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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七域一傲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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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一国之主突然薨逝,国位空悬,白轻舟还是当上了东临新帝,至于余斐舟,在确认这个太子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亡魂后,白轻舟就把这个曾经是太子的人幽禁在了东宫。
外面纷纷传言四起,大部分都唾弃这个草包太子,自己无能守不了落凤城不说,还害死了先皇自己,对于这些谣言白轻舟也从来不解释,只是写了封信派了信使快马加鞭递到君攸宁营帐处。
两军交兵,不斩来使。
白轻舟的手段自然是困不住身边有二十四世纪现金系统的余斐舟,只是余斐舟好像感觉不到自己被幽禁了一般,每天好吃好喝的呆在东宫,无聊了就唤来红袖下下棋。
余斐舟不急,阿黄倒是急迫的很,它原以为自家主子运筹策于帷幄之中,心中必早有计较,却不料自己忍了两天主子什么也没说,阿黄终于忍不住了,试探道:“我们回来是不是要找一样东西来着?”
“嗯。”余斐舟喝了口茶水,点点头算是回应狗子。
“是什么东西呢?”阿黄斜着眼观察余斐舟的表情,余斐舟笑着把狗子一把抱起:“你放心,再过没多久我们就可以先离开这边了。”只是先离开这个世界,不是回到现实世界,不过有变化总比一层不变的好。
狗子松了口气:“还有多久啊,那个人和你说话还对我下了禁制不许我听。”说到这里它也有点委屈,它身体里被植入的是最忠诚于主子的程序,哪怕自己爆炸也不可能会出卖自己的主人。
“等一个时机。”余斐舟转身看了眼自己居住许久的东宫,东宫上的琉璃瓦片和天际的彩云连成了一条线,仿佛置入了一片火红的云海之中......
......
这个所谓时机没有要余斐舟等太久,君攸宁收到白轻舟的信后也同样寄了封回信,并带兵撤退数十公里以示自己的诚心。
没有人知道这两份信里写了什么,白轻舟在收到回信后龙颜大悦,派了许多人到东宫去好生‘伺候’着前太子余斐舟。
这些被派来‘伺候’余斐舟的人当中,最为突出的应该是这个一直戴着面具的男人,余斐舟坐在自己内殿里面,单手撑着下巴,这些人表面上是来伺候他,实则是变相严加看管他也明白,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
白轻舟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引狼入室,把君攸宁千方百计的弄到他的东宫里面。
“你来倒杯茶。”余斐舟指了指那个一直戴着面具的男人。
“还是奴婢来吧,”红袖上前一步冷嘲热讽道,“不过是不知道哪里的粗野人,得到了圣上的赏识,连脸也不敢给别人看,还好意思要来伺候人。”
那面具男佝偻着腰往后退了几步,声音粗哑难听:“小人生来相貌异于常人,还望姑娘和.....太子殿下海涵。”
他故意说了太子殿下四字,余斐舟好整以暇的看看红袖,又看看面具男:“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拘泥于外貌,你把面具摘了这里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是。”
红袖有些着急,摆了要替余斐舟分忧解劳的样子来:“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奴婢真的怕此人相貌会污了您的眼睛。”
余斐舟轻声笑了一声,那面具男见此也不伪装了,挺直了腰背口里淡淡说了声蠢货,他像是东宫的主人一般坐在了余斐舟对面,挥手吩咐红袖带着其他人离开,尔后摘下了面具,露出温润如玉的一张脸来:“太子殿下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早知道我就听了军师的主意,直接扒了人皮再做成面具,这样你恐怕就认不出来了,戴着这种面具果然还是会引人注意。”
君子之相,虎狼之心,哪怕是在这虚拟的世界里面,这家伙都要阴魂不散的出来恶心人,余斐舟再次怀疑起来他师尊是怎么对君攸宁这么了解的。
“不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吗,不过我是真没想到红袖是你的人,”余斐舟嫌弃的离君攸宁远了些,“白轻舟信上写的什么”
“你猜猜。”君攸宁就着余斐舟的杯子喝了口茶。
余斐舟表情一言难尽,打算等这人走就把桌子上他碰到过的茶盏全部扔了:“无外乎求休战,为此白轻舟许了不少好处给你吧。”
君攸宁眼里带着笑意,仿佛在看自己十分心爱的人一样:“白轻舟确实许了样我一直想得到的......,实不相瞒,自三年前刚看到太子殿下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怎么才能彻底的占有你....”
“停!”余斐舟伸手打断了君攸宁,“这话你偏偏白轻舟就行,用不着来糊弄我,你心里最想得到却一直没有得到的,不就是我们东临富饶的土地吗。”
君攸宁朗声笑了起来:“果然知我者,非你莫属,不过你说错了一点,东临我想要,你我也同样想”他直接站起了身,从腰间解下一直佩戴的玉佩放在桌子上,“两日后我来娶你,到时候白轻舟夺你皇位之仇,为夫自然会帮你报的。”
“哈哈哈哈哈......”
余斐舟看着这个人大笑着出了内殿,骂了句神经病,把那些茶盏打包好了就扔在了内殿的一个角落里面。
东临换新帝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西楚那边,姜无复擦拭着手中的银·枪,郑阳和凑上前阴阳怪气道:“让你故意露出破绽放白轻舟进去救了白轻狂和东临大军,现在后悔了吧。”
“就是怀璧明明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按理说她见了白轻狂是会告诉白轻狂的,可怎么一直到现在那边都没有动静呢?”
