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博人传之望朔》番番番

22、第 22 章

　　直至腊月将近，鸣皇始终是没有来到行宫与雏田皇后和博人等人相聚，最后等到的也不过是一道请他们回宫的旨意罢了。
　　不过一月的时间，木叶宫中自是一切如旧，只是不知为何，身在其中总能感到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肃杀的气息，也没什么新年之前该有的氛围。博人一向是不大在这种事情上留心的，即便路上听鹿代说了一句：“这宫里好像冷寂了不少”，也只当是乍然回到偌大的木叶宫有些不适应。又或者因为天气寒冷，人才跟着感到周遭空荡荡的罢了。
　　想起巳月之事，博人本是性急想回宫后就对鸣人说明，可回到东宫收拾完毕已是掌灯时分。博人心想父皇本就整日忙于政务，若自己还为这件事巴巴的去打扰，未免也太不懂分寸了，因是打算明日抽空再回明便是。却不想晚膳前就收到了鸣人的口谕，说是召他到火影殿去说话，博人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耽搁，于是即刻到了火影殿不提。
　　“博人，你来了。”鸣人亲切地吩咐博人坐了，道：“在行宫里怎么样，才刚回来就被朕叫过来，不辛苦吧。”
　　博人看看鸣人眼下的乌青就知道他定是又忙于政务不曾好好休息，自己哪里还敢说什么辛苦。
　　鸣人也着实疲于寒暄，因此开门见山道：“是这样，朕才刚和你母亲聊了聊，听她说起你在行宫这些日子收了个侍妾？”
　　“是，儿臣正好想向您回明此事呢。”
　　“是叫......巳月，对吧？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倒没来得及向你母亲细问，想想还是直接问你的好。”
　　“是侧妃宫里的一个宫人，我与他相识时间也不短了。”博人也不大懂得所谓“什么样的人”是指哪些方面，只好又夸赞几句：“巳月的行事为人都很好，长相也出挑，总之......是很好很好的人。”
　　“是当初跟着侧妃嫁到东宫的人吗？”
　　博人有点不解其意，但还是答道：“不是，是我从内府院选进来的。”
　　“哦......”鸣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仿佛他们谈论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侍妾，而是一件要紧的国家大事。
　　“父皇，您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说？恕儿臣无礼，说话这般曲里迂回，都不像您平时的作风了。”
　　“是吗。”鸣人笑了笑，这笑容中透出些许无奈，却又欣慰。他踌躇片刻，接着将手边的奏章整理出一些缓缓推到博人面前，道：“博人，朕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这是......儿臣可以看吗？”
　　博人的欣喜和期待落在鸣人眼中却是令人不忍的，身为太子，他大概一直期盼着获得认可的时刻，可眼前这份认可对于十三岁的博人来说会不会太沉重了？
　　“父皇，究竟是什么事？您就打算一直这么卖关子啦？”
　　“听我说，博人，其实此事于你来说还早了许多，但毕竟与你相关，与你的现在，以至将来都相关，所以朕思来想去还是应该问问你的意思。”鸣人待博人将奏章都看了一遍，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他的怀疑、紧张、也有几分不知所措。鸣人将整件事简化后又对博人解释了一遍，然后半是安抚半是试探着道：“前朝气数已尽，该处理的人和事，趁着你们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佐助太傅已经带人办得很干净利落了。现在要做的，只剩下处置笕堇郡主一个人罢了。”
　　博人垂首沉默着，面前的证据无不昭示着笕堇和前朝遗民仍有勾结，甚至意图谋反。这一刻较之为自己的侧妃感到伤心失望，博人更多的则是不敢面对——原本以为父亲已经为他铺平的太子之路，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好走啊......
　　“博人，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但你是太子，这点担当你还是要有的。”
　　“若是依法处置，会怎样？”
　　“这个么......毕竟尚未成事，笕堇身份又比较特殊，也是可以考虑从轻发落的。”
　　博人摇摇头，道：“儿臣不是想为她求情，犯了错要受罚，如此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自己的侧妃骤然成了叛国的罪人，确实让人心里不大好过......”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为好？”
　　博人冷静地思忖片刻，道：“还是把她留下来吧，看在她救过我的命，又跟在我身边快一年的份上。降了位份或是直接搬出东宫都可以，要对她严加看守也可以，反正我与她情分本来就浅，大约也觉不出什么来吧。”博人说完后心中反倒逐渐无法平息了，这是他身为太子所做的第一个重要的，诚然也是无情的决定。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也学会父皇常说的“大局为重”了？想到这里博人不禁庆幸做出这件事的人恰好是笕堇，而不是巳月或者鹿代，否则他大概永远无法狠下心说出方才那番话吧。
　　“博人，你能这样想，不知朕有多放心。”
　　“那......巳月他......”
　　“你似乎真的很在意他？”
　　“他一定是无辜的，儿臣可以替他担保。”
　　“他是笕堇身边的人，审问是不可避免的，不过查过无事之后他自然不会受到牵连，你放心就是。”
　　“要交给谁来审？”
　　鸣人一笑，道：“你是怕他受皮肉之苦？不会不会，对笕堇都不会用刑，何况是他呢？你不必过于担忧此事了，时辰不早，回东宫歇着去吧。”鸣人揉了揉眼角，略显疲惫之色，“朕也该歇歇了，明日更有许多事要处理呢。”
　　“那，儿臣先告退了。”
　　“对了，博人，朕今日给你看的这些东西，你知道分寸吧。”
　　博人先是一怔，随即道：“父皇放心，儿臣这便回去安置了，有什么话等明日一切落定再说不迟。”说罢复施一礼，脚步微微沉重地迈出了火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