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亲爱的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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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第一次遇见你，你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当时我的父母弟弟还健在家庭还挺圆满。
父亲从孤儿院将满身污泥，烂树叶糊了一头乱糟糟长发，衣衫破烂的你带回家时，我打从心底里厌恶你。你身上散发的臭味成为家里的魔障。
据父亲说这是个远房丧失父母的孩子，见着可怜于是就把你带回来养，父亲告诉我，你的名字叫魏弃。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个名字难听的怪胎。
从此以后，父亲冷落你，母亲嫌弃你，弟弟欺负你，而我不屑于理你。
而你呢，总是穿着那套肮脏的衣服像受伤的猫儿一样蜷缩在客厅的一角，母亲叫你睡房间的床，你却总不愿离开那处。父亲叫来佣人拉着你要带你洗澡，好不容易洗的干净了些，你又不知怎的总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而后又继续摸索着蜷在那处。母亲的厌恶总会抑制不住，父亲的耐心总会耗尽，弟弟对于陌生人的恭敬总会消失……长此以往，父亲的冷落，母亲的嫌弃，弟弟的欺负成为你的魔障。而我，从未对你说过一句话，天晓得你那肮脏的嘴脸中藏着什么恶心的思想。
直到有一次，我久违地在客厅看文集。弟弟拿着他新买的弹弓，蹲在不远处，将石头一块块地打到你的身上，五彩斑斓的五彩石散落一地，弟弟似乎有所抑制地抽着喉咙笑着，大概是害怕大笑会招惹到我。
而你呢？像个假人一样，蜷在原地，不吭声，不动作，偶尔瞥你一眼，只见原本蓬松遮住整张脸的长发可笑地挂上了几颗石头。没有了那股恶臭味的你似乎变成了一个脏乱的娃娃，激起了我调笑你的兴趣。呵，刚好，最近缺一个宠物。
“那么好玩吗？”忽然出声，你的身子几乎不动声色颤了一下，弟弟被吓得停下手中动作又似乎有些惊喜。立刻乖巧地拍拍落尘的小短裤，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鼓着淡红的小脸，放出个大大的笑容来。用稚嫩的嗓子答道“是的，我敬爱的哥哥！”
忍不住坐正身子，上前点了点弟弟可爱□□的小鼻头，给出个淡然的微笑。玩味地看着弟弟的小脸变成煮熟的小红柿子。
“把他交给哥哥好吗？”我笑。
弟弟点头如捣蒜。
扫去脸上的笑意，我轻声在你面前蹲下，你身上的脏乱像针一样刺痛我的眼睛。
但还是勉为其难地说“手，给我。”你依然不动，“能听见吗？”开始有些不爽，这是从出生以来第一个无视我的人，不，玩意儿。
四周安静得诡异。
“好听……”近似于无的声响，转瞬即逝。
我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又询问了一遍“什么？”
你抬起脏乱的脑袋，第一次看见你的脸，乌漆嘛黑，比想象中要正常一些的感觉，但看不真切。那双眼睛，定定地指着我的方向，但毫无神韵。
“声音，好听……”小儿初次学音的感觉，说出来的音调曲折怪异。轻微又转瞬即逝，要不是亲眼看见眼前人的嘴角在动，我真的怀疑自己又幻听了。天晓得这可怜的家伙多久没说过话了？
我和弟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我…我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呢！哥哥真厉害！”弟弟投来崇拜的目光，心中顿时明朗一些。
转而又生出一种优越感，奇怪地挑拨着理智，似乎，挺开心的…久违的兴奋感让我头脑颤动了一瞬。或许将眼前这小可怜调教得跟正常人一样会更令我兴奋，毕竟这是连伟大的父亲也做不到的。
嗯……要从哪里开始好呢？这么脏…宠物这么脏，看来我不是个好主人呢。那先从洗澡开始好了。
“你，起来，跟我去去洗澡！”
弟弟听了小脸又憋得通红，赶紧抓住我的手撒娇道“哥哥，这交给佣人做就好了！干嘛对他这么好？连我都……”眼见我的脸变得越来越冷，弟弟心知再说下去恐怕会惹我不快就闭了嘴，可怜兮兮地把小爪子撒开，嘟着小嘴退到一旁。
转头看向你，你正懵懂地仰着头，一脸正在揣摩我话语意思的样子。等得不耐烦，我一手扯住你肮脏的小手就开始拉你起来。还没完全把你拉起来，你的脚就一阵哆嗦曲着腿就开始跌了下来。一副弱不禁风的女人样！
气恼地把眼前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你就像根木头似的愣愣的得杵在我怀里，心里似乎挺满意你的乖巧？但也就持续了一小会儿！双脚离地的恐慌感使得你不住地挣扎着想要逃离我的怀抱，没走两步我就不得不停下来调控抱着你的姿势，你胡乱挥舞的脏手有一阵没一阵地推到我的脸上。感情现在我的脸一定脏乱不堪，心里有些微愠。
“老实点。”平静无奇的嗓音从嘴里吐出，但却冷的掉渣，在平时，这是能让对我有所认知的人吓得发抖的话，这是我的底线。但怀里的人没听到似的盲目地扭曲着，从你的脸上，我能看见明显的痛苦，害怕，恐惧。
