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抱上金大腿》一斤石乐志

16、约定

　　“丝言你看，这有一个东西，好像是香包。”连妙彤起身捡起了那个精致的小香包，蓝白底子，上面绣着白色的绣球花，看起来有些旧了，边上的银丝已经磨损掉了，但里面散发的香气却异常浓重，“这味道好难闻，不会是那个嫦颜妃掉的吧。”连妙彤捂着鼻子一面打量一面问道。

　　“应该是，咱们还是赶紧还回去吧，不然被嫦颜妃知道就要遭殃了。”丝言也被那股香味呛得鼻子有些刺毛毛的，皱着眉头。

　　连妙彤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不要热脸贴人冷屁股这种道理她小时候在孤儿院就学会了。握着荷包打量了半天，一想起嫦颜妃那股高冷的姿态，她就想把这东西扔了。

　　“我不，我才不热脸贴人冷屁股，给了她也不会道谢，我还不如自己留着。”说着连妙彤就将荷包揣进了袖中，拉着丝言往回走，一路上叨叨唠唠给她说那些大道理。

　　“我跟你说，做人可不能太好心，你对别人好，别人可不一定领情，表面领情没准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陷害你，像你这傻姑娘，万一进了社会，可是要吃亏的……巴拉巴拉……”丝言听着连妙彤叉着腰煞有其事地说着那些歪理，一头雾水，却又觉得莫名有道理。

　　“我原来在人间，还从未有人跟我说过这些呢……”不知是不是连妙彤的错觉，她竟感受到丝言语气中的一丝感慨。丝言接着又说了一句，“丝言只知谁对你好就要涌泉相报，拿命相抵，不问好坏……”因为她从小就是被这样教育大的。

　　“你可真傻，我要是像你这样，估计早就被骗到农村地里给人家做媳妇了。”

　　别说当初她真的被拐卖过，她在翻垃圾桶的时候被一个看起来就很凶的男人拎走，好在她机智，躲过一劫，后来听别人说孤儿院可以收留没有家的孩子，她果断跑去找到了孤儿院。

　　“或许吧，好在丝言遇到了尔墨姐呢。”看着丝言露出温馨的笑容，连妙彤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又有几个人知道她悟出这些道理都是在无数次实践中悟出来的呢。

　　嫦颜回到自己的殿中，门尚未关好，一道黑影就轻轻钻了进来，从后环抱住她的芊芊细腰，那股子在阴暗处生出的腐朽的味道，让她皱起了眉，只在一瞬，她便习以为常地靠近了那人的怀中。

　　“这是大白天，你不怕眠旭突然过来，发现我们的事情吗？”

　　“他数年未传唤你几次，今天叫你去审问你，你却还能叫他叫得那么亲切……”南木将头靠在嫦颜的颈窝，“我几次都想冲进去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魔主，可是，我知道，那样你只会不高兴。”

　　嫦颜歪着头亲亲吻了南木，隔着厚厚的黑绸看不见南木的表情，嫦颜却感觉他身形一顿，朱红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慢慢带走话题，“你为了区区一个我，居然敢咒骂魔主，你不怕我去告状么。”她不是不生气，许久未被传唤心中还有一丝惊喜，可却是为了那个尔墨来审问她。其实她本就该猜到的，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一丝难受。

　　南木冷哼一声，直起了腰，“若不是我等鬼徒众人帮他压制万方冥铃的浊气，他也不会稳坐至今，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可若我也在利用你怎么办？”嫦颜转过身，扶趴在南木厚实的胸膛中，眼神就像一滩死水。

　　“不会。”南木突然指尖托起嫦颜的脸，细细凝视，那张绝美的脸毫无表情地回看着他，一次次让他深陷其中，他的语气无比笃定，“即便被你利用，只要能得到你的一夕回眸，也无妨。”

　　嫦颜瞳孔缩了一下，表情虽然淡漠，下一刻却推开二人的距离。嫦颜一路将他推到床榻边，二人双双倒在榻上，嫦颜开始解南木的衣服，像是在宣泄什么，又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

　　“嫦颜真是一如既往的蛮横，一点也不像小女人。”南木语气中透着笑意，一个翻身将嫦颜压在身下，大手撩拨她额间杂乱的发丝。那双眼睛里与以往不同，满是欲望，在这张床上不知多少次，都是这样蛮横的样子，这幅样子，真的让他无法不动心。

