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之殇》Intoxicated

12、第九章

　　三年后

　　灵界
　　奥西里斯城
　　德拉库尔区

　　太阳明媚地挂在天边的一角，正值下午三点，整座城市都被暴晒出慵懒的味道。芷溪此时坐在华贵的窗前，拄着腮帮发着呆。窗外是灵界富有盛名的塞维利亚街，街道两旁盛开的蓝花楹在仲夏尽情招摇着幽蓝的浪漫风情。这一小道横亘了奥西里斯城的富人区，林立的豪宅府邸都有着独到的建筑风格，向偶经的人们炫耀着它主人的财富。即便这一条道上都是风格迥异的各式建筑，但这座如今已入芷溪名下的府邸仍与周遭显得独到专横。它的占地面积不大，却囊括了整个园林所需的所有元素。它们集中地绽放在她的庭院里，精致而缜密地彰显着女主人的独到品味。庭院中央便是一座仅两层的楼阁，四角的飞檐形如飞鸟展翅，轻盈活泼。屋内的装潢力求从简，但随处可见的名贵艺术品将这本显得空荡的房间渲染得充满了人文气息。这三年来，芷溪一直利用着苌曦给予她的大量财源构建着她一直梦想着，属于她的伊甸园。而这是她美梦成真的第四天。入住的喜悦在相对于她异常漫长的时光里消磨得所剩无几，她又回到了她最厌倦的无所事事的状态。
　　坦白而言，苌曦的意愿达成了。来到灵界的芷溪，再也没有想过将重回异界夺回本属于她的位置提上日程。灵界的莺歌燕舞，欣欣向荣的景象吸引了刚成年的她的注意。有太多她感兴趣的事物，她迷恋的景色，更何况她也有大笔的资金与时间供她玩乐。她甚至一度想在花祈，这一她曾旅行所至的慵懒城市购置宅邸，但在同她一起下界，陪伴她多年的侍女秋水极力劝阻下才方作罢。
　　“今天有没有宴会，会不会见到他呢。”她幽怨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之前曾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塞巴斯蒂安，最近几个月都未曾再见过了。本来他还可以稍稍提起她的一点兴致的。
　　“秋水，”她慵懒地叫到“今天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礼物送过来啊。”话音刚落，一个扎着褐色花苞头的姑娘，脸上带着笑意地走进了她的闺阁。
　　“都是你见过的，小姐。”她答道“说起来那些公子们也是够没新意的，就知道送点珠宝首饰之类的，不知道都是咱们小姐一掷千金玩过的吗。”
　　“秋水你又挖苦我。”芷溪做了一个苦大仇深的表情，甚是可人“是是是，我这个月的支出又超预算了是吧。”
　　“诶哟小姐我哪敢挖苦你啊。”秋水故作楚楚可怜“我可管不了您嘞，再管下去，我怕是要死在这异国他乡咯，气都气病了。”言罢她抖了抖手绢，悠悠叹气。
　　“别这样嘛，秋水。”芷溪赶忙走上去，拉着秋水的衣袖“我向你保证，这个月一定花少点。不过这花也不是咱的钱，花的是那个死老太婆的钱，你心疼啥。花得越多我还越解气嘞。”
　　“诶呀，小姐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不是钱的问题。”秋水愤怒地甩下此时拽着她衣袖的，芷溪的手“您这样奢靡下去，会养成不好的习惯的。将来怎样做一个称职的时空之后？”
　　“那事儿远着呢，不急。”芷溪摆了摆手。秋水正欲接话，便被芷溪机智地打断“先别想这么远，你帮我打听打听，那个塞巴斯蒂安，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公子现在在忙什么。我有一阵子没见过他了。”