姜无复继续擦拭着手里的银·枪,没有半点要理睬郑阳和的样子,郑阳和见此又换了个方向,继续一点都不贴心的聒噪着,“小道消息说那个草包太子被幽禁东宫了哦,知道白轻舟和君攸宁做了什么交易吗,说是要把那个......”
姜无复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郑阳和,冰蓝的双眼里多是警告之意,郑阳和一时语塞,住了口不再多话,抱起自己的长剑就十分委屈的就要离开。
“慢着,”姜无复喊住了郑阳和,“你要是无事的话就去北川那边助我西楚大军,我率兵前去东临,趁君攸宁不备的时候让他腹背受敌。”
“呵呵,”郑阳和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是想去救那个人吧,你可别忘了......”
“我自己要做的事向来不需要别人肯定,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吧。”
郑阳和又被怼的哑口无言,这次自己也不再犯贱,十分痛快的离开了将军府。
姜无复拿着手里的银·枪,他看了眼天色,吩咐管家牵来了自己的马,马儿亲昵的蹭了蹭主人,姜无复向来冰冷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我们又要回到东临了,你说,梦里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梦里的那些画面真的都是我和他的前世吗。
马儿依旧听不懂主子的话,撂了蹄子就往外面跑。
两日后......
狗子这两天往外面跑的频繁,反正无论是看守余斐舟的侍从亦或是白轻舟本人都不会对一只狗怀有戒心,就算有,他们也奈何不了自带各种技能的狗子。
“大事情,大事情,”狗子跑的气喘吁吁,到了内殿后先喘气喘了很久才大着舌头说道:“现在京都的人都说,当今圣上和将军都不是老皇帝的亲生孩子。”
“这你不是知道的吗?”余斐舟挑眉看了眼狗子,继续自己的洗照片大业,照片里有个白衣的少年站在卖面具的小摊铺前面,身材颀长、眉目如画。
“但是问题是那个白轻舟之前去西楚的时候遇到了失踪的怀璧公主,怀璧公主那个时候也知道了他们三都是老皇帝捡回来的孩子,想和白轻舟一起救出被困的白轻狂,再将此事告诉白轻狂,让白轻狂不要恩将仇报,结果你猜怎么着”
余斐舟把照片剪好放进了一个镂空吊坠里面,这才正视狗子:“怎么了?”
“白轻舟把怀璧给杀了,”阿黄抖了抖身上的毛,“果然会咬人的狗都不叫,看他平时一副假仁假义假外表,实则狼心狗肺蛇蝎心,还顶着我老朋友的名字和脸蛋,让人看着就来气。”
“你怎么会知道的。”余斐舟想到了山海界的那两个傻大个兄弟,不明白师尊的这个世界里面为什么要给白轻舟安排这么个虚伪的角色,他也是一直因为山海界的事情,先入为主认为白轻舟表里如一,因此也常常在老皇帝面前推荐让白轻舟代替他成为新皇。
莫非......山海界的白轻舟也一直有问题?
“是公主当年买下的那个小倌说的,叫什么碧青?他现在变成了个乞儿,到处在东临哭诉呢,只是他现在已经被官府抓走了。”
阿黄叹了口气,趴了下来脑袋枕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上面,十分忧郁,余斐舟摸了摸狗子的头算作安慰。
京都这两日的事情也让白轻舟忙的焦头烂额,更别提他亲弟弟拿着长剑就跑去了帝王寝宫内逼问他是不是真的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杀了怀璧,白轻舟只有否认,一再表明是被泼了脏水,这样一来,他自然而然的忘了余斐舟的事情。
余斐舟乐的自在,他知道今晚注定不平凡,倒不是说君攸宁说了要来‘娶’他这样荒诞的话,而是下半夜的时候原本紧关的城门被人打了开来,君攸宁率领着北川的精兵杀进了皇宫。
而白轻狂早在一天前被白轻舟安排离京,再回来救驾也是来不及。白轻舟逃窜的时候当场被人斩了头颅,算的上是罪有应得,那斩了白轻舟头颅的人穿着一身乞儿装扮,猫似的圆眼睛看了眼四周,又小步的四处点起埋藏于地下的火引子来,在路过长欢宫的时候他愣了一会儿,许久后还是让长欢宫也置于烈火之中。
赤红的火光映透了整个东临皇宫的上空,君攸宁未料到此变故,当下想撤兵离开,他想到那个还在东宫的人,有些遗憾,遗憾归遗憾,他是不愿意冒危险的。
余斐舟有手有脚,离开这个火势漫天的皇宫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不愿意也不能离开,那个神秘又古怪的人先前和他说的时机就是此次东临皇宫置于烈火之中他若是想早点离开这方虚拟世界的话就不能离开。
火势已经烧到东宫了,现在东宫内殿就剩下了余斐舟和一只小黄狗,阿黄跳上了窗沿看着四周蔓延的火焰问道:“我们为了离开这个世界还要体验被火烧焦的感觉吗。”
余斐舟双手负在身后,仰头看着天上一轮被火焰映的似血般红的圆月,心里突然有了个怪诞的想法。
火势就要吞噬到东宫内殿的那一刹那,余斐舟和阿黄被弹出了这个世界,双双失去了意识。
姜无复赶到东临东宫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四周开始晃荡起来,天上血月倾斜,星辰开始颠倒,他闭上了眼,想到梦中出现过的那些画面,心中对自己现在身处的这方世界愈发怀疑,这里究竟是真实的世界还是他臆想出来的。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能感觉得到。
站在东宫殿前的青年再也没有睁开过眼,他沉默的变成了一尊巨龙石雕,永远的守在了东宫殿门门外,而这方世界的时间终于永远停止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