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Monster》二货梦子

3、叁、不安

　　火焰、灰暗，又是这个地方。我无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怪物！你这个怪物！怎么还不去死！”
　　“都是这个怪物的错啊……都是因为他我的妻子和孩子才会……才会！”
　　“烧死他！烧死这个怪物！只有烧死他，我们才能被拯救！”
　　“烧死他！”
　　“烧死这个怪物！”
　　人们凄厉尖锐的怒吼不绝于耳，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在眼前不断浮现。没人愿意相信自己，没人愿意站出来质疑这毫无根据的仇恨。

　　华美的大厅里，小小的孩童正无忧无虑的独自玩耍着，大厅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位俊美的青年。
　　“大哥哥，为什么小四不能从家里出去呢？”小小的孩童欢快地扑到青年的怀里，忽而问起，抬头疑惑的看着一脸温和的哥哥。
　　青年的眼神暗了暗，心疼地摸着孩童的头，用温柔的声音哄道：“因为外面有一群可怕的怪兽，小四现在还是个小孩子，要是出去的话会被吃掉的。”
　　孩童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哥哥！救我！”
　　“哥哥？看看你的左边吧！”
　　左边？我迷茫的看过去，只有三具熟悉至极的焦尸。
　　哥……哥？

　　“哥哥！”我猛地坐了起来，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气，冷汗涔涔。我无言地捂住心口，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仇人都不在了，但仇恨和绝望却仍然是新鲜的。
　　所有人都不在了，我却还活着。
　　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
　　看向被放置在一旁的刀，刀尖锋利，看起来很轻松就能划破皮肤。
　　我强撑起疲软的身子，走向那把刀。我是带来不幸的存在，我的眼睛是不祥的象征，我的恩人可能会因为我而死去。
　　只要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这么想着，我伸出了手。
　　“喂！病人就给我好好回去躺着！”还不甚熟悉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开，我错愕的转头一看，是昨天那个叫达旦的欧巴桑。
　　她手上端着一碗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给谁吃的。我没有说话，乖顺的回到了床上。达旦把粥放到了我手边，我沉默的端了起来。
　　粥是特意凉好的。手上的温热这么告诉我。除了哥哥们以外，初次面对他人的细心，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想道一声谢，简单的两个字，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音。
　　“不用道谢。乖乖吃粥吧。”达旦好像看出了我纠结的内心，没好气的说道。我拿起勺子，依言喝起了粥，一言不发。
　　达旦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到她在观察我，不过也无所谓了。“你是叫……四？对吧。”达旦突然出声，打破了沉默。
　　我奇怪地看着她，点了点头。不是昨天才自我介绍过吗？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昨天不在啊！是萨博告诉我的啊！”达旦一下炸了，我心下了然，抱歉地看着她。
　　“……唉，不管这个。”达旦好像有些无奈，她从背后拿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赫然是我的照片，下面还有我的名字，和8000万这个数字。很明显了，这是我的通缉令。
　　“这是你。”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之前的事，冷漠道：“所以呢？你要把我交给海军吗？”
　　“呵。”她愣一下，随即冷笑了一声，“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山贼。想要什么就用抢，干嘛要循规蹈矩的给海军送通缉犯。”
　　我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心情难得有那么点好，挑眉问道：“哦？这么细心的山贼？”
　　“喂！臭小子说什么呢！”达旦一点就炸，“要不是那个该死的无赖海军，我怎么会在这里照顾一群小屁孩！三个还不够，又来了你这么一个嘴毒的小鬼！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哈哈哈……”见她这样，不知怎的，心情奇好，我不自觉地笑了出声。
　　一时间，不论是达旦，还是刚回来的三人都石化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我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尴尬，淡定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啊……”萨博最先清醒过来，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回来就看到小四第一次笑，我们运气真好啊！”
　　艾斯一本正经地走到了我面前，伸出手，做了一个大大超乎我意料的举动——他居然开始拉我的脸！昨天那个怀疑我的人呢？吐出来！
　　“你，居然还会笑啊！”艾斯突然看着我的眼睛说。
　　……哈？我抽了抽嘴角。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不会笑的面瘫么！
　　“哈哈哈！艾斯你太笨了吧！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会笑呢！艾斯，大笨蛋！”路飞闻言，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你说什么！”猛地清醒过来的艾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傻，脸上不觉有些烫，抡起拳头就和路飞打成一团。
　　萨博一开始是上去劝架的，后来一不小心被两个人揍了一拳，友善的笑着加入了打架。
　　我看着这幅光景，思绪飘回了几年前，大哥和三哥也是不对盘，二哥充当和事佬。他们虽然会吵架，会争斗，但感情却也是真的很好，打架都带着笑，而自己在一旁乐得开心，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们平时都这样吗？”我问道。
　　“是啊。又笨又冲动的小兔崽子。哼！”达旦嫌弃道，端起盘子离开了房间。
　　又笨又冲动吗……我想起了为了自己，义无反顾地与村民争斗的三位哥哥。鼻子一酸。
　　一切，都没了……
　　我安静地看着他们。但是只要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就会想起自己的三个哥哥，心里很痛的同时，又很开心能看到这种许久不见的光景。
　　为什么呢？我拟心自问。
　　为什么看着他们就觉得很开心呢？明明清楚他们是好人，而自己，只会给他们带来灾难。为什么不干脆当着她的面自杀，为什么要觉得身体不便而留下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演给我看的呢？那我如果不死，如果不离开，就还会在变得那样痛苦？不，不会的，他们不会的，他们不会的！我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心惊。但是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快速滋生，成长。
　　不，他们会的。恶念一瞬间充斥了我的内心。
　　而正在打闹的三人并没有注意到，在小四过长的刘海下，恶魔妖异的血眸闪烁着不详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