　　“哦，您是说塞巴斯蒂安奥古斯丁公子吗。”一提到八卦，秋水的双眼立刻放着金光“小姐你这消息真是不够灵的，那位爷儿可是出了名的不爱出席宴会。之前那次宴会是被他老妈相逼，您还记得那次宴会是因为什么举办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过去蹭吃蹭喝看帅哥的。”
　　秋水并没有理会芷溪的自我吐槽，自顾自地说下去。“那次是因为克里希奥古斯丁小姐的18岁生日啊，他逃不掉才没办法去露了个面的。说起来….”秋水的眼神突然诡异了起来“小姐您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
　　“你瞎想什么。真是的。”芷溪的脸莫名红了，急忙背过身，不让秋水看到。
　　“诶哟，小姐害羞了。真少见。”秋水捂嘴偷乐。
　　“不许笑，不许笑。赶紧把我托付你的事给办了。”芷溪转过身，依旧是红透了的面颊，嗔怒道。
　　“什么事？”秋水愣道。
　　“搜集塞巴斯蒂安那家伙的讯息，我倒是要看看，那个之前对我置之若无的无礼之徒究竟是什么货色。”
　　“小姐…”此时的秋水已经笑弯了腰，捂着肚子蹲在地板上“你真该看看你刚才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真是教科书般的傲娇，简直萌翻了。我们这娇惯傲娇的大小姐竟然也春心荡漾了，不容易不容易。”
　　“你出去你出去啊啊啊啊啊。”芷溪一边叫嚷着一边把秋水推出了门，旋即将门狠狠地摔上。这个死丫鬟，她在心中暗暗咒骂。本来没什么的事情，只是好奇却联想到那个地步去。说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脸红呢，一定是她骗我。这般想道，她走到镜前瞥了一眼镜子，这不瞥还好，一瞥顿时吃了一惊。自己的脸真的如秋水所说红成了苹果。
　　她内心慌乱地在屋中踱步。我不会真的喜欢上了他吧？明明只是愤慨而已。一想到他望向她毫无惊喜的平静眼神，他并没上前献殷勤地作自我介绍，也并没有与她攀谈。他仅仅是在远处对她轻轻点了个头以示敬意。一想至此，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对，这只是复仇而已。终于给苦恼的自己找好了出路的她暗自窃喜。我要让他迷恋上我，然后在他按耐不住对我的倾慕之情时一脚蹬了他。这样才能解了被无视的气。
　　塞巴斯蒂安奥古斯丁，她暗暗记下他的姓氏和名字。

　　“阿嚏，谁在念叨我呢。”此时正走在亚杜尼斯旁边的塞巴斯蒂安打了个喷嚏。
　　“不会又是你老妈吧。她可是把你当个宝儿啊，恨不得你24小时出现在她视线里。”亚杜尼斯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我说亚杜尼斯，你这回突然火急火燎地大下午给我叫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轧马路吗。这太阳毒成这个狗样子，你想晒死我啊，说好的惊喜呢？”
　　“嘿嘿，说了我怕吓死你。”亚杜尼斯对塞巴斯蒂安抛了个媚眼，此时正叫嚷着热的塞巴斯蒂安顿时打了个哆嗦。“最近大火的le vieux temps餐厅总听说过吧。”
　　“听说过，怎么了？”塞巴斯蒂安一头雾水。
　　“嘿嘿，那你也知道要预定很久吧。”
　　“讲重点。”塞巴斯蒂安眯着眼望向丝毫不疲倦地散发着热量的太阳，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耐烦。
　　“我搞到了位置了，就今天。嘿嘿，兄弟把你叫出来了够义气吧。”
　　“就这个？”塞巴斯蒂安很是失望“你也知道我对于这些事从来不感兴趣，我回去了。”
　　“嘿，别走啊。”亚杜尼斯急忙拉住正欲转身的塞巴斯蒂安“这不是重点。”
