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仙》兰子君1

5、千年之前

　　只听神仙对仙姑吩咐着。

　　“救我，救救我啊……”

　　听到这些对话，李泽惊慌极了。他不顾一切的一边磕头，一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他感觉神仙就是在说他。

　　他不想没救，他不想就这么死。

　　“今生天定，跟随你们前世的心愿，你们今生的一切上天早已做好了安排……”

　　大家都被他的这种突然祈求惊呆了，都不解的看着他在那里一股脑的磕头和念叨。

　　但李泽却是非常清楚的听到了。

　　神仙说的就是他，他非常的肯定。他磕头磕的更加虔诚了。

　　“还一直说自己是个粗人，不怕那些山精妖怪。还一直说什么自己胆大……”

　　“他这是做了亏心事……”

　　“不过，也好，我们今后就有嘲笑和开涮他的把柄了……”

　　看着吓的瑟瑟发抖，同时不停哀求救命的李泽。跪在后面的两人一边嘲笑，一边低头嘀咕着。

　　“神仙真这么灵吗？”

　　但说着说着，看到李泽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就像是一个受惊了的猫，遇到了主人的安抚，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一样时。他们两人中稍微细心一点的好奇了。

　　“闭嘴，低头，好好跪着！”

　　他们旁边，一直静静跪着的李柱发现了他们的异常，他轻轻的低声喝止着。

　　李柱扶着尽管苏醒但面色依然惨白、只是低头叩首的胡喜曼。

　　“哦……”

　　他们两人一震，立刻恢复了严肃和认真。

　　“这是你们三人之间千年的纠缠……”

　　就在三人各种私语的时候，神仙将李泽他们之间的各种纠缠说了出来。

　　千年之前，李泽名叫吴子凡。

　　“吴兄，恭喜恭喜！”

　　前面的一个意气奋发的少年才俊老远就拱着手。

　　“恭喜吴兄，贺喜吴兄，丹青妙笔，传闻天下！”

　　三人走近了，他还是拱着手，向主人吴子凡道贺。

　　一处清雅、素洁的小宅前，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客人，他们是气宇轩昂的主人吴子凡、意气奋发，刚刚得中解元的青年才俊陈柳以及仙风道骨，超然世外的支柏子。

　　“同喜同喜，陈柳兄中得解元，光耀桑梓。实乃吾辈翘楚，他日定当上门拜访！还望到时不吝赐教。”

　　吴子凡迎了上去，和前面进来的陈柳互相拱着手。

　　“客气客气！”

　　后面跟着的稍微年长一点的道长打扮的支柏子既不道喜，也不拱手，只是微笑着站在两人身后静听。但等吴子凡和陈柳相互恭维完了，两人还要说的时候，他倒好像是吴子凡和陈柳两人一样，居然接过了话头。

　　“哈哈，请进，请进！”

　　大家都很高兴，都打一个哈哈，又客气寒暄了几句，吴子凡就陪着他们两人一一入座。

　　“子凡兄，不速之客，莫嗔莫怪。”

　　就在此时，一个富贵之家少爷模样的人突然闯了进来。

　　“汉国兄，不迟不迟……”

　　吴子凡看到他，立刻起身迎接，一点都没有因为他无礼而生气。

　　“正好来了陈解元，还的劳烦你和支柏子作陪。”

　　吴子凡一边说，一边引导林汉国入座。

　　“陈解元……”

　　听到吴子凡这么说，林汉国这才注意到了宴席上都是什么人。

　　等目光扫了一圈，他确实看到了陈解元，他才惊讶中收了收得意和张狂。他的目光被陈解元吸引了。

　　“鲲鳐赋早已全城传遍，据闻还要刻板刊发，解元兄，实在可喜可贺！”

　　他一边作揖，一边向志得意满的陈柳贺喜。

　　“是吗？”

　　“应该，应该。”

　　“陈兄如椽大笔，真正是妙笔生花……”

　　吴子凡和支柏子立刻再次向陈柳贺喜。

　　“客……”

　　陈柳很高兴，但在这种恭维中，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他刚要向众人道谢，就被林汉国打断了。

　　“这等寒酸陋宅，委屈陈解元了。”

　　“我先代子凡致歉，明天正好十五，我邀请解元到我家，一来赏月，二来感谢解元光临吴家，还请解元兄不要退却。”

　　但就在三人的热闹中，林汉国不入坐却大声说了。

　　“这……”

　　陈柳看着吴子凡，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我来子凡兄这里叨扰，实在是因为子凡这里清净，也没有那么多的俗事，也正好借子凡画作的空透寄意，笔锋的潇洒随意进行感悟。以期学业进步，将来报效国家时，也能一展抱负。”

　　“子凡兄没有父母，我们几个尽管嬉闹，也不必拘束礼法，只有逍遥。”

　　“如果去你那里，打扰伯父伯母不说，到时肯定是人来人往，讲究各种礼节……”

