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城池》顾子虚

1、无

　　1.
　　非理所应当的东西才是价值最大之物，这句话是男人常挂在嘴边的，我说不上对错，但至少不予否定。
　　就像赌徒挥霍着出千得来的钱财，就像贼人心安理得的使用着偷来的一切。权利的顶端充斥着所有令人作呕的非理所应当，却依旧有人不择手段的向上攀爬。
　　被剥削的蝼蚁们还依旧坚信着所有付出后应有的成果，并将自己理应所得中缺失的那部分归咎于自己的运气，实际上——
　　“那种理所应当的东西是最没有价值的，正是因为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得到的回报才让人着迷。”
　　就像我面前这个男人，身处他的帝国的最顶端，他端着红酒杯，指尖轻敲着玻璃杯面，懒散的好像杯子随时都要掉下来。
　　“没有欲望的人，是无法登上王座的。”
　　说这话时，他正看着我笑，目光冷得像刀刃。
　　“王座有你就够了，”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在他面前弯下了腰，谦卑的说。
　　“哥哥。”
　　我弯下腰的瞬间突然感到头顶一阵冰凉，葡萄的凛冽香味弥漫开来，我有些讶异的抬起头，看见的是他食指间倒悬的空酒杯和他脸上的笑。
　　“我的家人，你多久才会暴露你的欲望呢？”
　　“哥哥，”我又低下了头，试图获取信任，“我并没有那种东西。”
　　我听见了他的笑声，那是一种接近于癫狂的声音，我想他应该在为我的低头感到满足，并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落地窗外夕阳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头发上的酒顺着脸颊滴落，气氛十分安静。
　　夜晚降临了。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制性的让我抬起头，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像是啃咬般的吻。
　　充满了占有欲和危情。
　　数不清的非理所应当肆无忌惮的充斥着世间，并以一种霸道的方式踩踏一切。
　　我承认这件事，毕竟他是事实，而且就这样横亘在我的眼前。
　　我注视着这个人，对我而言最为无理的存在，我的哥哥。
　　我之所以要承受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生在他后面。
　　我的出生夺走了属于他的爱，他的存在夺走了属于我的资源。
　　这种事已经很多次了，从占有的宣告开始，他的**总算延伸到了我的身上。
　　糟糕透顶。
　　无论是我脖颈上戴着的项圈也好，还是左胸上烫下的烙印也好，他非常沉迷于宣告主权这件事，大概把我放在他随时都能看见的地方看个够，也是他宣告主权的一种方式。
　　我很瞧不起他这一点，太过幼稚。
　　“你很懂得取悦别人，那你一定也知道怎样取悦我吧？”他说。
　　对此我毫无头绪，说实话我根本不愿意把脑细胞浪费在猜测他的恶趣味上。
　　“主人。”
　　他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去，我意识到我答错了，他的恶趣味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
　　他抬起脚，然后重重的落在我的**上，还用足尖碾了碾，凹凸不平的皮鞋底面让我十分难受，我弓起了身子试图缓解。
　　“啊——”
　　我吃痛的叫了出来，他似乎总算是愉悦了些，脚上的力度轻了些，皮鞋底面不依不饶地蹭着**。
　　“来，叫哥哥——”
　　背光的他眯着眼睛，声音柔和的像对待楚楚可怜的小动物。
　　他的恶趣味也是让我相当讨厌的一点，不如说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恶心的东西，简直扒皮抽筋了扔进化粪池骨子里才能清爽。
　　“……哥哥。”
　　“一点亲人间的亲切感都没有，不要把哥哥叫的像什么仇人一样啊。”
　　我抬起头，他正抱着手，眉头微皱，似乎对我的回应很不满意。
　　我只能重复，“哥哥。”
　　“为什么一点感情都没有呢？”他蹲了下来，“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学会啊，或许你需要恐惧啊不安啊之类的刺激一下。”
　　我不喜欢他的脸，下意识的别过了头。
　　这好像让他更加不满了，他很用力的吧我的头扭正，让我不得不看着他，可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头动不了，只好把眼睛别开。
　　“你说啊！”
　　他一下子生气起来，我知道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我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他看到之后一拳打在我肚子上，一下子疼痛更甚。
　　我不能动，但我也不能看他，这会让他更生气，我只好垂下了眼睛，等待他发泄怒火。
　　就如往常一样。
　　其实我并不是很能理解他为何如此在意我“缺乏情感”这件事，每次察觉到这一点他就会格外愤怒，明明身为一个公司总裁，总不见他处理事务，把所有的事都丢给那帮董事会的老头，没日没夜的在办公室里跟我玩这种奇怪的家人游戏。

　　尽管装出一副很安心的乖顺样子并不难，但我一点也不愿意对他露出笑脸，不论是因为属于我的位置被他所霸占这件事，还是一直以来都自说自话的对我拳打脚踢这件事，都让我对这个“亲人”提不起一点好感。
　　“啊啊，我明白了，一定是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感受到切切实实的威胁吧，”他又笑了起来，“如果关系到你的生命的话，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淡然呢？”
　　我还不是很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只是笑了笑。
　　“来玩游戏如何？很简单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