　　“你讲了这么多原来没一句是重点啊。”塞巴斯蒂安忍无可忍。
　　“重点是，据相传，酒吧的老板娘美得像不应该存在这世上一般，与她一比那个什么最近话题特别多的芷溪简直弱爆了。”
　　“你好好说那老板娘好看不就得了，干嘛踩别人一脚。”塞巴斯蒂安皱了皱眉“再说了，我见过芷溪小姐，人家长得很漂亮，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不不不，你没听懂。我也见过楚芷溪，我没说那个芷溪不够漂亮，是那个老板娘太漂亮。”
　　“跟你丫见过似的。”塞巴斯蒂安白了他一眼。
　　“嘿，但可都是这么传的，口径空前一致。虽然每个人具体的形容得不同，但都是说她美炸了，看一眼可以念一辈子。据说已经有一大批耐不住寂寞的多金老头儿们踹了老婆一心一意地追她呢。”
　　“真有这么神叨？”塞巴斯蒂安被说得有些心动。
　　“你就陪兄弟去看看，是吧。你要知道这位置可不好搞的，光有钱有权可不行，有钱有权的多了去了照样得排着，因为被传得谁都想早点去看一眼到底是真是假，所以条件不离谱点都换不到，能现在拿到预定的也都不是差钱的人。”
　　“那你是咋拿到的？”
　　“这么讲吧，”亚杜尼斯庄重地拍了拍塞巴斯蒂安的后背“兄弟我道儿上的人脉还是挺不错的，白的搞不定，黑的还是搞的定的啊。”
　　“你小子还是道儿上人？”
　　“小时候没得选，我现在只想做个好人。”
　　塞巴斯蒂安被晒得已没了吐槽的力气，便懒得搭理他，留他独自一人自娱自乐的兴奋。
　　“别告诉别人啊，”亚杜尼斯招呼着塞巴斯蒂安过来，贴着他耳畔说“德拉库尔那个老头儿也想过来看看，现在正在预约名单里排着呢。”
　　塞巴斯蒂安对于国师德拉库尔 安东尼的认知再次被颠覆了。
　　待他们来到了这家店门前时，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门庭若市。店面的两侧停满了豪华的马车，排队的人中不乏明星，贵族，叫得出名字的社会名流们大多都聚集于此，而周遭有不少好事者踮脚眺望，渴望着在门外一睹老板娘的真容。
　　“这些….真的都是来吃饭的吗？”塞巴斯蒂安有些发愣“怎么感觉比我们家不久前的宴会人还多。”
　　“哪有真来吃饭的啊，都是看老板娘的。不过听说这儿的菜肴还真不错，就是价格不菲啊”
　　“那怎么…，我们现在就要继续排着？”
　　“那你以为呢。”亚杜尼斯皱着眉，数着排在他们前列人的数目“人都到这儿了，你总不会打退堂鼓吧。”
　　在漫长的等待后，他们终于在服务生彬彬有礼的招待下走进了店门。屋内是精致的老式宫廷格局，巨大的落地窗将午后慵懒的阳光接纳入幽静的店内。店内并没有任何形式的灯，自然光便是唯一的光源。塞巴斯蒂安注意到每个桌上都有一座银制的烛台，烛台上插着细长的蜡烛，想必是用作夜晚时的照明。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用餐，低声细语，与环境相得益彰。是一个午后消遣时光的好去处。塞巴斯蒂安暗自想。
　　服务生将他们带至座位处，深鞠一躬。“先生们，感谢您们光顾我们 le vieux temps，我是塞申斯，今天负责服务二位。由于您们是第一次来我们店用餐，所以请允许我借用稍许时间，陈述一下我们店内的规矩。”
　　“规矩？”亚杜尼斯与塞巴斯蒂安面面相觑，都有些奇怪。
　　“是的，这是我们老板娘定下的规矩。”服务生理解般地笑道。“在店内用餐不得喧哗，不得以各种形式拍照留念，不得与老板娘有肢体上的接触。以上，望二位遵守。”
　　这是什么烂规矩啊。塞巴斯蒂安心想，随后与亚杜尼斯的眼神相接，他也读出了对方眼里的好奇，但二人还是点了点头。
