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做老大好多年》竹细工

62、第一个世界

　　阴霾的天空笼罩着一层雾一样的惨白，雪片已经停止飘舞，但触目仍是冰寒的气息。

　　本乡大名府的正厅燃烧着火盆，发出的光热让人在这样的冬日中也不会觉得寒冷，主座上，一个黑色卷发的高大男人披着大衣，正在奋笔疾书。

　　门突然被推开了，冷风呼呼地灌进来，男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寒冷抖了一下，眼睛从墨镜上沿望过去，随即露出大型犬类一般傻乎乎的笑容：“哟，是假发啊。”

　　进来的人裹得像只熊一样，脱去一层一层的外套之后，一张精致的脸才如同蚌壳中的珍珠一般显露，桂小太郎理了理自己因为脱去衣物而变得凌乱的长发，凑近火盆取暖，一边说：“想着这么晚了还有谁正在办公，果不其然是你，那正好，就把我的任务结果跟你汇报一下吧。”

　　辰马点点头，说：“行，让我把这个文件看完，就差一点点了。”

　　桂凑过头去一看：“是文部省的事情？”

　　文部省，顾名思义，是江户下设到藩部的教育机构，目的在于给有一定地位的，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以忠君和武士道之类的教育。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很多文部省名下的学堂已经被完全地废弃了。

　　辰马看着文件中一行行的条例，揉了揉眉间：“你们的大管家，还真是够不客气的，自己走了，给我留了一堆难题。”

　　纲吉在走之前，留下来了很多关于本乡和长州的设想，其中关于文部省的，就是重新开办关于‘科’和‘技’教育的学堂，让五岁以上的孩子免费学习天人的一些技术和理念。

　　说来简单，但其中的关窍实在是不少。

　　第一，是户籍的整理，五岁以上的孩子有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是愿意来学习的，在很多人生了孩子就随便起个三郎五郎之类名字的现在，这样的整理是个不小的难题。
　　第二，担任教育的人才要从哪里引进，要知道，他们可是攘夷军团，不跟天人打打杀杀就已经够和气，莫非还要引进天人来教他们？
　　第三，许多家庭宁愿让小孩子去学一门手艺或者去干杂工，好换得一口饭吃，减少家庭的负担。如果学堂想要开办起来，还得跟那些人抢人，那就需要很多很多的经费了。但攘夷军显然是没有那么多闲置的经费的。

　　如果是支持军团的话，很多豪商愿意慷慨解囊，但是说到教育小孩子，这些人就不能理解了。

　　不，不是不能理解，那些豪商期待的，是他们迅速地夺得政权，然后制定一系列符合他们利益的政策。

　　至于真正合适这个国家的是什么，大部分人不愿意想那么深远。

　　“辰马君，再过五六年，这场战争就要走向末路了吧。在此之前，我们得找到一条新的道路来啊。”沢田走之前的某个晚上，深夏的夜色中，他似有似无地这样感叹道，万千的星光落在他的眼里，如同银河一般凛然璀璨。

　　“啊，光是看到需要的经费，我都想要昏过去啊。”

　　辰马虽然是抱怨的语气，但是其中夹杂着隐隐的兴奋，能够在手头看到关于学堂建设的可行性报告的文件，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开始着手这个项目，辰马也为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的办事效率感到吃惊。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好像自带洗脑功能一样，走到哪里就有一堆豪商大名上赶着送钱送人，简直不可思议。

　　传说中的人格魅力？

　　但是他看着，就只是一个中二和一个天然呆啊_(:з」∠)_

　　天然呆凑了过来：“啊，关于经费的事情，我这次出访的清和小吉先生，赞助了我们二十万石。”

　　辰马震惊而古怪地看着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之前是佐久间大名手下的豪商，一心想找我们的茬的吧。”

　　佐久间就是妄图吞并本乡，结果被银时秒杀掉的大名，他死后，他的领地也被攘夷军占领了，清和小吉作为跟佐久间关系良好的豪商，对于攘夷军递出的橄榄枝一直是一种不阴不阳的态度。

　　桂摆了摆手：“啊，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被我发现清和先生的饭菜里，有一种慢/性/毒/药，最后调查到他的夫人红杏出墙，想要弄死他来着。”

　　辰马：？？？

　　辰马恍然地说：“怪不得，我觉得这笔赞助也有点丰厚地过分了，原来是封口费啊。”

　　“嘛，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吧。”

　　“这样一来的话，学堂初始的经费差不多有着落了，之前安排人员进行户籍统计也已经完成，但是问题是到哪里找寻合适的老师呢。”

　　本乡学堂的定位是新科技，虽然攘夷军领头的几人，特别是少爷出身，家境优越的坂本辰马和高杉晋助或多或少都认识几位名士大儒，但是在这个情况下还不如一个铁匠有用。

　　辰马合上文件：“这种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你先跟我说一下清和小吉那边的具体情况吧。”

　　两个人围绕着火盆慢慢地讲话，直到晨色初漏，霞光开散，桂才伸了一个懒腰：“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两个人一夜没睡，倒也精神得很，桂看了一眼窗外乱飞的鸽子，突有所感地说：“说起来，纲吉也快回来了吧？”

　　辰马应和着说道：“对啊，按照之前的线报，算一下脚程的话，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啊，那银时和晋助也应该快回来了吧。”桂拍着手心说。

