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做老大好多年》竹细工

28、第一个世界

　　连日的闷热被层层倾压过来的黑云散开，隐隐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雷鸣声，尽管夏雨马上就要来临，稻田里面仍然有不少村民穿着蓑衣在赶种稻的最后一刻。注满水的稻田映照出昏暗的天色，水天一色地暗淡，唯有渐渐飘过来的一把油纸伞，给世间添了一抹艳红。
　　手上抓着一大把秧苗的村民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撑着油纸伞的少年走来，直起身来打招呼：“阿纲小哥，买东西回来啊。”
　　棕发少年笑着点点头：“是，帮松阳老师买点教材。”他一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拎着一大摞东西，却脸不红气不喘，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听着相熟的村民“啊，真是能干啊阿纲小哥”的赞叹，也只是略微羞涩地笑了一下。
　　这个少年正是多年前的冬天来到松阳学堂的孩子，沢田纲吉，虽然当年看着弱弱小小，又矮又瘦发育不良的样子，但是在松阳学堂里面呆了几年之后，却出落地长身玉立。虽然没有跟松阳老师似的留起长发，但是周身气质温和，又极为博闻广识，已经成为松阳学堂里面最受学生和村民们欢迎的存在。
　　虽然可能并不是他刻意的结果，但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好像冬天的日光一样，会吸引任何向往温暖的生物靠近。

　　因为看天气快要下雨，而自己手上的东西是沾不得湿的，纲吉稍微加快了一点脚步，刚刚到松阳学院前面的小路上，就看到一个身穿淡紫色外褂的少年站在那里。
　　“好慢！”明明是出于担心才特意出来迎接，见到纲吉的第一个反应还是责怪。少年忍不住咬了一咬下唇，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但是阿纲并不在意，快速走过来：“已经有雨了，快点进去吧，小心着凉。”一边把自己的伞斜过去一半，为少年挡住细细密密飘下来的雨丝。
　　少年略微满足地翘了翘唇角，一边手伸过去去拿纲吉手上的东西：“我来帮你拿吧，拎了一路也应该挺累的了。”
　　纲吉“嗯”了一声，稍微松了一下手，结果不松还好，一松，少年没稳住，拿着东西的手直直地往下掉，吓得纲吉立刻手上用力，力挽狂澜，才没有让一堆东西掉在水洼里。
　　少年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怎么这么重！”好丢脸！
　　“差不多是整个学堂里面的人的新书啊，还有一些食材，都不是什么分量轻的东西，啊，我应该先提醒你一下的。”
　　少年差点失手的重物，在纲吉看来，也只是拿着走了大半天山路也没感觉的东西而已，交手的时候也忘了跟对方说明。
　　又来了。
　　纲吉本身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在陈诉事实，但是这种话，简直就是像在宣布“知道我和你们有多不一样吗？我们根本不是同一国的。”
　　小时候还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充满着要超越这个人的念头，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地知道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虽然和纲吉的比试常有胜负，但总觉得是对方留手了的原因。比输更糟糕的是，连纲吉是不是在让着自己都看不出来。
　　想要把这个人抓住，这种念头越来越经常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看到这个人越来越受身边人的喜爱，为他骄傲的同时更想把他关起来，看他惊慌失措，最好流泪，而不是现在这样永远微笑，沉着不惊的样子。
　　然而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少年暗暗垂下眼眸，收敛纷杂的心思，手上用力把包裹抱住，跟纲吉一起并肩往书院里面走。

　　“好慢哦！”
　　才刚刚进书院，就听到一个拖长着音调的声音，来了一个“好慢”二连发。“高杉你接纲吉接到哪儿去了？阿银我可是等的肚子都痛了。”银发的少年因为闷热，仅仅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衣，光着脚从屋里走过来，伸手去拿高杉手里的包裹，“有没有西瓜？这个时节放在井里冰冻一下刚好吃。”
　　并没有西瓜，银时的脸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包裹里面大半都是书，更让他头大，“啊，老师不会让我们把这些全都看完吧，不要啊，我一看书就觉得头晕，不过要是那种新出来的所谓"漫画"的东西的话，倒是不错……”
　　这时候才从后院出来的假发打断了银时的臆想：“不光是要看，有些还要背下来——银时，你也该好好地学习一下策略这种东西了，哪有将士是光会扯勇不会打仗的？”
　　银时双手双脚摊开，“大”字样躺在廊檐下的木质地板上：“啊，好烦，阿银我不要当什么大将了，这样好了，你们做大将，我就做那种先锋，专门帮你们开路就好啦~我不要背书，我要吃西瓜~”一边咕噜噜地在地板上滚了起来。

　　“虽然没有西瓜，但是有大福。”纲吉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在银时的眼前晃了晃，立刻勾得他眼睛亮起来，“我买了红豆馅，刚好可以做。下雨天配着大福吃，不是比西瓜更有滋味吗？”
　　银时一下子跳起来，从后面抱住纲吉的腰，下巴垫在纲吉的肩窝上：“好主意，纲吉，做一百个吧，阿银我就能吃掉九十个。”才刚说完就被高杉拉着衣领往后面拖：“你想吃死的话随你，但是要吃这么多你给我自己做，不要动不动就麻烦别人。”
　　银时的衣服本身松松垮垮，被高杉大力一扯差点掉下一个肩膀，他立刻双手捂住胸前，装模作样地娇声喊道：“H！卷子我碰到流氓啦~~~~~”
　　高杉脸色爆红，怒吼道：“胡说什么呢你！”
　　“哎呀呀~思春期的小孩子真是可怕~~~”银时羞羞答答地说，“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非礼别人，好不要脸的说~~~”

　　纲吉看着日常第一千零一次互怼起来的两个人，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拿着红豆馅就准备去厨房，被假发叫住：“银时想要做先锋，那纲吉想要做什么呢？”
　　棕发少年的脚一顿，转过身来，说：“我啊，我想做老大。”
　　另外三个少年纷纷呆住，银时连被拽掉一半的衣服都没有拉，直愣愣地看着他。
　　纲吉粲然一笑，歪了歪脑袋：“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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