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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椿之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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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宇智波佐助来说还十分长久的时间,君麻吕却感觉有些不够用。
他此刻正在火之国的边陲,离开了香磷所在的南密所,准备回到北方基地去。之前大张旗鼓地跟着五代目火影进了木叶村,又不声不响地离开,好在他是个居无定所的流浪忍者,也不至于被各国通缉。除了有不长眼的为了赏金来送人头,大部分时候君麻吕的行动都独立且不受阻碍。
大蛇丸也不会对他多加干涉,施以指令大多是为了隔开他和佐助,却似乎没意识到如果君麻吕真的想做点什么,不见面就能传递信息的方式多了去了。
究竟是大蛇丸他对自己十分自信,还是相信君麻吕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事呢?
反正不管是哪种——他都猜错了。
君麻吕踏上了潮湿的泥土,这里刚刚落过一场雨,湿漉漉的没有半分生气,因为数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惨案,连植被都未生长过能漫过脚背的程度。
因为仅剩的当事人兔泽柳的记忆不甚可靠,即使是君麻吕借着来回各个基地的便利也花了不少时间才确定这里的位置。就算同样在火之国,这个村子离木叶也十分遥远,从未出过一名忍者,家家户户都世代以耕种为生。
就是这样的地方,孕育出了兔泽柳。
他慢慢地走进村落,能从房屋的骨架看出这里曾经居住了大约几十口人家,已经算得上是个中型的村子了。
周围安静得诡异,可能因为快要入冬的关系,蝉鸣鸟叫都少之又少。君麻吕不是感知型的忍者,香磷目前还不能随意调动,单靠他观察也看不出什么来。
只能用笨办法了啊。他叹了口气,火之国的冬季也不会过于寒冷,不然再过段时日他就得在大雪中挖掘了。君麻吕单膝跪下来,手掌贴在土壤上,骨骼像植物的根系一样在地下蔓延,触碰到硬物就会绕开,很快就勾勒出了整个村子地下的情况。
没有太过庞大的地下建筑……倒是有两个类似地窖的存在,君麻吕刚往其中一个的方向走了一步,在意识到之前,久经战斗的身体先一步对尖锐的杀意产生了反应。骨骼挣脱皮肤的束缚在身侧竖起利刃,来者还未接触到君麻吕的身体就被扎成了筛子。
“什……!”
然而,溅出血液的却是君麻吕。
君麻吕后退两步,他自己的血染红了衣襟,他伸手把溅在眼睛上的血擦掉,一时间竟然感觉有些新鲜。
真要说起来,他已经有好些年没因外力受过伤了,虽然严格意义上讲起来这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伤……但主要还是因为对方的能力吧。血继限界?还是家族秘术?君麻吕还在思索,就见那抹人影瞬身到了后头。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会对杀意做出反应的类型啊,我最喜欢你们这种不动脑子战斗的人了——啊嘞?”
这一回,在对方挨上自己之前君麻吕先拉开了距离,闷闷地咳嗽了几声,再直起腰来时胸腹处的伤口只剩下了一块块嫩红的新肉。他第一次对阵这样的敌人,紫色长发的瘦长人形站在不远的地方,声音和面庞都太过中性,一时之间连性别都不好区分。
是一直跟着他的吗?不,不会,君麻吕不至于连被人跟踪都发现不了,那是刚刚才到的吗,不带任何迟疑地散发出了杀意,并且采取了攻击?
他皱起眉,多亏了这个人,他联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重吾时的事。尸骨脉会对杀意格外敏感,以至于会直接跳过精神反应的时间直接回击。有时候这样确实是会救下自己的性命,但应对起这样的情况就显得格外迟钝了。
“咦咦咦,原来不是那种冲动型的呀?亏我白高兴一场……”
他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上头还沾了君麻吕的血,忽然一顿,消失在了原地——就目前所见而言,他的身法非常快,比之君麻吕还要更快一些。
君麻吕回头,对方离开的原因才刚刚站定,来者是两个人,穿着黑底红云的袍子。在有第三方势力进入的一瞬间,明明有那样诡异的秘术却连一战的意愿都没有,要么是因为他不擅长一对多,要么就是他认识来的这二人,并且知道自己没有一战的能力。
又或许两者都有。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调查都只能到此为止了。
对方没有战斗的意思,于是君麻吕让骨骼脱落后拉上衣服,多看了其中那个背负大刀的一眼,之后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让赏金跑掉了……怎么办,鼬君?我们可是从水之国一路追过来的,而且刚才那个,是辉夜家的小鬼吧,大蛇丸的手下,就这么放过他吗?”
宇智波鼬合上眼:“大蛇丸不是现在的主要任务,走吧,他跑不远的。”
晓的成员,究竟是碰巧追踪到那里,还是也冲着兔泽柳去的呢?
君麻吕半身染血的回来吓了重吾一跳,面对老实人的问询,他微妙地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启齿的心情。
这么说来,当初再不斩也是因为碰到了这个人……?
不会这么巧的吧,忍界这么大。
这次没跟宇智波佐助碰上面,听重吾讲起来,似乎是因为没能下手杀掉两个实验品,还是由他动的手,所以在听闻君麻吕已经处理完了南密所的事便自己先一步回了大蛇丸那里。这一走估摸着近一年内是见不到人了,时间越来越紧迫,大蛇丸也该带着佐助进行修行了,估计也没那个闲心再去关注君麻吕。
药师兜,重吾,香磷……这些点由君麻吕连接起来,会在需要的时候成为一股意料之外的力量,为宇智波佐助所准备的力量。
“为什么是宇智波佐助?”
君麻吕披上干净的外衣,用毛巾一点点擦拭着湿漉漉的发尾,没对重吾跟着进浴室这种事做出任何评价——真打起来的时候什么没看到过,君麻吕对隐私并没有那么注重。
“那是个特别的孩子,大蛇丸大人都选择了他,那我也试试将赌注下在他身上好了。”君麻吕拍了拍重吾的肩,后者对上他平静的绿眸,原本的不安也像是被抚平了,“更何况于我而言也没什么损失,他……大蛇丸能够给予我的,也仅此而已了。”
“倒是你,重吾,有时也为自己思考一下如何?”
重吾的前半生都活在自我厌恶与抑制杀意中,只有在君麻吕身边才能获得片刻自我,这个选项本来并不是个选择题——但君麻吕将宇智波佐助带到了重吾面前。
宇智波佐助如今并不成熟,但他终究会成长为超越辉夜君麻吕的忍者,就连君麻吕本人,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
“君麻吕。”他开口叫住了君麻吕。
白发少年止住脚步回过头看他,重吾一直不懂如何去揣测人心,他也从来都想不明白君麻吕的诸多考量。对于他来说,君麻吕就只是君麻吕而已,是那个将他带离牢笼的,他唯一承认的友人。
“我相信你,君麻吕。”
“这可真是沉重的信任呢,重吾。”一阵的沉默之后,君麻吕轻轻笑出了声,他应该就是这样的表情,没有笼罩于眉宇的凝重,露出像是真正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来,“别担心,我当然不会不自量力到去挑战大蛇丸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北密所的?”君麻吕话锋冷不丁一转。
重吾一怔:“十年……不,九年前……?”
“我知道了。”君麻吕再无意多问的样子,径自往收容实验品的那个方向去了。这次佐助学乖了,将兔泽柳跟重吾隔得远远的。
重吾知道他是要找兔泽柳去,便也就不跟了,自己留在原地,看着那个白色的人影拐过弯去,消失在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