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做老大好多年》竹细工

31、第一个世界

　　菅真和在帐外说了一声“失礼了”，就把帐门掀开，带着四个少年进去了。

　　纲吉一抬眼，愣住了。

　　可真是……够豪爽的人啊……

　　身长目测在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大抬着腿，一只脚靠在面前的小桌上，这倒没什么，光是如此的话，说一句不拘小节就可以了，甚至马屁拍足一点，还可以说有大将之风。问题是，这人穿着的是兜裆裤……

　　高杉淡定地捂住纲吉的眼睛：“不要看，会长针眼的。”

　　虽然纲吉很想吐槽这是哪儿来的封建迷信思想，但是想到刚刚好像瞄到的东西，还是选择闭嘴，静静地感受高杉双手带来的黑暗和清凉。

　　耳边听到菅真和恼怒一般的声音：“大将，您穿的这是什么呀？怎么能这么不成体统！虎丸也不拦着点儿！”

　　旁边侍奉着的小姓虎丸看到二把手发怒，只能陪着小心地说：“劝过了，可是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位老爷的性格，哪是我能劝得动的呀？”

　　菅真和匆匆地走过去，似乎做了点什么，就听到那位大将抱怨道：“这么热的天，穿的跟神社里面供奉的土地公一样，哪儿受得了啊？我这汗都跟爆浆一样了！”

　　菅真和忍着气儿说：“您可忍一忍吧，在外人面前也收拾点样子出来。”

　　大将这时候才看到他后面原来还跟着四个小不点儿。虽然银时假发还有纲吉这个身高在他们的年纪里面绝对不算矮，甚至可以说远在水平线之上，但是在这位身材魁梧地跟天人有的一拼的大将面前还是不够看。

　　（至于高杉……我们暂时忽略一下……嘘……）

　　这位大将随意地瞧了一眼下面的四个少年。

　　被遮住眼睛的那位姑且不论，看不到神情，其他三个表情一个淡然，一个无谓，一个高傲。总之，没有一点儿一般少年看到他之后吓得腿软的样子。他大笑了一声：“好！都是好男儿！怎么，是要参加我们的攘夷军吗？”

　　高杉这时候才把手放开，纲吉睁开眼睛，大将已经穿了一件赤红色的外褂，似乎血染就的一般，一双凤眼十分凌厉，面容一板，整个人顿时横生肃杀之气，让人不敢逼视。不过纲吉在彭格列多年，什么人看得不多，就这种生杀夺予血气满身手掌大权的人看得最多，所以比其他三个更加镇定，内心毫无波动。

　　菅真和示意虎丸给他扣扣子，被大将一把挥开。大将往后退了一步，坦胸露乳地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看向菅真和。虎丸冲菅真和摇了摇头，潜台词是实在没有法子，菅真和只好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听到大将的询问，他反射性地回答：“不是，是我以前认识的乡里学堂里面的学生，不知道怎么惫夜跑到这儿来了。”

　　大将砸了一下嘴：“既然是你的熟人，又不是来参军的，报告我干什么，直接你处理不是可以了，倒还要我穿衣服接待，怪热的。”

　　菅真和终于没忍住：“啊？您这是让我在将士面前破坏我自己定下来的规矩吗？你这脑袋上装的是石头吗？笨蛋吧！您真的是笨蛋吧！”

　　“啊？说什么呢？这时候说你的大将是笨蛋啊？那时候靠在我怀里哭着跟我说会追随我到死的人是谁啊？”

　　“胡说什么呢？是有说过这么一句话，靠在怀里哭着您是在做梦吧？”

　　眼看上面两个人争得红脖子急耳朵有把他们这些人忘掉的趋势，纲吉稍微咳嗽了一下。菅真和像是突然惊醒了一样，后退了一步：“不管是不是我的熟人，在隐蔽驻营的地方来了不是我军的人，都是应该和您报告，让您作出如何处理的决定的。”

　　大将总算也正经起来，一双眼睛一瓢，眼波流转之间尽是锋芒，原本轻松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思绪，随着他气息的收敛，威势的释放，整个帐篷里面的气压也好像陡然下降，夏日蓦然变成冬夜。

　　他沉着声音问：“那么，你们这些少年，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驻营地点的，又是为了什么过来。”假发刚想说话，就被他打断了，“我珍惜你们少年英气，提醒一句，撒谎者，杀无赦。”最后的一句话如同暗夜的巨浪，黑暗中夹杂着巨大的威胁。

