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做老大好多年》竹细工

34、第一个世界

　　辰马大伸了一个懒腰，拿着整理了一晚上的本乡地势人文相关资料出了门。天气大好，艳阳直射入眼，习惯了室内黑暗、劳作了一个晚上的双眼忍不住眯起来，眨了两下之后，才慢慢看清屋外的景色。

　　四杰攘夷军团暂时没有正规的容身之地，全部蜗居在长州一个远离人烟的小寺庙间。寺庙的房屋有限，投奔过来的人却络绎不绝，有很多人没有地方可以住，还好都是乡下的年轻人，剑术或许没有学堂里面的公子哥儿们厉害精通，但造屋子这样的，却一个个都是拿手好戏。因此现在辰马的面前分了好几个方阵，练习剑术的呼喊声和搬运木头、敲起榔头建造房屋的吆喝声汇在一起，形成了充满朝气的声浪。山谷间热闹非凡。

　　今天负责带队的……辰马看了看树立在空地上的通知版，上面是棕色的表头——那就是沢田纲吉了。可是人在哪儿？

　　说曹操曹操到。

　　来人穿着极为合身的洋装，四杰中两人穿传统武士装，两人穿洋装，但是和高杉那种立高领胸前大敞开，充满气势的绣金长衫不一样，沢田君穿着的是低调的黑色，款式设计地笔直修身，显得青年韧如玉竹，渊渟岳峙。眼睛下有略微青黑的阴影，和熬了一夜的辰马一样——在辰马来之前，负责协调这么一大堆人的就是沢田纲吉，就算日后这方面有辰马主要负责，但纲吉暂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完全脱手，倒不如说，因为要交接，这段时间的工作量一下子又增加了不少。不过虽然如此，青年的气质却不显疲乏，反应仍然敏捷快速，有点像习惯了长时间超负荷的工作一样。

　　他手上拿着厚厚的一叠纸埋头看着，一直凭着感觉走路，还好旁边人看他专注都会特意让着他。直到快走到辰马的屋子面前了，才直觉地抬起头来，一抬头就看到辰马看向自己的眼神，几乎是立刻间，朝辰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辰马，早上好。”

　　辰马默默地看了看快要升至中天的日头，淡定地点了点头：“沢田君，早上好。”

　　纲吉也不在意自己叫对方‘辰马’而对方却称呼自己‘沢田君’这种微妙的温度差，上前一步把自己手上的那沓纸给辰马看：“这是我整理好的攘夷军的具体数据和相关简介，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全的。”

　　辰马接过那沓纸，几乎是立刻，就被这份报告的新颖给吸引住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式的报告！

　　跟现在常用的冗长复杂的文字说明不同，这份报告上面基本都是图形，从一个个柱状的图案到圆饼状的图案，详详细细地说明了现今的人员构成和人事安排。甚至还有折线状的，把一个个点连起来，攘夷军数目令人心惊的超快速增长简直浮现在眼前！而后面的相关消耗，折损也是用了几个大开页的表格，一一详细说明。

　　辰马立刻觉得自己原本的那份本乡的报告拿不出手了。

　　纲吉没有看辰马，而是继续用批判的眼光看着这份报告——他用惯了这种现代的统计方法和数据呈现，没觉得这是什么石破天惊的东西，反而越看越不满意，因为时间太过紧急，而数据又太过纷杂，人手又不足，又没有电脑等工具的辅助，虽然勉勉强强地按照规定的时间做完了，但是现在重新看一遍的话，是真的觉得粗糙，连跟向来对报告最不用心的蓝波比起来，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说怎么想都觉得云雀学长才可能是对报告最不用心的人？

　　……那个人根本从来不写报告好不好……都是草壁学长的代笔以为他看不出来吗？草壁学长那么认真严谨的性格，写的报告的完美程度仅次于隼人诶。

　　不过要他想象云雀学长对着电脑打报告的样子他也想象不出来啦，那个人还是穿着高档的和服端坐在茶室里面慢悠悠地喝茶比较搭。

　　看报告的两个人一个深锁着眉头，一个瞪大了眼睛，对比相当鲜明。不过，翻到最后一个部分的时候，两个人都换上了郑重的神色。

　　“论长州的天人分布、武器报告及与我军的力量对比和相关的战略建议。”

　　纲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很粗浅的数据，可能之后还要加上辰马你的资料进行纵向对比。”

