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寻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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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升起的太阳，为大地披上缕缕霞光。
凰裳悠悠转醒，睁开眼皮，入眼是模糊不清的影子，她晃了晃脑袋，撑着眼睛打量起来。
周围光线并不明亮，她坐起身子左右转着脑袋。
这时，右手处传来一道冷淡又熟悉声音，这声音音调不似女子高亢，却也不像男子那般低沉。
“你醒了？我的衣服呢？”
衣服？
她挠了挠头，还有些迷迷糊糊。
起身环视四周，看到落在她的脚旁的一件外衫，蹲下身拾了起来，捏在手里拍了几下，抖落灰尘。
从略显昏暗的洞内望向发声处，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站着，虽看不清相貌，却能看到那一身傲骨，正背着手看着她。
像是下意识地动作，她半眯着睡眼，摊开外衫向那人走去。
待走到那人身旁时，她踮起脚尖，抬高手臂将衣服披上他的后背。
他有些意外，身子僵直。
她感觉到手下的肩膀和肌肉十分僵硬，后知后觉地抬头。
萧文漪……
望着那镶着金色辉光的侧脸，思绪渐渐回笼。
她……这是在山洞……
在三年前……
凰裳赶忙收回手，后退了数步。
直到退到了洞口，身体沐浴在倾泻的阳光中，她猛地重重咳嗽了几下，边道：“ 抱歉……刚刚没睡醒。”
“无碍。”萧文漪穿上外衣，系好盘扣，声线冷淡，“你收拾一下，我们得尽快找到回去的路。”
“好。”
凰裳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草药基本上用完，带上火折子同萧文漪启程了。
她先待萧文漪来到了昨日采到血龙果的草地，那片草地上百花争艳，五彩缤纷，可唯独没有血龙果的树株。
两人本是打算若有多余的果子，可以带回贡献给皇家或是作其他用，可左右寻了几遍，也没瞧见其他的树株。
萧文漪不由得给出了结论，“看来昨日是正好被你撞见了这株。”
凰裳也觉得自己运气够好，不然这几十年才结一次果的树株怎么就被她瞧见了。
“你怎的会认识草药？”萧文漪又看向蹲在一旁，往草地摸索的凰裳，问道。
她手中动作一顿，擦了擦额前的汗水，随口瞎说，“以前宫里头的太监教的，小时候身体不太好，顺道学了点，算是久病成医吧。”
凰裳了解的并不能算多，大部分都是在抓药等待时，看着药店伙计嘴里边念叨着药名，边从药柜中拿出相对应的药。
有段时间勾栏馆内生病的人不少，她去药店取药也算是轻车熟路。
萧文漪并不了解二皇女的童年，听她这样说，也不知如何继续，只得闭口，坐在树荫之下。
不知道是否今日的阳光太过狠毒，还是她昨日因血龙果的事情导致身体有些力不从心，她只觉得后背都在冒汗，且是冷汗，脸颊红烫，口干舌燥。
她停下弯腰寻找草药的动作，攥着手里找到几株眼熟的药草，站起了身子。
忽的，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凰裳捂着脑袋，按了按胀疼的太阳穴，喘了几口大气，脑门发疼、
萧文漪也注意到她的异样，起身道她身旁搀住她的手臂，右手抚上她的额头。
他皱了皱眉剑眉，低声道：“很烫。”
凰裳从清醒后一直以为身体无力是“走捷径”传功的后遗症，没想到还引起了发热。
与身体温度相同温热的手掌贴上额头，她感觉额前温度又炙热了几分，握着他的手腕将手拿下，她擦了擦额前的细汗，轻声道：“应当是昨夜流了一身汗就那么睡着了，这才发烧了，我嚼两棵药草便好。”
萧文漪收回了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道：“那你可有摘到药草，需要我替你找来吗？”
凰裳摇了摇头，脸色并不好，“只有伤药……我去找找看……”
说着她将药草放入衣襟内，四下张望起来。
萧文漪拦住她，双眉微皱，带着些鄙弃，道：“我看你还是好好歇息吧，否则等会药没找到，人先垮了，我还得再把你拖回山洞去。”
她的身子她了解，这个时候若是逞强乱动，只能是拖累了萧文漪。
凰裳也不推诿，仰首望向他，道：“你知道药草长什么样吗？比如车前草、紫苏这类药草，如果一种找不到用其他药草替代也可以。”
他脸上微微一愣 ，“……鱼腥草不行吗？”
“鱼腥草……也行，不过鱼腥草通常存在于河沟、积水的洼地等潮湿之处，你可能要返回山洞那儿去寻，而且……不一定会寻得到。”
“……”