　　“只是热闹，没有逍遥，对于学业，更无丝毫增益。”

　　不知道是陈柳的性格就是那样，还是他被林汉国激怒了，他的话中刀剑齐下，一点都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上好人家，当然就要礼至宾主，要不然，我们岂不白学《礼》……”

　　林汉国被陈柳呛白，一时有点尬尴，但他稍微定了定神，立刻就有了借口。

　　“既然陈解元嫌弃敝宅，不肯屈尊，我也不再强求，只恐子凡兄招待了解元，自己一家却要紧腰素食了……”

　　林汉国也自有脾气。似乎是感觉到他失了面子，他一句话就将尴尬转移到了吴子凡身上。同时也对陈解元进行了警告。

　　“不怕，不怕……”

　　吴子凡还没有说话，但一副高人模样静静听着的支柏子说话了，他似乎是在劝和。

　　“吴兄新做仙狐侍柳图买了一个好价钱。够他一家和我们一年的聚会使用。”

　　支柏子一边摸着胡须，一边声音洪亮，略带嬉笑的说着。

　　“狐狸侍柳？”

　　谁知，听到支柏子的劝和，林汉国并没有顺着支柏子的梯子下来。他一边说，一边抖了抖手中用锦布包着的大家以为是贺礼的东西。

　　“啊！是你买的？”

　　陈柳见到他手一扬，就露出了一幅画，他惊奇中确认着。

　　“！”

　　这下，吴子凡甚至支柏子都愣住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是林汉国买了画。

　　他们都惊奇不解的看着林汉国。

　　“世人都说吴子凡狐狸画的好……”

　　看着三人疑惑不定的样子，林汉国语气稍微软和了点，但却显得得意十足。

　　他一边介绍一边慢慢展开画作。

　　“狐味骚臭，喜欢画狐狸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思。”

　　画打开了，但却不是狐狸图，而是一幅病病夭夭弯弯曲曲的竹子。

　　整幅画都是竹子，虽然也有淡浓远近，雾霭重重，但更像是狂风暴雨刚过，竹子承担不了头顶的重压，马上就要伏地了一样。

　　“怎么样？”

　　“我这幅洗雨流竹也不比子凡兄的妖狐侍柳差吧？”

　　“虽然是技艺不同，但就成就而言，即使是陈解元的鲲鳐赋，恐怕也是不遑多让吧？”

　　其实，等林汉国稍微展开画作，陈柳三人就已经知道不是吴子凡的东西。他们就已经收回了他们的好奇。

　　只等他说完了，大家就要开始宴席。

　　但听他说了这么多，也不见他有停下的意思。

　　支柏子倒没有什么表示，他依然淡然静听。但刚刚中得解元，正在意气风发的陈柳不高兴了。

　　“林兄……”

　　吴子凡的宴席被林汉国这样无端打扰和一再的呛白，吴子凡不好受，又看到了陈柳的不耐烦，但等他决定开口是，却被陈解元抢先了。

　　“生在富贵之家，上当以报效国家，下应以光耀门楣。”

　　“凭知书达礼明示邻里也是为人一世。”

　　“实在不行，也要以修身养性为本。”

　　“某虽不才，也对丹青之道略有心得。在余看来，用笔用墨容易，陈情达意简单，最难的是将自己的意境抱负都寄托其上。”

　　“画分三等，一等意境跃然，二等技艺娴熟，三等小孩涂鸦。”

　　“意境亦有三等，上等明性修为，中等表情达意，下等昏餐露宿。”

　　“细观你的画作，竹骨已做柳风，虽已经历小风小雨，但早已头脚倾覆。远处，云雾未散。大雨及至，以此等病弱纤竹，怎能获得余生。”

　　“反观吴兄佳作，老柳畸驱，但毫不阻挡勃勃生机，大风逆袭，也只是柳枝飞舞，反倒助了柳的雅兴……”

　　“你说狐狸骚臭，那是你遇到了骚臭狐狸。”

　　“吴兄狐狸，却是妖娆纯洁，尤其是那一身泛着光泽的纯洁皮毛。和那面对狂风依然安然浅睡的闲适，更是仙气弥漫，让人羡慕。”

　　“整个画作浑然一体，老柳和狐仙相得益彰。”

　　“吴兄是山林之趣，林兄是无病呻吟。”

　　陈解元说的刻薄了。尤其是最后的呵斥，更是给林汉国一点都没有留面子：

　　“技艺简单，但意境更大，吴兄还有进步的空间，他日臻至化境，必能青史留名。林兄嘛，就是寒蝉晚秋，冰霜遇夏，到此为止了。”

　　林汉国似乎是完全没有料到陈解元会如此不客气。意识到不好，他顿时就面颊涨红，困窘难堪。

　　他想发作，但到底是顾虑到陈解元的解元身份。

　　他要抓狂了。

　　下章，缘起，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