　　辰马总算是明白了，当初漂亮的四国岛战役最归根结底的支撑者是谁。他合上纲吉的报告，问道：“这么早就开始研究长州藩的天人了吗？我们连本乡还没有到手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纲吉轻松地说，似乎长州藩也只是他的一个小目标罢了。

　　“孙子？”辰马有点惊讶地微微侧头，看向立在他旁边的青年。现在天人横行，更多人慕强地研究天人的战略技术，而身边的青年竟然知道隔壁古国的古老战术书，真是罕见。他本身也是在爷爷的老抽屉里面翻到的，出世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提起。

　　纲吉点点头：“是伟大的智慧结晶，常读常新。”他原本所在的世界中，因为沉睡的龙的崛起，越来越多人关注这个国家的思想结晶。这个国家的很多书籍是摆在他的书架上显眼的位置的。

　　辰马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他觉得眼前的青年就好像土佐有名的玉石一样，表面看着并不惹人注目，但越接触越觉得是宝藏一般的存在。他搂住纲吉的肩膀，把自己手上的本乡的报告递过去：“虽然跟你的那份完全不能比，但这是我总结的本乡的相关资料，辛苦你们要费神地看了——现在可没有时间重新做了，毕竟本乡只是我们的一个小踏板，我们的目标要远比这宏大啊。”

　　纲吉感受到他的意气风发，一扫积累了一夜的疲累，也微笑起来。

　　此刻正午的阳光洒满大地，山谷间绿油油的青草泛出鲜嫩的光，一切都在汲汲营营地蓬勃生长，欣欣向荣，势不可挡。

　　本乡距离攘夷军栖身的小山谷大概有三个马脚日那么远。最终商议的结果是，五人中，三人潜入本乡，两人留守山谷。其中辰马因为熟悉本乡的情况，是肯定在作战的三人之一的，而作战的另外两人，一个是高杉，一个是纲吉。

　　白夜叉同学又有话要说：“我不是先锋的吗？竟然不带上我？”最近没有战事，他每天都在操练士兵，他对这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要是纲吉和辰马都走掉的话，他势必也要处理一部分的政务，这可让他头大，比和一百个人对战还不乐意。

　　然而他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另外几位用脑派的人的眼睛，一个个都打压他。

　　“你去的话，刚进入城门我们就会被赶出来了。”明着损的是高杉，白夜叉参战理由-25%。
　　“银时的演技很一般吧，到时候还要跟那些花花公子扮演亲友，你能忍着不砍他们吗？”暗着劝的是纲吉，白夜叉参战理由-50%。
　　“啊哈哈金时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等着我带土特产回来吧！”啊哈哈并且完全不在点上的是辰马，白夜叉参战理由-50%，愤怒指数+100%。
　　最后拍板的是假发：“让我一个人搞定这么一帮人可不成，银时虽然这方面的能力有限，但到时候估计连猫的爪子都想借*，你还是给我留下来吧。”白夜叉参战理由-100%。

　　一锤定音。妄想武力反抗的白夜叉被四人联手强力镇压，委屈巴巴。

　　因为对于来投奔的人当中是否有奸细这种事情还不确定。三人惫夜出行，谁也没有惊动。对外也宣称几位将领有会要开，需要闭关，暂时由白夜叉和桂小太郎处理一切事务。有人想要偷偷摸摸地靠近传说中开会的地点，被早就候着的白夜叉逮了个正着，以违反军令罪处置。经此一事，军中再也没有敢不开眼的人。

　　本乡是位于交通枢纽处的小镇，平时人来人往，守备相当松懈。攘夷军打这个地方主意的消息又密不透风，纲吉三人轻轻松松地用路过的行商者的身份进入了。

　　三人此刻穿着的是普通的打短，虽然身形不似普通的商人，一看就是有练武的底子，但是在这种混乱的年代，行商者习武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再加上有德川定定幕府的通行证，准备得如此充分，除非是要从头查起，不然谁也揪不出什么错来。

　　而本乡的守卫可没有那个功夫，他们现在正在为大公子的事儿烦心呢。大部分的守卫正在为大公子的一时兴起，满山满谷地跑，哪来的时间去仔细检查这几个平凡无奇的商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连猫的爪子都想借：猫の手も借りたい，比喻忙得即使微小的帮助也想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