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做老大好多年》竹细工

4、第一个世界

　　学堂的气氛暗动，如浮了春的池塘，面上还是凛冽的冰，下面的鱼儿却已得了暖，孩子们交换着只有自己人才能理解的眼色，在下面交流地欢快。唯有两个人不为所动，站在大家面前讲书的松阳老师是一个，靠在纸门上睡得荤七荤八的银时是一个。

　　连高杉都忍不住给了假发一个眼色，示意他这个班长代表全班同学，对这个新入班的转学生致以问候。

　　然而假发这个榆木脑袋，完全不懂他的心思，看他朝自己眨眼眨得起劲，小声地问：“高杉，你是不是得针眼了？眼睛眨得这么厉害。”

　　高杉差点没气死，索性专心看书，再不理他。

　　棕发小孩不是不知道这些暗潮，然而一概不在意。他之前烧的糊里糊涂，差不多把这副身体亏空，现在连起身也有些困顿。

　　就好像遭了冬冻的枯木一般，虽然还有生命力，在春日来临之际会抽枝开花，但需要一定的时间好好涵养才行。

　　然而现在他思索的，倒不是些外在的因素，这些问题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问题是，这是什么地方？

　　身边的孩子们都穿着貌似古代样式的和服，他在教室里稍微远眺了一下，四周的房屋样式也是出奇地古老，更重要的是，连根电线杆也没有。虽然不想承认，但棕发小孩不得不承认，这里，好像是日本古代（？）来着。

　　他叹了口气，原本发烧做的梦不想当真，现在看来，确是事实。

　　那种梦，就算是他这样的人，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心悸。

　　灵魂在白茫茫的大雪上走着，完全没有方向感，无论朝哪里走，都只是雪原，是让人要发疯的孤独。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想：只要满足他的要求，就放他出去。

　　一开始他并不同意，这种条件模模糊糊的条约，根据他多年的签约经验，十有八九是坑死人不偿命的。

　　然而似乎走了无数个日夜之后，眼前还是那片不变的雪原，他终于还是放弃，同意了那个声音的提议。

　　还真是放他出去了，然而睁开眼，不是熟悉的办公室门前——也就是他栽了的地方——而是一个温暖，点着蜡烛的屋子。

　　果然，那种强买强卖的条约，没有靠谱的。

　　棕发小孩回想这那个声音的要求，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据说因为是第一个任务，还是初级的要求来着，只要成为一个万人组织的老大就可以。

　　然而他现在这样小孩子的身量，别说这种重量级的任务，就连吃饭喝水，都要劳动别人替他拿来。

　　不光是手套，戒指，匣武器这种傍身的杀伤型武器没有，他甚至发现，大概是因为变成了小孩，连思维也有些滞涩，虽然仍然有大部分自己的记忆，但却全然不如真正的自己那样灵活，很多东西需要提醒，才能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来。

　　打个比方，原来自己的思维就好像生活了无数年的卧室一般，所有的存在都是让自己得心应手的，然而现在却好像堆满了海洋球，每回忆一样东西，都好像要越过这堆碍事的东西，才能拿到一样。

　　这样的状况，就算他这样的好脾气，也忍不住憋火。

　　真是把人耍着玩吧？！

　　虽然看不出来，但是棕发小孩现在可像一座活火山一样，表面上是沉静自如的样子，但内心可窝着火呢。

　　他倒是没发现，其实不光是他的思维，连他现在的性格，也有点向小孩子趋近的趋势。

　　总之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儿。

　　栗色长发的老师总算是宣布了下课，离开去换下一堂的课本，被拘了一整个早课的孩子们立刻活泼起来，说也奇怪，明明一个个对新来的棕发小孩的好奇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却没一个人真正上前跟他说话的。

　　棕发小孩不知道，虽然他现在各种无力，但养尊处优的气质却不会改变。俗话说居移气，养移体，被彭格列精雕细琢这么多年，就算他曾经只是一个普通的日本初中生，这么多年下来，每一动每一静也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简单地来说：看着就像个贵族的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