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紫薇重生》安心Vera

87、赛雅至漱芳愁云，归京途何谓疼惜

　　永璇惊异于五阿哥这次的本分和消停，不过五阿哥识趣，他自然也乐意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给乾隆看。
　　巴勒奔果然带着小公主赛雅如约而至，赛雅是个高挑明艳的美人，端端正正参加完国宴后，便是被安排到了专门的住所里休息。第二日一早，巴勒奔便是又带着赛雅进宫了，巴勒奔本就是为了求和而来，大清的气度弘大，接待他们的永璇又一直是不卑不亢的气质，永璇适当的表示了大清的看重和国富力强的兴盛，巴勒奔也就安定了心思，停下试探的想法，对着乾隆也更恭顺了几分。
　　乾隆心下不动声色的满意，带着巴勒奔在御花园里转悠，因为有赛雅在，乾隆索性叫了女儿紫薇。赛雅的中原话依旧说的怪怪的，带着口音听起来便是有几分喜感，但是如一团烧起来的火云的赛雅，活泼明艳，十二分的动人，紫薇也很是喜欢她；而赛雅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公主竟然会骑马射箭，谈吐性子也十分爽快，很和她的胃口，因此两人倒是相得。
　　太后虽对赛雅的规矩看不大顺眼，但清楚巴勒奔和赛雅来京觐见的政治意义，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按着乾隆的意思赏下东西，其余的便是交由孙女处理，横竖乖孙女如何她是放心的，自己只当做眼不见为净就好了。
　　但宫里另一位不得她老人家眼的，日子便是没有这般好过了。眼瞅着新月和克善进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小燕子板着手指，数着自己脑袋安稳待在自己头上的剩余日子，皱着一张苦瓜脸。新宁也只得叹气，小燕子冒认身份的确是害苦了她，可是小燕子顶着掉脑袋的风险，替她去围场送信，这份情谊她却也轻易放不下。虽然五阿哥的薄情狠性让她齿冷，但是小燕子却是无论何时都一直处处维护照顾于她……漱芳斋便是笼罩在一片凄风苦雨之中。