　　“由于二位是第一次就餐，所以稍后老板娘会竭诚前来为二位服务。请问先生们有什么需要或是想问的问题吗。”
　　“暂时没有。”
　　服务生礼貌地深鞠一躬，旋即告退。
　　“老板娘，塞巴斯蒂安和亚杜尼斯已经到了。”在店内的办公角落，服务生推开门，向老板娘加以汇报。
　　“是奥古斯丁家族的长子和德拉库尔 安东尼的徒弟是吧？”
　　“是。”
　　“你先退下吧，我知道了。”老板娘挥了挥手，服务生立即顺从地隐去。
　　“都没什么意思啊。”老板娘幽幽地叹了口气。
　　“但您还是要亲自出马，这是您自己定下的规矩。”一直无声地站在墙角的魁梧男人打破了沉寂。
　　“我说经理桑，就我们二人的时候说话还这么严肃吗。不要称您，多见外。”
　　经理皱了皱眉了一下，没有接话。
　　“你也是真够无趣的。”良久，见没有回应，老板娘失落地摆了摆手“好了我要去了。祝我好运。”她妩媚地朝经理一笑。
　　“塞巴斯蒂安先生和亚杜尼斯先生吗。”带着磁性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声音柔媚，却带着烟嗓特有的沧桑。全场的视线空前聚集，此时的塞巴斯蒂安和亚杜尼斯，与馆内的众人一样，翘首企盼着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女人的到来。
　　在她出场的那一瞬，塞巴斯蒂安的脑海一片空白。他不禁感叹之前传言的那个人形容得是多么的贴切。是的，她的确美得像不应存在于这世上一般，世间不应有这么完美的事物。她一出场仿佛就带着七彩的背景灯，伴随着悠扬的Flamenco。这世态的百变在她的眉宇间宛若一瞬，繁花再似锦也不配衬托她的美丽。这是一个都不会存于梦中的姑娘，人的想象力再强大也想象不出一个人竟可以这般的不可方物。黑白的世界下，独她一人彩色地顾盼生姿。与她动魄心魂的美丽相比，一切他认识的姑娘所被歌颂的面容都是那么苍白。
　　“先生？”像是习惯了一般，在二人发愣时，她已走至桌前善意地提醒。
　　“额…额，嗯。”塞巴斯蒂安率先回归清醒，咳了两下，但觉口干舌燥。他望了一眼亚杜尼斯，他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依旧是一副痴傻的模样，嘴角边隐约间可以将要流下的口水。塞巴斯蒂安为了不让这个家伙出丑，有失礼貌地越过桌敲了亚杜尼斯的脑袋。
　　“唉哟…”亚杜尼斯被这突然一击打回了现实，便发觉刚刚自己的神态是多么的不雅，不禁想马上在脚下开个洞钻下去。
　　“您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吗。你们家的装潢风格我很欣赏，您也如传言一般，美艳绝伦。”塞巴斯蒂安为了避免尴尬，主动开口挑起话题。
　　“能得到奥古斯丁少爷的夸奖，真是荣幸。”老板娘嫣然一笑，落英如雨，伴随着那倾城笑靥洒落一地繁华。
　　亚杜尼斯又痴了。
　　卧槽这家伙还靠点谱吗。塞巴斯蒂安在心底暗骂的同时也赶忙压制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您有什么推荐吗，我们都是初次光顾。”
　　“额..这个嘛。”老板娘俯下身拿起桌上的菜单，在这个动作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透过V领塞巴斯蒂安可以清楚地一览傲人的双峰。“饮品嘛，如果您品味偏传统，我推荐玛格丽塔和长岛，如果您喜欢清新不浓烈的味道，我们的酒保最擅长的就是mojito了。最后，”老板娘轻轻眨了眨眼。“我向您推荐我们店内独家的鸡尾酒，le vieux temps，如同氤氲的旧时光一般，后味浓郁值得回味。”
　　“那就给我来一份le viexux temps吧。”
