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必撞进西皮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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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拒绝承认自己追不到部长大人。
忙碌的社会精英看过自家的大女儿后就走掉了，下次回家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远山晓曦意思意思挽留了一下：“不去看看小夜？”
远山夫妇对视一眼，神色复杂，眼底浓雾翻涌又沉淀，最后还是沉寂下来，摇头道：“不了。”
远山晓曦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她就是象征性地问一下，闻言点头：“也好。我会照顾好小夜的。”
远山晓夜，远山晓曦的孪生妹妹，两个人单看容貌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然而不会有人认错姐妹俩。远山晓夜很是清瘦，性格也有些怯弱胆小，若不是远山晓曦对这个妹妹所有人都看得见的掏心掏肺的好，远山晓夜也很依赖姐姐，估计远山家虐待小女儿的谣言就尘嚣而起了。
而远山晓夜这般清瘦的原因在于，
她有阴阳眼。
阴阳眼通俗点讲，可以看到鬼魂等超自然现象，而拥有阴阳眼的人通常被鬼魂纠缠着，阴气纠缠，身体虚弱不说，事业、运气等都很差，一生都碌碌无为，更严重的，甚至可能会影响身边人。
一开始家里人都没有当回事，然而远山晓夜的阴阳眼或许是很严重的那种，除了远山晓曦，谁接近远山晓夜都会被或多或少的影响到。远山事务所也出了许多繁杂的问题。
远山父母并没有将钱财看得比儿女重，但是二人毕竟想的比较远。如果远山晓夜的阴阳眼长大会消失也还好，但如果没有消失呢？为了让晓夜日后起码不会为生计所扰，远山父母毅然决然远离了女儿，拼了命的发展公司。没了阴阳眼的影响，远山事务所越发壮大。
而照顾远山晓夜的任务就落在远山晓曦身上。
至于为什么目前只有远山晓曦不受影响，远山晓夜的回答是：姐姐身上有金光。
远山晓曦：喵喵喵？
以强硬犀利闻名的远山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面带愧疚，险些落下泪来：“晓曦……辛苦你了。”
一直以来将负担都压在大女儿身上，是他们对她有愧。
远山晓夜还有远山晓曦的照顾和怜爱，然而又有谁去关怀远山晓曦给她依靠呢？
没有。无论是原主远山晓曦还是穿越而来的她，都是一个人闷头拼搏。
“照顾好你妹妹，”远山父亲也有些哽咽，“为了责任，为了你们的未来，我们没办法接近晓夜。晓曦你辛苦一些，替我们照顾好她。”
厚重的大手放在晓曦的肩头，低沉道：“那孩子活的很辛苦。当然你也不容易。我们能做的有限，很抱歉晓曦，晓夜就拜托你了。”
比她幸运的是，远山父母将远山晓曦的辛苦看在眼里，也有着远山晓夜的陪伴。
她比她幸福。
远山晓曦睫毛颤了颤，像暴风雨中振翅的蝴蝶：“这话说的，”她嗓音微哑，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可是我的亲妹妹。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
对妹控来说，妹妹是宝物而不是负担好吗。
至此，父母回来这一事算是彻底翻篇儿了。
回归了校园生活，远山晓曦原本还有些沉浸在从未感受过的亲情关怀中，部活见到幸村精市时，突然僵住。
脑子里记忆翻涌，远山夫人的话语被调出来，大屏幕反复回放在脑海里。
“那孩子人品好能力强，最重要的是长的着实好看。加油啊晓曦，拿下你的部长，别给你妈我丢脸。”
“长的着实好看……”
“拿下你的部长，别给你妈我丢脸……”
……
拿下个鬼啦！
远山晓曦有些憋屈，自己要是真付出行动也认了，明明只是颜狗日常舔颜，怎么会被误解到这种程度？
别让她逮住是谁夸大事实传递假情报，不然训练量分分钟翻倍。
莫名的心虚让远山晓曦尽可能避免和对方过多接触，在她刻意的疏远下，二人之间的关系又回到最初的点头之交的程度。
不过手做饼干事件后，以此为契机，远山晓曦总算是和部员们熟络了起来。
用这群早熟的初中生话来说就是：这么漂亮温柔、又能干学习还好、厨艺也上等的完美女神当然要内部消化，怎么可能便宜了别的妖艳贱货。
