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再遇蒋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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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茵离开餐厅后巷，也没有就真的离开。她按照记忆的路线四处走了走，忽然发现有些东西与记忆里不太相同。
以前，她不愿意在学校里待着，会去的地方大抵也就是游艺厅或者图书馆，商店一般是很少去的。当然，也和一些小流氓打过架，这也是后来她会选择军事大学的原因之一，到一个更高级的地方合理合法的打架，。
只是现在再重走一遍记忆里的那些曾经流连过的地方时，才发现，似乎有些地方还是和以前不同了。
她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咖啡厅门口，想着离沈未时下班还有点时间，就推门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否是缘分，迎面就碰到了熟人。
“哟！是茵茵啊，好巧！”蒋湛先开了口，他身边的女子大约也没想到蒋湛会和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打招呼，但也没有失礼的当面问他，这是谁。
许茵看到蒋湛时，也是很意外，再看到他身边的女子时，就有点明白了，人家大概是在约会。
“嗯！蒋大哥是要走了吗？”许茵笑着先是向蒋湛身边的女子点了个头，然后才问。
“不是，只是送个朋友。”蒋湛一笑，就好像没看出来许茵刚才与身边女子的那点互动。
许茵一怔，想着是理解错了？
不过，她对蒋湛的事并不感兴趣，所以，她说：“那蒋大哥慢走，我先进去了。”
蒋湛点了点头，等许茵进去后，他身边的女子，才问：“湛，别告诉我，你对她感兴趣。”
蒋湛掸了掸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声问：“小卓，要是我告诉你，我真的对她感兴趣，你会怎么说？”
小卓看着蒋湛晶晶亮的眼神，心中忽然有些晦暗不明的疼痛，是了，是她不懂得珍惜，可是，她还能回头吗？
“湛，你……能再给我些时间吗？”她很想告诉他，不要放弃我，可是，她能给出的回答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没有主动权，而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他。
蒋湛看着远处的视线收了回来，他已经不再年少，他已经没有了义无反顾的勇敢，更何况，父母已经年迈，他们更希望看到他安定，而不是再去追求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小卓，这次我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清楚。我累了，就像孙丞说的那样，我不该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他为了你受伤，你娶了他，就该好好对他。我知道，你对他，不只是你说的那样，只是因为恩情。原本，我以为……可是太多的事，让我忽然就明白了。你不能放弃他，我也不能放弃我的尊严。我们……算了吧。”他转开视线，眼眶已经发热，他知道要放弃真的太难。
十年的青梅竹马，十年的痴恋，但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空，是该放手了。他不是真的死心眼的人，当他看到那个人奋不顾身的挡在她身后，为她挡住那颗子弹的时候，他就该死心了。他，也可以那么做，但还是迟了一步。
一步，即是天涯。
一步，痴心空付。
小卓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放弃，她一下子抓住他的手。
“湛，你忘了你说过你会等我，会等一辈子的。我，我和他开始只是逢场作戏，后来，后来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你等我，湛，你等我，等他这次手术做完，我就和他离婚。医生说了，这次手术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等他好了，我，我就……”小卓很着急，几乎想把所有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
蒋湛看着她，原本微微翘着的嘴角，忽然就抿直了。
“小卓，别让我瞧不起你。那次，你告诉我，你要和他结婚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后来，我差点死了，又活了，我就想清楚了很多事。没有人，没有人会真的拿命去白换另一个人的命。他不能，我也不能。他想要的是你的爱，我也是，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去做那个想要不劳而获的人了。对不起，小卓，我们真的就到这里吧。”蒋湛苦涩一笑，这个世界里没有谁非得和谁在一起不可。当初，他真的是太年轻，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逢场作戏非得那么认真，后来，他才明白，若不是她对那个人也有情，怎么会把戏做的那么足。