　　“那亚杜尼斯先生呢？”老板娘别过头，望向此时仍处于痴傻状态的他。
　　“额？哦…嗯…我跟他一样吧。”亚杜尼斯这才再次回神，磕磕绊绊地应付道。
　　“还有其他需要吗。”
　　“额…给我来份这个香草羊排吧。”为了掩饰尴尬，亚杜尼斯慌乱地翻着菜单。
　　“好的，香草羊排。”老板娘一边念叨着，一边将其记下。这样一个带着萌点的清纯少女举动出现在如她般风韵十足的少妇身上，竟没有一点违和感“那您呢，奥古斯丁少爷。”她带着揶揄的语气问道。
　　“请称呼我为塞巴斯蒂安就好。暂时不需要，谢谢。”塞巴斯蒂安被高昂的价格吓到，想到他的父亲阿尔巴克若是发现自己的儿子在餐厅里一掷千金时的盛怒，他实则承受不起。
　　“不需要任何前菜吗？”老板娘礼貌地提醒。
　　“就…就一份蟹饼就好了。”
　　“好的，稍后塞申斯会代替我竭诚为您二位服务。恕我失陪。”老板娘鞠了一躬，随后妖娆而去，空留下高跟鞋与木质地板齐心合奏的进行曲。
　　“真是美炸了，炸得我渣都不剩。”亚杜尼斯喃喃地说。
　　“额…不得不说，的确没有夸张。”面对事实，塞巴斯蒂安只能附和。
　　“这应该就是这世间万物所能达到的，关于“美”的极限了吧。”亚杜尼斯歪着头，细细回味“那五官，那身段，嗤嗤。”
　　“你这人怎么这么猥琐呢，再这样我就向克里希汇报了啊。”
　　“别别别，克里希是克里希，老板娘是老板娘，这是两码事。老板娘美归美，美得把克里希爆得渣都不剩…”
　　“你丫怎么说话呢！那可是我妹妹。”塞巴斯蒂安抄起桌上的刀具，怒目而视。
　　“额额额，你听我说完。虽然老板娘美得把克里希爆得渣都不剩…”
　　“你再不把“虽然”后面的“但是”说完，我绝对拿着这餐刀割了你。”塞巴斯蒂安只觉得自己的底线被一次次地挑战。
　　“但是，她再美我也无非是欣赏欣赏而已。毕竟喜欢一个人，并不能光看颜值吧。一见钟情又不是见到每个漂亮的就都能钟情啊。区区一位老板娘，是动摇不了我对于你老妹儿天地可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心的。”亚杜尼斯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少见的严肃。
　　“你丫别没事装严肃啊，”塞巴斯蒂安为自己之前对于亚杜尼斯肤浅的看法有些内疚。“你以为你装得人模狗样我就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所以说，我就算常来这里欣赏欣赏老板娘的芳容也是没问题的了吧。”亚杜尼斯望着塞巴斯蒂安，贱贱地笑着。
　　“我不抽死你丫的我不姓奥古斯丁。”塞巴斯蒂安无奈地为自己刚刚涌出的内疚而心疼。
　　“真特么贵，血亏啊。”待二人用餐完毕散步在大街上时，亚杜尼斯向塞巴斯蒂安抱怨。
　　“你还说，难道不是你强行拉我过来的吗？”
　　“靠，那也不能说让我付全款就付全款吧，这下好了，又要去赌场捞一笔生活费了。”亚杜尼斯很是不满。
　　“下回我请你吃一顿总行了吧。”
　　“这就对了，”亚杜尼斯立即回复以往的状态，满不在乎地拍了拍塞巴斯蒂安的肩膀。“话说这酒挺好喝的，你快尝尝。”
　　“这味道确实还真不错。”塞巴斯蒂安吸了手中的le vieux temps两口，由衷叹道。
　　“那不是肯定的，你也不想这玩意多贵啊。每吸一口，我都觉得是在要我命。”亚杜尼斯望着手中的高脚杯，瞳孔里满是珍惜。
　　“那我得多吸几口，毕竟是你请的，我要好好珍惜回味。”塞巴斯蒂安为了气亚杜尼斯，一股气吸完了整杯。
　　“等后劲上来有你好受的。”
　　这也是塞巴斯蒂安在因酒劲袭来而昏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