人都是视觉动物，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特权，作都会被认为是个性，更何况远山晓曦目前还遵循着原主的性格，娴雅温婉得一塌糊涂。
此刻娴雅温婉的女神梳了个马尾辫，将头发高高吊起，换上了运动服，在网球场上来回忙活，青春元气得耀眼。
“晓曦酱！”丸井文太挥挥手，刚做完基础练习的脸蛋还散发着热气，“这里没有水了。”
远山晓曦任劳任怨地将一箱运动饮料搬过去，刚直起身，眼前就出现了一瓶没拆封的水。
丸井文太歪过头，另一只手已经灵巧的打开运动饮料，仰头大口喝了小半瓶，喉结上下滚动：“晓曦酱也累了吧，喝一瓶水真田副部长不会说什么的。”
没有拒绝高人气正太的好意，远山晓曦接过水喝了几口，纠结了一下，还是提议：“丸井君叫我晓曦就好。”
内核纯种天朝人的少女听到日语的晓曦酱总会转换成中文的小晓曦……听着别扭。
丸井文太眨眨眼：“那晓曦叫我文太就好了。”说着，露出一个爽朗可爱笑容。
好，好耀眼。
远山晓曦默默捂住自己的眼睛，急忙拧开水瓶。
喝口水冷静一下。
王子都这么可爱真的好么？她会忍不住对未成年下手的，罪恶感爆棚。
余光瞟到蹲坐在一旁，看着她笑得一脸狐狸样的仁王雅治，远山晓曦忍了忍才没有手痒把水瓶扔过去：“怎么了仁王君？”你脸上八卦的笑容可以收敛一点。
“没什么啊。”仁王雅治蹲在不大的阴影里，小小年纪硬是蹲出一副雅痞的姿势。
远山晓曦默默吐槽，为了装逼真的是辛苦你了。
看着经理明显没有什么好意的眼神，仁王雅治嘴角一抽，淡定地转移注意力：“因为上次县大会经理一场都没去，就在想这次关东大赛会不会去呢。”
“是啊。晓曦上次为什么没去？”丸井文太体力恢复的很快，已经不再喘了。
远山晓曦扶额，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人生嘛，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父母突然回家，比如她要躲开幸村什么的……
机智的远山晓曦放弃解释，话题一转，承诺：“关东大赛我肯定会去的。”
到底不是很熟，即使发现她的掩饰，丸井和仁王还是默契地没有继续追问。
休息时间差不多了，远山晓曦跑到别的地方忙碌起来，内心弹出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她就这么和钦定王子熟络了？莫非她真的被点亮了金手指？
既然对金手指有了真切的怀疑，那之前的某些看似巧合的事故就勉强解释得通了。
虽然她还是很困惑日后见到了张晓夜该怎么办。
夜猫子张晓夜穿越到迹部卧室的阳台，是迹部和幸村等人即将上初三时，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那个时候她在现实世界还是存在的。时空悖论等问题她想不明白，世界线或许也是一个解释途径，但是在见到张晓夜前一切都是假设。
现在就困扰这些也没用。远山晓曦抱着便当，快步向远山晓夜的教室走去。
不想让妹妹等着急了，远山晓曦步伐有些急切，刚绕过走廊中间几个打闹的男生，不小心撞上被挡住的某人的后背。
“抱歉抱歉。”
远山晓曦已经大致了解了日本礼仪，下意识急忙鞠躬道歉。
“没有关系。”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远山晓曦迟疑地直起身，抬眸，绝美的蓝紫色映入眼底。
“啊。部长。”远山晓曦小小地退开一步，下意识挂上微笑面具。
幸村精市一如既往的温柔，又不失疏离：“午安，远山桑。”像是普通同学的随意询问一样，不带一丝好奇的随口问道，“远山桑这是要去哪里？”
远山晓曦也没有借机亲近的想法，笑容没有丝毫异常：“去妹妹的教室和她吃饭。啊，部长应该知道吧？和你同班的远山晓夜是我的亲妹妹。”
“这样。”幸村精市对她的解释并不在意，随意点了下头，看在共事的份上还是以部长的口吻叮嘱了一句：“慢点走，不要再撞到人了。”
远山晓曦也恭敬地应下：“好的，部长。部长再见。”
目送幸村精市远去的背影，远山晓曦推翻论断，觉得什么金手指应该都掉漆了。撇撇嘴，继续向晓夜所在的教室走去，只是步伐慢了许多。
自上次无意和幸村精市撞上之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无论何时何地，远山晓曦总是会莫名撞上对方，不是后背就是胸膛。一次两次还能算意外，次数多了远山晓曦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尼玛是金手指漆掉光了，用铜糊了一层，变质了啊！
远山晓曦嘴里发苦，不知道怎么解释。不光是幸村精市对她的厌烦越来越不加遮掩，她自己也被搞得疲惫不堪。
