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模糊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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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冰湖后，两人还没有真正意义的分开过。在房里温存了片刻，听着楚乔梨花带雨的告白，宇文玥更舍不得放开怀里的软玉。可时间像一条无形的鞭子一般，硬生生地抽在了两个人之间。
稍微收拾了一阵，两人骑上了萧策准备好的马匹。本来说好只是送到城外，可一程接着一程，却是怎么也分不开。这几个月来，冰湖诀别的场景一直在脑海里浮现，这让刚刚互诉心意的两个人更加难舍难分。
“你要是再送下去，我真的没把握会不会直接将你拉上我的马，头也不回地走到天涯海角。”宇文玥终究拉住了马，自嘲地笑道。
“好，那我就送到这里。”楚乔微微低下头，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对自己下定什么决心，许久，又抬起头道，“千万要小心，就算是为着我，一定要记得，我在等你。”
“好！”宇文玥轻轻拉了拉马，那马儿听话地靠近楚乔，他轻轻伸手，抚着楚乔的脸颊，“自己要小心，要每天想我，要担心……”他突然不说了，又笑了笑，担心萧策吗？其实他心里清楚，根本不需要，可居然还是忍不住差点说出来，呵……男人的心呐。
楚乔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竟是说不出的留恋和不舍。宇文玥闭上眼一拉缰绳，一抽鞭子，便见马儿立刻飞奔而去，唯留下楚乔一人。分离，因为战争，没有人知道会是多久，甚至会不会再见，她经历过大小战役无数，红川之战最为惨烈，险些连性命都丢了，这回宇文玥要面对的是燕北十万精兵，这些兵将都是燕询一手操练出来的，骁勇善战不说，甚至根本就不拿生命当一回事，和这样的军队作战……想到这里，楚乔的心中一阵一阵揪着疼，仿佛又看到了宇文玥浑身是血地倒在冰湖湖面上的样子。
“你知道吗？我很嫉妒你。”身后是一声熟悉的女音，将楚乔从回忆的痛苦中拉回。转身一看，竟是萧玉，一身男装，骑着马，英姿飒爽。萧玉见楚乔回头，微微一笑道，“我很嫉妒你，可以拥有他。”她拉着马，缓缓靠近楚乔，与她并肩而立，“他在还不知情为何物的时候就爱上了你，然后一认定就是一辈子，他爱你，从此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好，小时候读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总是懵懂，等我清晰了，才发现那个人不是我的。”
楚乔静静地听着，双眼望着宇文玥远去的方向，不发一语。
“你知道爱着一个人，连为他送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地旁观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萧玉也望着同一个方向，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暗淡。
“我知道。”楚乔的眼光并没有离开那个已经看不见身影的方向，嘴角微微弯起。
萧玉闻言一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从前在青山院，他送我兔子灯的那个晚上，我站在他的门前，很久很久，很彷徨很犹豫，我想推门进去，却不敢，因为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那时的我，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在宇文怀的密室，他用毒针刺进我的身体，那一刻我万念俱灰，想恨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于是只能不顾一切地逃走，那时的我，也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带着墨儿的那个晚上，我明知不能再与他纠缠，再纠缠下去我只会越陷越深，于是我趁着他出去找吃的，在树上留下字条，自己却始终舍不得离开，躲在暗处看着他看到字条后黯然神伤地离开，我的心如刀绞，那时的我还是害怕自己会爱上他……你问我懂不懂那种心情，我怕是懂的不会比你少，爱他，却不能靠近，又无法释怀，我又怎会不知，直到他对我说他也需要我，直到他鲜血淋漓地倒在我眼前，我才知道，所有害怕都是徒劳，因为我早就爱上他了。”
楚乔慢慢地说着，萧玉也并不打扰，她们的目光朝着同一个方向，都带着眷恋和不舍。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太过于在乎自己的感受，以至于都看不到他的！”萧玉苦笑，她承认，方才楚乔的那一番话，感动了她，但她更心疼宇文玥，因为在这些事情的背后，宇文玥背负的永远只会更多，她转头望了一眼楚乔，又将目光飘远，幽幽道，“红川一战，你一举成名，也险些丧命，你知道是谁救的你吗？”
楚乔明显一愣，那段记忆很清晰也很模糊，她曾经也无数次猜测，可她连细想都不敢，生怕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以至于乱了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她醒来的时候，是在燕询的怀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燕询，拥着她，唤她名字的还是燕询，即使那种感觉再怎么不真实，事实却摆在眼前。可曾经那么模糊的印象里，明明就有另一个让她心安的怀抱，拥有刚刚好的温度，舒适又温暖，让她坚持着活下去，虽然在梦里那张脸似乎被什么遮住了，任她怎么也看不清，可那种感觉又太过于真实，即使梦醒了发现一切都不是真的……真真假假，有时候真的不能用眼睛去判断吧。
“他是大魏的将领，却不顾一切，单枪匹马地杀进红川救了你，而本来接到命令要杀了他的我，就这样傻傻地跟了一路，看着他将你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又躲得远远的，直到燕询把你抱在怀中，他才离开……那时我就在想，他是大魏第一聪明人吗？我看是头号傻瓜才对！”
楚乔只感觉自己的面颊温热，心里满是彷徨着的凄凉，她伸手一触碰，才发现，早已泪湿了脸，面对她，他从来都是傻瓜，但真正的头号傻瓜根本就是她自己，她是有多傻才会放任自己不去相信自己的直觉，还一味地伤他？
楚乔突然拉紧缰绳，奋力一抽鞭子，马儿昂首嘶叫一声便绝尘而去。晨光中，她头也不回，用力地挥手，谢谢你，萧玉！别了，过去的自己，从今以后，我不叫楚乔，我是星儿，你的星儿！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模糊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