他能做的就是从这场追逐中离开，退场的虽然有些暗淡，但只要他做了该做的，那，有什么呢。
小卓和蒋湛相识二十年，开始，她只当他是朋友，她其实何尝不知道他对自己有情。可是，碍于两人的身份背景，她不能，更不敢接受他的情，到后来，演戏似乎演的太认真，她有点分不清楚到底是真的不敢喜欢，还是只是克制自己不喜欢，直到那个人出现，她以为她爱上了，于是，就真的置蒋湛的情意于无物，后来，那个人为自己受伤，她认为她是真的爱他，所以就娶了。
直到和那个人真的生活在一起，直到蒋湛真的淡出了她的生活，她才发现，最爱的还是蒋湛，只是再后悔，已经晚了。
“我真的没机会了？”她握着他的手，他的手那么凉，那么硬，这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手，至少他的手不像那个人的手那么软，那么的暖。可是，她就要失去再握着这手的机会了。
蒋湛把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呐，他以为要松开她的手一定会很难，自己一定会很难受。可是，没想到真的这么做时，他的心却已经可以做到平静了。
“好好照顾他吧，以后，我们如非必要，也不会再见面了。我已经叫好了车，一会儿就过来，我就不送你了。”蒋湛说完，转身，推开咖啡店的门进去了。
留在原地的小卓，有些无法反应。她还是被放弃了？
她机械式的转身，透过玻璃门，她看到蒋湛走到刚才遇到的那个小姑娘那桌，脸上带着她从未看到过的笑容。
她暗暗攥紧手，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弃她呢？
她刚要推门，就听身后有人说：“您好！您是卓小姐吗？蒋先生让我送您去车站！”
小卓转身，脸上已经不复刚才的颓然，换的是一张严肃的面孔。
“麻烦你了！”她说着，已经下了台阶，几步就走到车旁，她站定，转身看了眼咖啡店，才进了汽车里。
咖啡店里，许茵并没有为蒋湛费太多心思，刚才的那个女子长的很漂亮，年纪和蒋湛差不多，想是有好感的对象了。那么，就不像是她爸说的出差，来看他那么简单喽。
也是，人家顺便来看看他就不错了。
许茵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于是，就不再想这事，还是想沈未时。
“咖啡的味道地道吗？”一道很好听的男声响起。
许茵抬头正好看到蒋湛笑着的面孔，他不认生的坐在了她对面，马上有服务生送来咖啡。
许茵有点意外，没想到他还有这等待遇，但转而一想，也是吧，在记忆里，蒋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蒋湛会在这里有家咖啡店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咖啡店是我表弟开的。”似乎是看出了许茵的不以为然，蒋湛说。
许茵喝了口咖啡，点了点头。
“咖啡挺好喝的，不过，我对这个没什么研究。”她一直也不怎么喜欢喝咖啡，倒是水和茶更常喝，还被同事笑是提前进入退休阶段。
没有人知道，她不喝咖啡，或者说不喜欢喝咖啡只是因为不喜欢过去的那个自己。那个荒唐，颓废，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自己。
蒋湛也喝了口咖啡，很地道的拿铁，他倒是很喜欢这个味道。
“那你喜欢喝什么？”此时，蒋湛倒是很有聊天的兴致，也许，他到底是比那个人先无情了。
他垂下眼皮，将满眼的晦涩难受都掩在了眼中。
“喝茶吧。”许茵无可无不可的答，她刚才看了下这个咖啡店内的布置和装修，挺有品味，而且服务员也都很有素质，如果让沈未时来这里，应该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她这么想着，也就顺着蒋湛的问题答了。
蒋湛一愣，他看看对面的少女，她看似不经意吧，但总给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稳重感，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愿意和她接近的原因吧。
而且，他想起戚焰刻意的安排，中午那顿饭，不是非在那里，不是非吃那顿饭不可，但就是那么的刻意。
他没拒绝，他也明白家里人的意思，只是原本他无意。
他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三岁，不是十三岁，也不是二十三岁、
要是放在古代十二三岁结婚，他的孩子都可以是对面这个少女的年纪。
十七岁，是花一样的年纪，会看上自己这个“老头子”？
开始，他是很怀疑，也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可是，真的接触下来，他才发现，也许两家人的安排并不是乱点鸳鸯。
“你，真是与众不同。”蒋湛有点意外的笑了笑，却并没有说更多。
“蒋大哥，我能问下，这咖啡店里还缺人吗？”许茵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寒暄完毕，自然就可以直接问了。
蒋湛又是一愣，他今天吃惊的次数太多，以致于他没有发愣太久。
“这个，我不知道，我可以帮你问问。”蒋湛很快镇定下来，这店的确是他表弟的，当然，要是他说安排个人进来，也不成问题，但问题是她问这个要干什么。