别的金手指都是帮忙刷好感度，她这个金手指是拼了命的刷负好感。
莫非她的‘金手指’是恶毒女配光环？
远山晓曦异常心累，和上同一节体育课的隔壁班同学一同去往操场，邻班的山下少女紧跟着晓曦，叽叽喳喳魔音灌耳，试图从晓曦这里挖到网球部正选的私人信息。
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疲惫不已的远山晓曦偏过头，尽量放缓语气，听上去不那么不耐烦：“对不起山下同学，我只是一个经理，和他们真的不熟。”
“你就去帮我了解一下嘛，反正你是经理，了解部员不是应该的嘛。”
深呼吸几次，勉强压抑住想爆粗口的欲望，远山晓曦皮笑肉不笑：“真是抱歉了，山下同学。你似乎对经理这个职务有什么误解……啊，抱歉。”
没有看路的远山晓曦不小心撞入一个胸膛，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太阳穴疯狂跳动。皱紧眉，指甲掐进手指，维持自己一丝理智：“真的抱歉，我没看路。”
抬头，果然发现一直面色友善的幸村精市已经冷下了一张脸。
愤怒和委屈涌上心头，远山晓曦咬着牙让自己不泄露负面情绪。
她也不想啊。
一旁的山下同学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游荡了一会，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远山同学你不帮忙打听消息是想内部消化啊，一开始就看准了幸村同学才入部的吧。有你的啊远山。”说着，还冲晓曦挤了挤眼。
远山晓曦忍着不耐烦，试图挣扎：“不是这样的山下同学，请你不要乱说话。”
“别装了。”山下挤眉弄眼，似乎没有注意到越发凝滞的气氛，“咱们年级有几个不知道远山和幸村君的命运论？偶遇次数不要太高哦。”
“命运论？”远山晓曦皱眉。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传的这么离谱了。
“对啊。天天好几次投怀送抱，远山技巧很厉害嘛。”山下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不过既然瞄准了幸村君，就不要霸着整个网球部不放啊。分享点信息怎么了？”
“……”
怒气槽持续累积，终于爆表，积攒的怒火燃烧了她的理智，远山晓曦脑子一空，气得口不择言：“自己怂逼还怪别人不助攻？有能耐自己去应聘经理啊，你能当上我立马退位！谁愿意开后宫谁去！我喜欢幸村精市？你们瞎？”
喊出口后才恢复一丝理智，远山晓曦攥紧拳头，昂头闭上双眼。
完蛋了……
身旁本就疏离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冷静了数秒，远山晓曦放弃地睁开双眼，垂下双肩，赤红的眼里是深深的无奈。
远山晓曦缓缓侧过头，自始自终没有说话的幸村精市眼神冰冷，冻结了她赤眸里颓然的湿润，冷锐的冰块包裹着血色宝石。一颗心咚地沉落冰川深海底。
沉闷的空气凝滞了许久，幸村精市突然笑了，嘴角扯出一个陌生的角度，语气疏离而淡漠：“我相信远山桑的话。如果被部员喜欢上，我也会很困扰。”
山下喃喃了两声，最后还是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赶紧跑向操场。
远山晓曦无言地看着幸村，她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她知道她该道歉，但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倒是幸村精市笑着提醒了一下：“预备铃响了。赶紧去上课吧，远山桑。”
对部长最熟悉的是他不回头的背影。
远山晓曦抬起沉重的脚步，慢慢朝操场走去，视线中的道路有些模糊。
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可悲呢？
最近社团内的气氛有点可怕。
可敬的部长大人还是那个笑容。尽管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偶尔的偶尔，在不小心被人撞到后，幸村精市就会一脸笑容地下场指导，凌厉的攻击毫不留情，吓得对场部员瑟瑟发抖。
勤劳活泼的经理更是让人说不出的别扭。对旁人还算正常的笑着说话，一旦视线里出现部长，精致的脸蛋就立即面无表情。然后低着头拒绝看任何人，乖乖地继续工作。
无辜的部员们：……你们快够啊！
柳莲二淡定地捂着胃，扭过头冲着拦网外呼吸新鲜空气：你们应该庆幸没有和远山晓曦一个班。
