坐在船头处钓鱼。眼见时辰已经到了下午，纵然是再想睡，也不能再睡下去，只能用水囊中的水清洗一番，提起精神。
　　“你饿了没有？”我对着眼睛只盯着河面的二庄主问道。看来他今天的运气也不好，鱼篓中并没有多少鱼。
　　“你该不是饿醒的吧？你也真能睡，期间我和你说话你都没有反映，昨晚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二庄主转回头笑问。
　　“哪里是没睡好，是根本就没睡，在药房里熬了一晚的药，你没发觉我一身的药味？你该不会是因中毒而导致嗅觉失灵吧！”我叹息着答道。现在回想起来，昨晚所做之事还真是荒唐，竟然为了那件小事还一晚上没睡，真是蠢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会有很多钱，所以才那么拼命的帮我浪费，你可知道永芳为了你，收罗了城中所有的不同名药，有很多药铺就是为此而缺少某些药材的，你总要省着来用吧。”二庄主笑道，听得出来，他是在笑话我。
　　“她可不是为我，若是为我，她或许也会尽心，但是不会如此倾尽所有的尽力去帮，她是为了你，若你非要说是为我，那也是你一手触成的，没有你给我的机会，我能乱来么，追根究底，造成这样局面的是你。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用那么多药秦永芳才会放心，要不她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为你治病，她看到我用的药越多，应该会越高兴才对，就算我一时之间把存有的药全部用尽，她也肯定会二话不说，马上去补充好的吧，若是本城没有，那现在也已经在去邻城的路上。”我对二庄主的笑话并不以为然，我竟然敢说了，自然就不会怕人笑话，所以我给他的回答只是在陈述最简单而无辜的事情罢。
　　“话以至此，我就不知道你是想怎样了，既然姑娘把之前的话说得如此直白，就请再说清你昨晚的目的吧，你怪我和你做约定而恼怒故而浪费我的钱；或是看到永芳与某人在一起，情绪非常堵，便要故意折腾永芳，让她不能与某人在一起？还是让其他人忙着补药来暗示某人你的存在，他不应该忘记你？”二庄主听我那么一说，便来了兴致，于是他收起鱼竿，转回了身，等着我的回答。
　　“你没说，我倒没想过你所说的那些个问题，但是我可以肯定，若是我的情绪不尽快平静，一定会有人遭殃，至于遭殃的程度完全是看我从忍受到无法忍受后而发泄出来之间所渡过的时间，那样才是最不好的结果，所以损失一些小财能挽回大损失，这不是很划算么？”我挑眉笑问。
　　“你并不是江湖中人，又能成多大的气候！依这十多日来与你相处的情形看，你的家境应该不错，所以你才能对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讲究，这也就注定你有很多事情是不会去做，若说不高兴，你顶多能做的事情就是摔摔东西，就算是给机会让你放火，你还不一定敢，你别急于否认一切，我曾遇上很多的女子，口上虽说什么都敢，可到真让她那么做，那也就宁可自己委屈一些，也不敢做那样的事情，永芳就是那样的女子。”二庄主同样是对我的回答不以为然，觉得我是在说气话。
　　我不敢么？烧房子？我记得之前好像有做过，当时还放话吓他，说要第二日去挖他家的祖坟，可没想到只是那么一吓，就吓得他连夜挖了祖坟，带着祖先的骨头逃离镇上。所以烧房子对我而言，根本就是小事，我若是真动怒，那可就是要人命的事，我家的家境好又如何，我爹所教的在不触及我的底限时，我仍由事情自由发展，可我一但真被惹怒了，那么就只会记得我娘所教我的：凭什么让别人欺负，洛家的人容不得别人欺负！不过我想就算我说了那些话，二庄主也一定当成笑话来听，而不会相信。“那就请二庄主拭目以待，我想会有那天的出现，说不好过几日就会，那也不一定。”
　　“我期待你的表现。好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就回去吧，我确实是有些饿了，咱们现在回去等上一会，就是吃晚饭的时间，许久没与人多凑热闹，也怪想念那些日子的，今晚正好有机会，咱们现在回去晚饭自然会多备，到时候也就不用再尴尬的找借口出来找吃的。”二庄主笑道。我们踏上岸后，他仍是如同以往那般，将鱼全部放回河中。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既然已经有心要钓，并钓到它，那就已经伤了它，现在将它放回去算是有同情心么？若是真有同情心，那在最初就不应该伤了它。”我对二庄主的举动有些不解，原本已经到手的鱼就那么没了，那他钓鱼是为什么？“还是你钓鱼的过程只是为了求得心静？你的心绪又为何而起波澜？你现在还有不如意的事情么？有身份、有美人在旁，整个江湖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在羡慕你，并且想要取得你这样的成就，你还觉得有什么不满？依这十多日与你相处，倒也没感觉你是想要更多的名利，反而是觉得你对现在的生活有些厌倦，可你又无法摆脱，若真是这样，这些鱼也真是可怜，你无法在人前放纵、发泄自己的抑郁，只能牺牲这些鱼，原本杀了它们是可以的，你会不会又联想到它们像你一样可怜，在懵懂的时候被一只饵给钓上了，从此就无法摆脱了之后的际遇，所以你又把它们放了。当然我的那些话都是猜的，而且猜错了，那不是你的答案，你也有可能是想让它们受些教训，之后就别太蠢，为了一只饵而丢命，不过这个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鱼若是会想，就不会上钩，你若是真那么想，才是太蠢了；当然我们可以假想，鱼是真会那么想的，那么你的做法则是伤了它的心，好不容易看见有吃的，可希望却被你打破，你一整日的囚禁，让它们充满了恐怖，就算你放了它们又如何，它们已经害怕了受伤后，仍在挣扎的求生，以及死亡的等待，也不知道你放回去的鱼，会不会有些就会莫名的死去。”我自顾的说着，话末突然抬头时，看到二庄主正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我便只好以尴尬的笑容做为掩饰：“我还真是无聊，只是说鱼还能讲得上半天。”
　　二庄主只是笑笑，没给我什么回应，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回山庄。
　　“你为什么不喜欢秦永芳？在别人口中，秦永芳几乎没有缺点，你眼中的她没有这么好么？似乎不像，那么你为什么不接受？难道你真的是一个那么痴情的人么？”一路之上，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喜欢？没有不喜欢，只是不爱。她除了身世差了一些之外，的确就没什么不好的，当然，那个不算好的因素在我们江湖人眼中是没有的，也不会去计较。至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对她动心，相比之下，我的亡妻就比她差了好多，我与亡妻是自小定亲，在我的印象里，只记得她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仅此而已。”二庄主回头答道。
　　“你就真没动过娶她的念头？美色在你眼中真的是不重要？娶第一美人应该是大部份江湖人都羡慕的事情吧？”二庄主的答案我有些不可置信，我猜他肯定知道秦永芳不为人知的小问题，但又不能跟别人讲，要不谁不会喜欢长得好看的女子，而且那个好看的女子还很有名气。
　　“我只当她是妹妹，说实在的，美色在我眼中真的不是最重要，若让我选择，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娶你，若是你愿意的话，这样的答案会不会能证明我不是如你所想那般呢？”话末就听到二庄主哈哈大笑的声音。
　　那话是在暗喻我没秦永芳长得好？竟然敢用这样的话来打比方，江湖人还真是不拘小节，他怎么不担心，那些话会让我误会？之后我就赖上他、非要嫁他，到时他又要怎么办？再想一个办法来摆脱我？那可就不太容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