　　而进京途中的新月更是眼泪汪汪，一片未语泪先流的架势。克善从前在王府里与这个姐姐相处的少，却也在这段时间，练就了无视新月眼泪的本事。无论是下跪哭求也好，还是坚持不懈的劝说洗脑也罢，克善都能熟视无睹。
　　这一日也是这样，新月盈盈妙目之间泪水在打着转，含情带怨的看着克善。克善的目光却是一直黏在书本上，自在的看书。这些日子里只要是道路平坦不大颠簸时，克善便是在读书习字，若是马车里颠簸一些，克善便是要么出去骑马，要么由教导他的端亲王身边的谋士陈泰来，悉心教导着。新月手里撕扯着帕子，哀声凄切道“克善——”
　　克善眼皮都没有抬，倒是新月身边的侍女丹心忽然开口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聘为妻，奔为妾。”新月一噎，眼泪掉了下来，拿着帕子遮到眼睛上，喃喃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我与将军是真爱，哪怕不为你们这些人的世俗所容，我也要留在将军身边。便是做一只小猫小狗，只要能远远的望着他，我也是愿意的。”
　　丹心轻轻的嗤笑一声“那格格认为，一个人能有几份真爱呢？”新月又是一怔“我不是去拆散他们的，我是去加入他们的。”丹心言语紧逼，语气却依旧是温和恭顺“那格格觉得，两个人的真爱里，是否容得下别人呢？”新月勉力回答道“便是有其他人，两个人只要是真心相爱，又何妨呢？”丹心笑得意味深长“那便又是前一个问题了，若是对几个人都是真爱，那又当如何处理？遇事重谁轻谁？谁尊谁卑？陪在谁身边的时间长？谁的时间短？”
　　新月一个都答不上来，只能接着默默垂泪。
　　丹心心里厌嫌到了十分，但是受克善世子所托，不得不耐心应付。但是声色还是沁上了冰冷“格格若是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便该知道，您如今所作所为，都是只想把将军从将军夫人那里抢过来，让为妻的失去丈夫，为子的失去父亲。您表现出来的楚楚可怜，也不过是以退为进。打着真爱的旗号，勾引将军，以势欺人，您装模作样，表现得善良无害，却是要破坏他人家庭；表现的不在意身份，却是最重视格格的地位；表现的单纯无知，抢人丈夫的手段却是不一般的厉害。”
　　新月受到这样的指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不过是一个丫鬟，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说我？”丹心蕴着浅浅的笑意，眼睛里却是带着讽刺“格格不是日日对我和云娃说什么，只把我们当姐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论尊卑的。怎么如今几句话便是翻了脸呢？”新月被气了个倒仰，眼睛里又漫上了一层雾意，“克善——”
　　克善依旧无视，丹心嘴角衔着一抹笑意“格格既然认为丹心说得有错，那便是不如说说丹心那句话说得有误，您说得有理有据，丹心哪敢造谣呢？”新月忍不住脸色终于下来了“你是我的丫头，自然不能妄议主子的对错。”丹心也正经了几分“原来格格竟然是知道规矩的，那如何不知道格格未出阁，便是应该远离外男，更不应该纠缠已有妻室的将军？难不成格格的规矩，竟是只知晓对自己有利的部分？”
　　丹心摇摇头又道“真爱情义也罢，规矩道德也罢，格格眼里，这些都是服务您一个人的。有利于您的便是对的，别人也应当遵从，若是与您的想法相反，那便是错的，便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了。”
　　新月被戳中了要害，脸上又是青又是紫，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克善这才慢慢悠悠的抬头，扫了新月一眼，八岁的孩子稚嫩的小脸，早因为家破人亡，又在小小年纪承担起家族责任与未来，而染上了与年纪不符的成熟与冷漠。睨着新月“听明白了吗？说到底你就是自私而已，别跟我扯什么真爱无敌，超脱世俗偏见什么的。什么是超脱世俗，真要是做得到，你又何必吃饭喝水，沾染上这些世俗的俗气？”
　　新月茫然又痛苦，瘦弱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纤细树枝。克善他在说什么？自己是最善良，最纯真的新月啊，阿玛还活着的时候，不是一直对她这么说吗？阿玛说过，她如天边的月亮一般皎洁无辜，她是他最心爱的孩子，是他的骄傲，所以，她想要什么，阿玛都会给她，便是她想要天边的星星，父王也会上九天揽月，为她拿来。阿玛说过，她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可以原谅的，因为她是他心爱的新月啊。
　　克善冷眼看着，大抵猜到了这是他那个偏心偏到了胳肢窝里的父王造下的孽。宠爱过甚，过犹不及，所以一朝端王身死，新月梦碎，却还是不能从过去父亲毫无理由的偏爱和娇纵中醒来，也是，这样随心所欲处处顺心的生活，谁不喜欢？从出生起过了十七年这样日子的新月，有哪里能轻易调节过来心态？
　　只是，便是明白问题在哪里，克善也不可能再给新月提供那样的生活，只能努力把她掰回来。便是听见丹心小声的吐槽“别以为四海之内皆你爹。”新月又是一怔，眼泪更是如小溪一般落下，若是阿玛还在……若是阿玛还在，如何舍得她受这样的委屈？
　　克善淡淡道“便是阿玛还在，你难道还指望阿玛为你操一辈子的心不成吗？阿玛老了，你这女儿不说是孝顺他，还让他为你劳心劳力，你如何对得起他？阿玛疼惜了你一辈子，你却在孝期看上努达海，处处勾搭，你哪里来得颜面说自己是阿玛最宝贝的女儿？你勾搭努达海，败坏端王府的名声，阿玛一辈子在乎王府声誉，荆州一战更是用生命守卫王府荣誉，换取你我性命平安，若是端王府名声因你受损，你便是不怕阿玛九泉之下难安吗？”
　　新月哑口无言，半晌怯怯道“努达海，他年纪与阿玛相仿，他也对我好……”说着仿佛逐渐有了勇气“他，他一定会像阿玛一样对我好的。”克善的眸子里像是淬了冰“所以认识没多久的努达海，便是可以和十年如一日对你好的阿玛相提并论了，那我倒真是为阿玛不值。”新月嘴唇抖了抖，像是想要辩驳，却又十分无力，克善语气冷肃“你觉得努达海会如阿玛一样对你好吗？可能吗？”
　　克善冷冷的看着新月，语气里却带着一点留恋和温软“不会了，再不会有人如阿玛一般，对你无底线无理由的宠爱了。若是你不是我端王府的格格，若是你不是个年轻貌美的闺阁女子，努达海会对你另眼相待吗？荆州一战家破人亡的人何其多，怎么他就特地来救你于水火之中，不去救别人呢？”除了父母对子女无理由的好，哪里会有人不权衡利弊、不顾虑情况对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好？
　　新月在克善和丹心的层层紧逼之中，不得不睁开眼睛，去见识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冷酷世界，也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种种问题。可是被端王爷严密保护和娇惯下的新月，如娇弱的菟丝子一般，禁不起一点的风吹雨打，不一步一步在跌跌拌拌中摔打得成长，又怎么能直得起自己的脊梁？
　　克善只觉得阿玛留下这么个大麻烦给自己，真真是十分糟心。养不教，父之过，一味的娇惯溺爱哪里是在爱孩子，简直是害了她！便是有权有势如端亲王，也不可能保证女儿一世无忧，当初的无限宠爱，却是埋下了能害死新月的隐患。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之长远，他阿玛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克善掐着自己的眉心，这半年来难过的日子，克善小小年纪却已经习惯于皱眉。却是想起前些日子丹心的话“自己教育不好孩子，便是将来有别人替你教育。”又想起陈泰来蕴有深意的笑言“若是与谁家有仇，便是养坏了自己家的闺女，嫁过去做主母，便是能大大的拖别人家的后腿了。”克善头痛，怎么自己阿玛养坏了女儿，坑得还是自己家呢？想了想又安慰自己，若是新月真去祸害了别人家，那端王府女眷的名声就别要了，自己将来的妻女也要因此倒霉。
　　克善看着伏在抱枕上哀哀哭泣的新月，也不知道她想清楚了多少，感到一阵无力。他殚精竭虑想保住端王府，这个姐姐却时时拖着后腿。对新月摆摆手叹气道“你且想清楚，做什么事之前，再想想你可对得起阿玛？还是如前言，若是你选择努达海，便当个普通丫鬟去将军府伺候，和端王府和阿玛再无半点关系，若是选择端王府，那便是和努达海断得干干净净。三天之内，便是阿玛的忌辰，给阿玛上完香烧完纸，便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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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段时间课业和实验繁忙，临近考期的确难以抽出时间更文
只能说尽量保证一周一更，一月七日到十七日是正式的考期，大抵是难以更文了，但是寒假会努力多更
今天要考六级了，希望我和所有考六级的同学可以获得自己满意的成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