无论是社团内还是班级里，气压都低沉得让人呼吸困难，深觉人生艰苦的柳莲二终于受不住折磨，在自由活动的时间果断勇敢地站到了晓曦少女的面前。
同班同学：Good job！柳同学真的是太可靠了嘤嘤嘤！
柳莲二：你们这群没有同学爱的家伙。
坚决拒绝做部长思想工作的柳莲二轻咳一声，在全班同学期待崇拜的注视下，淡定地向远山晓曦提供全班同学努力下得到的信息：“幸村君在4号馆二楼的美术室作画，是他的绘画老师布制的作业。现在才刚过去十分钟。”
远山晓曦抬起头，赤眸死死地盯着眯着眼睛的柳莲二，猩红的眼眸让偷偷看向这边的同学纷纷一颤。直面少女的柳莲二笔直地站立着，眯起的眼睛对上少女的视线毫不动摇。
空气寂静了十数秒，远山晓曦终于点了点头，礼貌地鞠躬谢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直起身，转身快步向外面跑去。
沉闷的空气一松，对视片刻，欢呼声沸腾。
“柳君，干得漂亮！”
柳莲二一脸轻松地点头收下赞扬，心里松了口气。
平时眯着眼真是太好了……刚刚实在承受不住那个猩红眼眸的注视而闭上眼睛这种事他会说？
一路小跑爬上二楼。过于快速的跑动让少女剧烈喘息。
生怕声音太大打扰到安静作画的人，远山晓曦站在楼梯口，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不住地喘气。歇了几分钟气息终于平静下来，吞了吞口水，远山晓曦站直身，放缓脚步轻轻地向美术室走去。
安静的走廊响起清晰的脚步声，她懊恼地皱眉。喘了口气，放缓呼吸，更加放轻了脚步声，龟速走到美术室门口。
美术室并没有关上门，远山晓曦屏息站在门口，开了窗户的教室吹过徐徐微风，散落的蓝紫发随之飘动。
细碎的鬓发拂过精致的脸庞，日光下绝美的少年执着画笔，聚精会神将灵感倾注于眼前的画作。
分明自己就美得像画一样。
近日一直烦躁的心绪沉静下来。没有出声，没有靠近。远山晓曦将呼吸放到最轻，静静地站立在门口，看着少年在各色染料及调色板间忙碌。
专门绘画穿的衣服上落上点点染料，全神贯注于画作上的少年无意间连脸颊都染了颜色。
鲜艳的色彩点缀在无暇美丽的脸上，终于将这个美得不真实的天使染上了一丝尘世的味道，多了一分可爱的真实感。
忍住逸到喉咙的轻笑，远山晓曦嘴角一弯，柔和的赤眸始终不离室内的少年，温柔的视线轻的没有重量。
悄悄抬起右手，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糟糕了。
内在年龄已经足以分清什么是对美好事物的喜爱，什么是真正的喜欢的少女攥紧胸前的衣服，无声的叹息。
真的彻底完蛋了。
远山晓曦异常恼怒。
幸村精市你长的那么美会让人产生真的喜欢上你的错觉啊！
对美色毫无抵抗力的少女毫无愧疚地将心动的责任推卸到幸村部长太过美貌上。
对少女丰富的内心活动并不知情的幸村精市在最后一次修整后终于放下画笔，抬头看向一直安静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少女。
一如既往地绅士有礼：“麻烦你等这么久了。我还要收拾一会，远山桑先坐一下吧。”
有心开口想帮对方收拾画具，但由于自己对绘画一窍不通，只好上前两步走进教室。尴尬地站在画板等用具五步开外，无措地看着幸村熟练地收拾东西，自己站在一旁无比多余。
又是静静地等待了有十来分钟。
终于收拾完东西的幸村看了下染上染料的手臂，和放在柜子里的制服，放弃一口气清洁干净的想法：“远山桑有什么事吗？”
不敢靠的过近怕碍到幸村收拾东西的远山晓曦终于放心地大步上前，走到幸村两步远外，尽可能地将上半身压到最低，真切地鞠躬道歉：“真的很抱歉幸村君。虽然你可能不信，连我自己都觉得怎么可能这么巧，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撞你的。”
远山晓曦紧张地揪住裙子下摆，尽力维持着超过九十度的鞠躬姿势。身前的人久久没有出声，锋利的制服裙被攥紧得不成样子，就在她放弃地闭上双眼时，头顶才迟迟传来温柔的声音：“嗯。我知道。”
他知道……？
他知道什么？明明连她自己都不能确认原因。
心脏紧缩，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远山晓曦咬紧下唇强忍住想哭的欲望。
如果是原主……如果是原主……
是啊，如果是原主，一定不会像她这样，将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不会一言不合发火，不会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然而，她不是原主。