萧文漪常年行军打仗，也受过不少的伤，向来都是军医取来药粉，由他自己或者天赐帮忙上药。
要说伤药名字他能报出十来种，可对于这种最原始的药草，他辨别不出多少。
他倏地抬眸上下扫视着她的情况，双颊发红，眼中带着血丝还有疲惫，暗红的唇色，他仿佛能感受到她灼热的呼吸。
不该如此才是，他昨夜分明……都……拥着她入睡，怎的还受了凉。
……亦或是伤口发炎的原因？
她昨日分明上过药，怎的还会加重引起发烧呢？
难道是因为血龙果的后遗症，加之伤口虚寒并发。
萧文漪眼中闪过恍然之色，很快消隐不见。
忽的，萧文漪背过身在她身前蹲下，用着习惯性的命令语气，简短道。
“上来。”
凰裳眼中惊诧一瞬，很快回过神，打量着他的后背。
“可……你的伤……”
昨日那素净常服，经昨日那群刺客们狠厉的招式下，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可见在常服内里的身体伤势也定是不轻。
若不是昨日是她亲自为萧文漪上的药，看到了那些伤口，今日他这般我行我素，跟个没事人一样，她定是得怀疑昨日昏过去几个时辰的人是不是他了。
凰裳话音未落，萧文漪侧过身看向她，眼中带着浓浓的鄙夷，“你当我是你那副柔弱的身子骨吗？”
这话堵住了凰裳后面还想客气的推辞，眼皮子跳了跳，心中顿时不快，升出了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但想到了他们之间的武力差距，她最终咽下这口气，负气似地爬上他的后背，努了努嘴，“那真是多谢萧将军了。”
她这声道谢是毫无诚意，萧文漪倒是不在意，腿上用力，站起身背起了她。
约摸一刻钟后，萧文漪带着她走了小半圈草地，一无所获。
忍着因发烧带来的不适，她两手撑在肩头，抬高上身在四周扫视，想快些找到药草。
这片地的草药并不好找，太阳愈发毒辣，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晒得汗流浃背，脑袋更是昏沉。
她抬头扫了眼太阳的位置，耀眼的阳光令她双目愈加胀痛，她揉了揉眼眶，心中暗暗想着。
找了一小圈都未找到药草，估计这片草地是没有她要的药草了。
要不还是先趁着时间充足，赶紧找到回去的路，只要回到府中，任何医女都能医治好她的病。
这么想着，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冲他道：“放我下来吧，这药先不找了，我们先抓紧找路出去。”
凰裳嗓子发哑干涩，落入萧文漪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他目光转动，嗤笑一声，道：“出去？如果你死在这了，就算我出去了也一样难逃一死。”
不论他在这次行刺中扮演何等角色，仅凭今日皇上因一只箭支就对他的忠心质疑，只要万俟凰裳死在崖底，他就算有命出去也会被降罪。
果真是应了母亲的话，伴君如伴虎。
“你……”
她那里有那么虚弱？
凰裳只觉得他这话另有所指，话堵在口中，不知如何反驳。
想着如今还得靠他帮助她找药和离开，凰裳索性闭口不言，自顾自地盯着草地。
萧文漪知道她定是又生了气，也不打算继续搭话，背着她继续在草地中走着。
搜寻间，萧文漪看到了一株他熟悉的药草，他单膝跪地，将凰裳放到一旁，拔下药草递到凰裳眼前。
“这个可以吗？”
凰裳闻声凝眸细看，眼睛忽的一亮，“薄荷？可以。”
看来她运气还不算太遭，再过不到几天就是霜降了，薄荷这类草本植物，下霜以前是不会干枯的，遇霜后，地面以上部分就会慢慢干枯。
附近没有水源，她擦干净茎叶后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
半晌后，凰裳吐出了薄荷叶的残渣，口中因薄荷的药性不再灼热，清新不少。
太阳越爬越高，凰裳估摸了下，快要午时了。
如果运气好他们能在天黑前离开崖底，反之……他们若是走的离这太远，只能林中另外找露宿的地方。
凰裳扶着身旁瘦长的树干，缓缓站起身，对萧文漪道：“药效没这么快发作，不过我感觉好了很多，我们现在赶紧出发吧，你走在前头，我会跟在你身后。”
萧文漪眉头皱了皱，倏地背过身蹲了下来，将后背对着凰裳。
“这底下路曲折崎岖，以你的体力容易走散，如果遇到那群刺客那么一切就白费了。”
的确，萧文漪说的有道理，无论从哪方面来想，对她都没有坏处。
本是想着找着了药便不好再麻烦萧文漪背她行走，可萧文漪都这么说了，既是两全之策，凰裳爽快答应。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寻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