“你的零花钱不够？想来赚点零花钱吗？”蒋湛觉得许茵应该不缺钱吧，至少应该不缺零花钱，但她又不可能随便问这个问题。
“不是，我有个朋友……”说到这里，许茵又停下了，她不知道沈未时是否愿意来这里工作，毕竟换一个环境，又离他住的地方有点距离，他会肯吗？以他那么自尊的性格，他能接受吗？
蒋湛立刻明白了，但他又不想瞎猜，就问：“是男朋友？”
他没想到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这该怎么办呢？他刚开始对她有了点兴趣呢。
“现在还不是！”许茵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呢，以后应该会是的，她有信心。
哦？
蒋湛一挑眉，看起来他的感情路注定要多些坎坷了。不过，他又岂是轻易放弃的人呢。
“这样啊，要不这样吧，我表弟最听我的了，要是你朋友愿意，可以过来，我让我表弟给他安排个合适的工作。”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将竞争对手放在眼前才能了解对手，才能想到对策不是。
蒋湛是怀着这样的打算开口的，而许茵忽然就有点不确定，到底该不该将沈未时放在这里了，毕竟和蒋湛不熟。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这里的待遇不错的，我表弟的咖啡店生意很好，而且有假期，可以按时上下班。”蒋湛进一步诱惑，咖啡店的人员结构很简单，而且对他们这样的学生来说很适合。
许茵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好吧，我问问他去”。
蒋湛满意的笑了，也许在轩城的这段时间不会太无聊。
许茵在咖啡店里坐了一阵子，看看时间都已经四点半了，咖啡店里的人也多了起来，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有情调的人在工作之余会进来喝点什么。
西餐厅则是会营业到晚上六点，她慢慢走去大约也要一些时间，如果到时候沈未时还没走，她就接他一起回去。
和蒋湛告别之后，许茵又按照原来的路线走了回去。
到了餐厅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了。
餐厅里顾客已经没多少了，许茵又转去了后巷。
刚到后厨门口，门就虚掩着，只听到里面似乎有杯盘落地，还有一些推撞的声音。
许茵立刻拽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后厨很干净，垃圾桶都摆放的很整齐。
只是此刻，地上一片狼藉，盘子菜洒了一地。
厨房里，案板收拾的已经没有菜了。
而一个人穿着白色厨师服正叉腰站在案板中间，从背影看，正是中午的那个小厨师。
站在她对面的还有两个厨师模样的人，但都抱着胳膊，似乎在看戏。
从许茵这边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许茵有点着急。
厨房里有三个案板台子，小厨师站在中间那两个台子中间，其他两名厨师则是分别站在其他两个台子旁边，看起来像是在围捕什么猎物。
沈未时－－
许茵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名字，她都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过去。
她跳上中间的那个案板台子，差不多是同时从小厨师身侧跳了过去。
因为许茵动作太快，小厨师他们根本没什么防备。
许茵跳进去，就看到坐在地上，身子靠在冰箱门上的沈未时。
他的脸又红又肿，嘴角边还有血渍。
“未时！”她赶紧蹲下来，手不敢使劲儿，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
沈未时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想到看到的是许茵。他微微动了下唇，唇角却很疼。
“你什么人！怎么敢不经允许就跑进后厨来？”那小厨师扯着嗓子吼道，她终于回神，而其他两个厨师也跟着靠过来。
许茵把沈未时抱了起来，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抱他了，每次都是因为他受伤，她也坚定了要带他离开的决心。
“嘿！你想带他离开也可以，先把这一地的盘子，还有菜赔了再走。”小厨师吆喝着。
许茵让沈未时抱着自己的脖子，从衣袋里掏出钱包，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在地上，又抱好沈未时，推开围着的厨师，往外走去。
“哼！有钱了不起呀，有种，你们就别回来！”
小厨师似乎没想到许茵会那么痛快掏钱，也没想到专用的撒气包就这么被人带走了，还在后面放着狠话。
许茵抱紧沈未时，大步出了门。
沈未时靠紧许茵，眼角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淌了出来。
“别怕！我已经帮你找了份新工作，咱们不来这里了。”许茵低头时就看到闭着眼睛的沈未时眼角的眼泪，她又是一阵心疼，本是想要和他商量的，话却下意识的就出了口，她不希望他再被欺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再遇蒋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