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彼岸承诺 ...
-
青山院的清晨是极其安静的，只有鸟儿在枝头欢唱，蝶儿在花间飞舞。
楚乔醒的很早，昨夜的确有些疲惫，睡得很沉也很好，她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清新淡雅的花草香；有四下涌动的阳光；有空旷无际的平原，还有清澈悦耳的溪流。她从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地方，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引领着神游了一番，那个声音，是他吗？
楚乔浅笑，轻轻地下床，不想打扰到身边的人。她在铜镜前坐下，镜中的自己双颊微红，眉眼间似乎多了些什么？是……成熟的妩媚吗？其实她的心里也多了些什么，是爱，让她心满意足的爱。
梳子从发间穿过，乌黑的发散落下来，披在肩上，洒下腰际，就像他和她昨夜的温柔。一切都过去了吧，再不会有什么磨难和痛苦，至少短期内不会有了吧，她只想和他一起，看日子静静流淌，听云间鸟鸣虫唱。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从此以后，要和他共度余生，她便对余生充满了期盼。
楚乔想着，有一瞬间的出神，回神过来，手中的梳子已经被宇文玥轻轻夺去，他一下一下，将如瀑的黑发打理整齐。他从镜中看她，眉目间多了几分温婉动人，笑容便似这破晓的阳光，恬静又璀璨。他目光一滞，想也没想，便拥住了她，经历了太多，他有时真的禁不住有些患得患失，越美好的东西握在手里，越怕它破碎或是遗失，所以，他时常在想爱到底是什么，大抵便是此时的这种复杂的心境，欣喜又焦虑，珍惜又担忧。
“待会儿随我去一个地方。”宇文玥俯身低语。楚乔轻轻扭头，目光含笑地望着他，他的眼神里有些神秘，有些期待。
“好。”楚乔低声应着，又回头望向铜镜里的他和她，还真是很般配呢，哪哪都配，能拥有他，拥有他的爱，真的很幸福。
换上一件藕粉色的长纱裙，楚乔打开了门。宇文玥正在院中等他，两人相视一笑，宇文玥走上前，轻轻拉起楚乔的手，踱步到大门外。
门外是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宇文玥突然腾空将楚乔抱起，楚乔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环顾四周，周遭都是月卫，不远处还有零零落落的几个行人，楚乔只觉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难当。她低下头小声道，“你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
宇文玥看着怀中的人，脸上白里透着红，只觉得十分可爱，亦低下头，轻声说，“楚大人千里救夫君，在燕北一战的英姿在大魏早就传为美谈，你觉得现在整个青山院还有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就不能让我肆无忌惮宣布主权一回吗？”声音虽小，却洋溢着几分得瑟和不容分辨的力度，他的脸又一次近在眼前，还说她的英姿，他的俊容才真的是……
楚乔还在想着，却已经被宇文玥稳妥地放在马背上，紧接着他也跨上马背，双手拥着她直接紧紧窝着缰绳。
“你要带我去哪？”楚乔笑着问。
“去了你就知道。”宇文玥忽然低头，在楚乔的侧脸上印上一个吻。一拉缰绳，马儿便飞奔出去。
这一奔，却已经到了城外，一路上还全是小路，路边布满了荆棘，让人看着总觉得有些发渗。可是又奇怪的很，每次以为就要行到尽头时，却又总是绝处逢生，在路的最狭窄处延伸出另一条小路，一条接着一条，路却是越来越小，越来越险峻。
楚乔有些疑惑，不禁抬起头望着宇文玥，正准备发问，却碰巧对上了他充满自信的眼睛，楚乔回过头，望着远方，问什么呢？信他，就足够了。
小路还在延伸，周边的荆棘却越来越高，眼前除了连绵不绝的小路，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好在有阳光，而且越往里，阳光越是明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乔总觉得阳光的金色里仿佛度上了了一层暖心的红，前方到底有什么？
在楚乔还来不及思考这红色的源头，却见宇文玥加快了速度，近了，更近了，两人终于驰骋到了小路的尽头，出口极其狭窄，可就当马儿高声嘶叫着越过路口，眼前却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一片辽阔的平原，平原上一应生长着绿色的草，平原的四周却是火红的一片彼岸花，不，不只一片，而是花海，彼岸花海，难怪方才的阳光里全是红，红的暖心，红的惹眼，那些彼岸花在微风中摇曳，零零星星的花瓣随风飘落，漫布在整个空气之中，就像一场红色的花雨，风很轻，却足够带着花瓣飞舞，环绕在楚乔和宇文玥的身边。楚乔只觉得这景色如此熟悉，仿佛就是昨夜梦中流连忘返的地方，她伸出手，接住彼岸花瓣，又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全是花香，淡雅清新，沁人心脾。
宇文玥跳下马背，向她伸出了手，又牢牢将她抱住，稳稳放在地上。
“星儿，来！”宇文玥拉着楚乔的手，两个人一起漫步在彼岸花海边，那是一条绵长的彼岸花小径，幽远宁静，走在其间，仿佛世界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就这样走了很久很久，谁也没有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漫步了很久，依稀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叮叮咚咚，又似乎有鱼儿跃出水面，又机灵顽皮地跳回去。楚乔侧头与宇文玥对望，然后松开宇文玥的手，快步地向前方奔跑。果然，小径的尽头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在阳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她承认自己太惊喜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方，不同于燕北的辽阔，这里虽也空旷，却因为点缀着这花花草草，小溪小鱼而别具一格，仿佛就是广阔中装着玲珑的小巧。
“宇文玥，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晨光中，她侧头望他，眼里是满溢的幸福。
“这是我从小疗伤的地方，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伤心了，难过了，都会在这儿坐很久，长大后，因为背负了太多不想做的，也会来这里放空自己，那时以为你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在这里大醉了三天三夜，睁开眼睛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开了，也是它们让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于是我发誓，如果你真的还活着，我一定要带你来这里。”
这一番深情款款的告别，让楚乔瞬间红了眼睛，她伸手轻抚宇文玥的脸颊，柔声道，“我活着，在对你的思念中痛苦地活着，现在，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
“星儿……”宇文玥的声音有几分哽咽，他低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玉镯，样式虽然有几分古朴，却透着苍翠的绿，然后挑眉一笑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星儿，给我一个名分！”
楚乔听着这样的告白，莫名地笑了，用力地点点头道：“傻瓜！”
“答应了？”
“恩！”
苍翠的玉镯扣上了她的手腕，彼岸花开的更灿烂，晨光中，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彼岸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