　　血气四溢，身周宛如置身地狱的业火，面前是真正的修罗。

　　高杉往前走了一步，大将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仿佛狩猎前盯住猎物的老虎一般。高杉被这样的眼色攫住，脸色也平静不变，开口说道：“他们三个是被我带过来的——我有上山练习剑术的习惯，撞到了你们来打猎的人。虽然暗中跟踪是我的不对，但是只是想让大家看看真正的军队，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意思。”

　　他这番话软中带捧，先把大将的疑虑去了三分，但还是问：“怎么就知道是军人，不会以为是普通的猎户吗？毕竟我们都是有换上普通农家的衣服的。”

　　高杉冷笑了一声：“要是连你们的军人和猎户之间的差别都看不出来，我这双眼睛可以自己戳瞎了。”

　　虽然高杉本身没有拍马屁的意思，但是这句话大将听着却格外舒服——作为军人的气质就是要不一样，如果还是像农家小户一般毫无凶煞之气，岂不是自己带队的效果为零。他看着眼前毫无惧色的少年，越看越顺眼，简直想当场礼贤下士，让他成为自己的部下。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姓虎丸，问：“怎么样，说的是真的吗？”

　　虎丸点点头：“这个少年没有说假话。”

　　银时，假发都吃惊地看着这个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小厮的小姓，连高杉的脸上都流露出惊讶的色彩。只有纲吉淡然无波，联系自己想想就知道，这种大将身边怎么可能有一般人，只是运用心理得当的读心术而已，Reborn不知道给他展示多少回了，弄得他后期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张扑克脸，免得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情绪。

　　至于被外面传说彭格列的教父似乎有面部神经失调症这种流言，就实在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大将看到几人吃惊的神色，略微得意地笑了笑，那罩顶的威压顿时松懈了些：“虎丸擅长看人心，是不是说谎是最简单的。还好你们说了实话，不然的话，这时候脑袋就落在外面的地上了。”

　　菅真和突然问：“就不怕我们不问缘由，照头就杀了你们吗？”

　　“攘夷军难道是靠对百姓耀武扬威获得名声的吗？如果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军团，那死在这种不义之剑下，也只能怪我们看错了人。”

　　“就算是这样，为了看一眼大军就跟了过来，也委实太危险了些……”虎丸明显是小心谨慎忧虑甚多的人，喃喃道。

　　“啰啰嗦嗦地好烦啊~”银时已经完全习惯这种还带着点儿紧张的氛围，手枕在脑袋后面，脸上全是不耐烦的色彩，“这也怕那也怕，岂不是变成怂儿蛋了？”

　　大将听到这番对话，甚至忍不住轻笑起来：“喂，你们这几个小子，胆子真是很大，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我有预感总有一天会听到你们的大名。希望到时候会是朋友的身份。”

　　“高杉晋助。”
　　“桂小太郎。”
　　“坂田银时。”
　　“沢田纲吉。”

　　大将听到一个名字就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听到“沢田纲吉”这个名字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挥了一挥手：“既然不是什么探子，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我们过两天也要开拔了，别再过来了。”又对菅真和说：“既然是你的熟人，你就去送送他们吧。”

　　说是熟人，菅真和其实也只认识一个沢田纲吉，其他几个也是第一次见面，一路上默默无语。临到山路上应该要分别了，几个少年要离去的刹那，他突然开口：“沢田君。”

　　纲吉回过头来，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冲剩下几个摆摆手：“你们先走一步，我之后赶上来。”高杉似乎有点不爽，被假发拉着走了。

　　纲吉倒是很明白菅真和的心思——看他们现在这种隐秘的行径，想必菅真和连家都没有回过，或者说，可能根本没有家？现在看到自己这个算是家乡的熟人，思乡情绪爆发了吧？想当年山本也是这样，经常拉着自己一边练习剑道一边回忆日本的风土人情，甚至连云雀学长也时不时地会请自己去喝茶，“全是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偶尔看看一张日本面孔也不错。”刚开始自己被他默不作声地喝茶吓着的时候，云雀学长是这样模糊不清地解释的。

　　嗯嗯，我全都懂的~自以为很懂人心的首领这样想到。

　　因此，看到此时菅真和踌躇的样子，他很体贴地开了个话头：“几年不见，你比之前好了很多。”

　　菅真和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成熟的地方比比皆是，连自己都觉得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是侥幸。”

　　“你的大将对你很好，我不觉得他会是看错眼的人。”纲吉轻轻地用拳头点了点菅真和的胸口，“我为你感到高兴。”

　　菅真和愣愣地看着他敲过的地方，终于灿然一笑：“嗯，我很幸运，能碰上这样的大将。”

　　两人相视一笑。尽管好几年没有见面，尽管之前也只是点头之交的交情，但是这一刻突然好像关系一下子变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