弟弟已经开始向你投来同情的目光了，也许他觉得你就要遭殃了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像个小猫一样在我怀里挣扎的你，我发不起火，心里的底线无端被拉低了一次。
我把弟弟打发掉，然后艰难地把你带到到一楼的浴室。
“脱衣服啊，难道你想我帮你脱？”此时我正处在烟雾缭绕的浴室，你从被带进来到现在一直都以最小体积蜷在原地不动，怕我会生吃了你似的。
温润躺动的热水在浴缸里等待着主人的光临，但有赖于眼前的人的磨叽，迟迟未派上用场。
我无奈地上前在你的反抗下三两下把你身上被穿得像抹布似的衬衫剥下来，丢在一边。顺手将我的衣服脱好，挂在挂钩上，因为实在无法忍受刚刚被弄脏的衣服贴在身上。看着你那精瘦得几乎能看清骨架的小身板，畏畏缩缩的动作，还有低垂的长发，要不是早已得知你的性别，我几乎要怀疑我脱了个女生的衣服。然后视线被你身上若有若无深浅不一的伤疤给吸引，有些心疼。这或许是之前在孤儿院受的伤…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调教工作。
“进去！”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浴缸，示意让你进去。但你却只是懵懂地伸着脖子环顾了下四周，又把头缩回自己的膝盖间。
这回，我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了，缓缓抬起你的头，在你眼前做出要□□眼睛的动作，你却丝毫没有畏惧的表现，随即又挣开我的手摸索着慢吞吞地向后退着，连不小心碰到了个人畜无害的拖鞋都见鬼似的躲着。
原来是个小瞎子……
心脏被无声地揪成一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惋惜的情绪弥漫，我知道的，自己并不是个容易感伤的人。那，这样看来……你的恐惧都是情有可原的了，还有这身脏乱…大概是因为看不见才弄脏的……
又感到有些自责，毕竟自己之前还因为你的脏乱觉得恶心来着。我可从来没有从谁的口中听说这是个可怜的小瞎子。
不禁叹了一口气，动作稍微轻柔地把你抱了起来，许是感到气场的变化你也安静地让我把你抱起。
当我要把你放入水中时，你的脚刚触到水就开始不安分得抖动起来，你开始不住地挣扎着，“放，放开，啊啊啊，放开！”被吓得溢出混乱的言语。
看着眼前的抓狂的小猫，真心觉得可爱，逗笑着重新把你抱起，像哄婴儿般拍着你并不太光洁的背“呵，乖乖，这是水，无害的。作用是清洗。”我想，要是我的语文老师听见我此时穷乏的词汇又要感到无比的绝望了。
“看……”霎时间止住话语，话说这小宝宝看不见来着“嗯……乖，我和你一起泡！”
眼看你渐渐止住恐慌，我这才慢慢地抱着你泡了进去。温热的水漫开，把疲乏都冲走，身心顿时舒畅，看着你依偎在我怀里的样子也变得异常顺眼。
用不太娴熟的手法往你的头发打上洗发水，然后搓弄出一坨大大的绵羊瘫在你的头上，搞笑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噗嗤！……”我憋笑…急急用水把你的头发冲干净。
当水将你脸上的污垢带走，一张干净的小脸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就像发现了一块珍宝似的，轻轻地抚上眼前的脸蛋。
还没长开的小脸上长着双撩人的凤目，可爱的小鼻子倔强地英挺着，唇纹细淡的小嘴唇像染了口红一样，殷红得讨人喜欢，此时正抿成一条细线。可惜的是，嘴唇上布满了自己咬出来的伤痕，还有那双凤目……无神地看着一处。整体叫人看不出性别，一晃眼，仿若受到惊吓的小狐狸精。知道这样形容不太好，但是这楚楚可怜又带着骨子里的魅惑的长相，也没谁了。
“你……长得还不赖么。”
“？…………？？？？”
你一脸狐疑，我调笑着欺负你看不见亲了亲你的鼻头。
从那以后你这只小狐狸精，不，小瞎子基本不会抗拒我的接触，但对其他人任然抱着害怕的心态。而我也担当起了照顾你的重任，本着这张小脸，有时我挺喜欢时常照顾你的感觉的。我会给你喂食，因为有时你看不见总是把一切弄得一团糟。有时你拉一拉我的衣袖，看着你低头，夹着双腿的羞怯样，秒懂的我会玩味地把你领到洗手间。有时我甚至会念书给你听，因为你看不见。
没事的时候，你总是安安静静地拽着我的衣尾跟在我的身后，像个小鸡一样，可爱极了。当然帮你洗澡的任务也是我担当的。
我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特别在看着你的身体一天天健康起来时，我有一种尤然心生的满足感。父母一看这难搞的小孩变得这么体面，而且这都归功于我，顿时对我的成长感到很欣慰，对小瞎子的态度也一天天和蔼起来。但是弟弟就不这么觉得了。他甚至恨不得把这块小口香糖从我身上生生扯下来，但终是没有再欺负他。
最后，我给你起了个新的名字，叫魏楚，就是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意思。呵，你还喜欢吗？亲爱的小瞎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亲爱的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