她甚至在现在这种时候，都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心乱得要哭出来。
这样的她……
深吸一口气，远山晓曦立即直起身，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宛若无尽薰衣草原野一般的蓝紫色眼眸，急切地解释。赤眸始终不离那双聪慧的双眼，坦诚地将所有心情展露在眼里，迫切希望幸村能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努力言语清晰地将几次撞上的巧合解释清楚，尤其强调了下第一次真的是没有看到。
然后解释起上次的意外。“山下同学有个喜欢的学长是正选候选。她一直向我打听消息，我承认那天我有些烦躁……并不是针对幸村君你，我只是……”
她深呼一口气：“我也不想这些意外进行下去。如果幸村君还是觉得困扰，我可以退部。”
这样的她，怎么堪当网球部的经理？
喉咙开始哽咽，双手紧握阻止自己丢脸地哭出来，再说不出什么的远山晓曦再次深深鞠躬，真诚地道歉：“真的对不起幸村君。”
随着话语的落下，屋内沉静下来，连钟表都没有的室内，甚至听不到指针走动的声音。海水蔓延，涨潮，汹涌着，溢满屋内，丝毫声响都被淹没，沉默而窒息。
这回少年并没有沉默很久，他垂眸半晌，蓦地轻笑道：“嗯，我相信你远山桑。”
潮水褪去，空气传导屋外楼下的轻微喧闹，吵闹的，有活力的，匆匆被插进笔筒中的画笔被重力吸引，从旁边的两只笔缝中滑落，砸在笔筒底部，“咚”的一声。心脏同样落定。
远山晓曦呆呆地抬起头看向幸村，美貌的少年逆着光，背后是被晕染了柔和红色的夕阳。嘴角的笑意略微亲近，只是一点柔和就使得那个漂亮的少年绝美得不可思议。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幸村精市半转过身，半张侧脸迎着夕阳，在微风中启唇赞叹：“很漂亮的夕阳呢。”
说着，后昂头，潋滟的眉眼斜向少女的赤眸，唇瓣张合：“和远山桑眼睛的颜色一样呢。”
她这样阴沉的赤眸……和那样柔和的红色颜色一样？
“远山桑很矛盾，”幸村精市轻飘飘的话语狠厉地揭开伪装，扯开一层皮，连血带肉，血淋淋的“总是在演戏伪装不累么？”
远山晓曦的脸瞬间煞白。
幸村精市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状似没有看到她震惊颤抖的模样：“不过，”
他的声音突然带上点笑意。
“远山桑很温柔。”
真正的她很温柔，刻在骨子里的和顺体贴，有着无限的包容，在底线之上可以退让，再退让，像是暴风雨中摇曳不折的娇花，惹人怜惜，注视。
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幸村精市才说，相信她。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包装成那样自信照人的模样，不过幸村精市对她的隐私并不感兴趣，他只要知道对方并不是故意的，可以继续任职经理就好。
一点点的欣赏，再之上的，便没有多的了。
现在的幸村精市，依旧很冷静自持。
少女听到被夸赞温柔，呆呆地点头道谢，数秒后反映过来，脸颊蓦地爆红。
猛地抬手捂住脸，瞪大刚被夸过的眼睛，痴痴地看着还是个少年的背影，内心剧烈翻滚。
他为什么才十二岁啊！
咦？刚刚好像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犯罪想法。
脑子混乱，遗忘此时的自己也是初中生年龄的少女疯狂打压自己有些不正常的情愫苗头。
老牛吃嫩草什么的，她才不会呢！
她第一次被人夸赞，真实的她，内在的她，被触及到灵魂最柔软的一角。埋下了一颗种子，等待着被浇灌照耀。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夕阳斜照的美术室内，铺洒出如梦似幻的彩墨画卷，微笑的少年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暖暖。
明媚的阳光，温和的微风，被吹起一角的画纸。以及他。
韶华悠悠，如同幻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必撞进西皮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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