　　这样蛮横地闯入他原本枯燥的生活中，让他作为一个人活着，而不是只为魔主效力的行尸走肉，这个女人，无论再怎么狠辣，再怎么有着疯狂的计划，他都愿意陪伴她身侧。

　　约莫几个时辰，翻云覆雨渐渐平息，床榻四周皆是一片旖旎，房门紧闭，空气中全是股子腥腻的味道，榻上的二人互相依偎却都未眠，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嫦颜，若是去到人间，我们该如何生活？”南木大手握住了嫦颜的手掌，放在胸膛上。

　　“……你想如何？”嫦颜本来冰冷的声线，在缠绵后染上了一丝慵懒与软糯，随意搭着话。

　　“我还没去过人间，不知人间到底何般模样，以先只是在死者脑海中依稀见过人间的景象，与冥翱界完全不同，都是一派繁荣，有大人，有孩子，欢声笑语。”

　　“……”嫦颜并未立即回话，片刻之后低声说道，“真羡慕你只见过那些美丽的事物……”声音细不可闻，南木沉浸在遐想中，并未听见。

　　“或许我们可以去乡野之中，耕田织布，盖起小草房，不过问尘世，只过我们的生活，也或许我们可以去到市井开个小店，做一对恩爱夫妻……”南木欣喜得像个孩子，努力用脑中的碎片堆砌着二人以后生活的幻想。没多久，嫦颜立刻起身穿衣，抹去心中那一瞬间不想打破这幅光景的想法，即便发丝缭乱，脸颊带着风光后的余韵，眼眸中也丝毫不减寒冷。

　　“这里不宜久留，你再待下去，容易暴露。”随意穿了一件内衫遮住全是暧昧痕迹的身体，嫦颜从地上捡起南木的衣服，扔给了他。

　　南木不语，很快将衣服穿好，恢复平时的样子。嫦颜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发髻，他走过去，拿起一支簪子打量了起来，“这簪子素雅，配不上你。”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将它仔细插在了嫦颜的发髻上，调整到一个好看的样子。

　　“这里的东西本就不是为我准备的。”嫦颜瞟了眼这梳妆台上的东西，每一样是她喜欢的，她却不得不戴着这些，去取悦另一个男人。想起凤眠旭刚才对她所言，看着那些饰物的眼神就狠了几分。

　　南木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些饰物，环住了她，“等我们离开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你买一只最好看最适合你的簪子。”

　　“……你先离开，我需要你的时候自会叫你，别总突然出现，容易惹人起疑。”起身轻轻挣开南木的怀抱，嫦颜目光恢复了冰冷，南木熟知她的脾气，也不敢多逗留，准备跳窗离开。嫦颜也正要拿起外衫套上，却发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瞧见嫦颜的异常，南木折了回来。

　　“没什么，只是我的香包丢了，你先走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南木也没放在心上，跳窗而去，嫦颜脚底一软坐在木椅上，表情恍惚。

　　常人修炼了号怨令身上会产生一股难以掩饰的浊气，魔物自有浊气遮掩，常人却只能用血怨花遮掩，丢了血怨花这不算什么，她还有，可是，那荷包，是无法替代的……

　　连妙彤回到正殿中，发现凤眠旭正在拖着头听传音镜里面的内容。那熟悉骚包的声线她难以忘怀，不就是那个送奇葩鱼的推销员无双吗？虽然未见其人，但那股气质实在是见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梧叶并不在这，看来是送了东西就离开了，连妙彤悄悄凑了过去，凤眠旭也看到了她，只轻轻竖起指尖对她比了个“嘘”的姿势，连妙彤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偷听，匆匆溜进了偏殿。

　　“……这阵子这凌虚阁生意忙的我都要吐了，等忙完这阵我必要去你那躲上个把月，让那群手下自己忙去，各样事情到时与我详谈，我也是对那个尔墨十分有兴趣，听闻梧叶的描述感觉这尔墨十分有意思，下次去我得见识见识，我可听梧叶说了，你现在护那个丫头护得跟个宝贝蛋一样，别我到时候去你收起来不给我玩，还有……”

　　传音镜的话还未传完，镜子就在一阵清脆的炸裂声中变得支离破碎。连妙彤听见声音赶紧跑了出来，只看到凤眠旭一脸淡漠地盯着那面碎掉的传音镜，赶紧跑过去，“老大你没事吧，伤没伤到你？”

　　凤眠旭回头看了一眼连妙彤，皱了皱着眉，再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碎片，便在顷刻间化为粉末消失了。

　　连妙彤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深怕做了什么惹怒老大的事情，下场就跟那传音镜一样的惨。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冷着脸了，难道那个叫无双的又说了什么调戏老大的话。

　　“你站在那做什么，过来。”

　　凤眠旭声音刚落，连妙彤就感觉后脊梁开始不住地冒冷汗，却不敢违抗老大的命令，挪窝似的慢慢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