　　辰马：？？不懂这是什么逻辑，他们俩在外面可收不到线报，怎么会能赶巧在一起回来。

　　桂站起来说：“那可得准备好红豆饭呢。”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堂前，辰马才忽然想起：

　　“啊，忘了告诉他们，沢田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想了想，他挠了挠自己卷发厚实的后脑勺：“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

　　告别了热忱的吉郎并在他的枕边留下两个小判作为提供的干粮的费用之后，纲吉等人经过两天的赶路，终于到达了本乡。

　　连日的阴天之后，今天终于迎来了一个大晴天，雪早就已经被扫开，道路也显得清爽干净。

　　本乡仍旧是繁华的交易之城，城主的更换，立场的变化并没有对市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好厉害！”藤堂喃喃地感叹着。

　　跟江户那种贵族的奢华精致相比，一直处在朝夕不停的贸易中的长州本乡，更有一种‘活’的气息。

　　从进入城门开始，就有长屋或者酒家的人在不断地拉客，整齐的道路两旁，各种各样的商店鳞次栉比地喧闹着，市民来来回回地穿梭在这些店家之间，目标明确，行程匆忙，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永仓来来回回不停转着脑袋：“好像比江户更有意思呢！”他的视线被一边的蓬松的彩色云朵吸引住了，咚咚咚地跑过去，“小哥，这是什么啊？”

　　小贩十分热情地说：“这是棉花糖，是天人的新产品呢！”

　　“糖？为何会变成这种形状？”永仓用手指戳了一下那片‘云朵’，他的动作太快了，小贩都没有反应过来，棉花糖上就被戳出了一个小洞。

　　“啊呀。”永仓知道自己闯祸了，赧然地说，“你这个棉花糖多少钱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小贩本来还生怕他赖账，看他这样老实的样子，不由得放下心来，不过因为对方人这么多，也不敢故意抬高价格，脆生生地说：“只要两个长州币！”

　　永仓掏出银遣的手停了下来：“长州币？那是什么？”

　　“啊呀，客人，您这段时间没有来本乡吧？”小贩解释说，“这是我们的桂滨之龙——坂本辰马殿下新铸的货币，在本乡和周边，都得用这个才行呢。”

　　在一边默默等着的纲吉：哈？

　　他挖了挖耳朵：“谁？”

　　小贩一脸骄傲地说：“桂滨之龙，坂本辰马殿下呀！听说他的母亲在怀他的时候，曾经梦见云龙钻入腹中呢！真是了不起的奇人！”

　　那是什么，我都没有听说过，讲得跟真的一样！

　　纲吉没有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竟然连辰马都有了外号，不由得一阵黑线，而且这玄幻的故事，真的不是什么传奇本子里面改编出来的吗？大家也太有想象力了吧！

　　永仓苦着脸说：“怎么办，我没有那种长州币啊。”

　　发行新货币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就算纲吉身边也没有。

　　小贩指了指城门边一个很阔气的建筑：“兑换的地方就在那儿啦，很方便的！”

　　兑换好了钱币，纲吉带着一行人到旅店入住，因为纲吉本身是住在大名府的，因此安顿好了他们之后，就先要回去了。

　　永仓眼睛布灵布灵看着纲吉：“我们可以出去逛逛吗？”

　　在江户的时候，一直呆在驻地训练，根本没有出去看看的机会，不光是永仓，其他人也对热闹的城市十分好奇。

　　“当然可以啦！”

　　随着一声欢呼，大家都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房间，收拾好自己吃完饭就去外面逛街！

　　实在是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啊！

　　都还是一群孩子们啊，纲吉回过头看了一眼泰然的青年，“土方先生没有想看看的东西吗？”就连近藤都被冲田拉走了。

　　土方低下眼睫：“没有。”手却不自觉地摸上腰间的刀。

　　纲吉没有拆穿他，只是说：“说起来，城北的匠户处有好几家不错的锻刀人，近藤先生应该会感兴趣吧，我就要先回去了，麻烦土方先生替我转告他。”

　　土方仍然是沉静的脸色：“我会的。”

　　……

　　静静地坐在卧室中，土方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刀。

　　这只是村口不知名的铁匠打的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甚至连刀铭都没有，但是土方却十分珍惜。或许这对他来说，是象征着自己从混混到近藤道场的一份子的转变。

　　虽然十分爱惜，但是毕竟是不入流的刀匠的作品，很快刀上面便出现了裂纹，因为一直在奔波中，也没有时间去修理，等到现在，已经是无法挽回的情况了。

　　在安静的卧室里面坐了许久，外面众人吵闹的声音都消失了，土方才站起来——

　　沉湎过去，可不是男人的所为。值得珍惜的，应该是那些人，而不是一把刀。

　　因为打铁的声音很吵闹，锻刀人一般都把自己的店铺设在僻静的没有人烟的地方，土方沿着指示往郊外走去，经过一棵大树的时候，突然感觉脑后传来一阵风声。

　　他立刻按照直觉避开，‘哐当’一声，回头一看，原本他所在的位置上，是一把看上去就很名贵的刀。

　　他下意识地往树上望去——

　　一双血红的眸子懒洋洋地看着他，慵懒的声音响起：

　　“喂，那边的小哥，能帮我捡一下我的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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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joy4三缺一！
高杉：作者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被雷淹没，不知所措，感受到了大家对我的包容以及良心的谴责……
总，总之，更新更新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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