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医小妻》幼发拉底河

3、提亲

　　等白露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众人的身影了，白露有一点点说不明道不清的失落感，然后转身又踱步回去，先去了河边告诉父亲午饭晚些的事，白露瞧着这初春河岸边的景象，一派生机，河边的亩亩麦苗像一块又一块的绸布，就像，就像那大夫身上的青色长衫，虽不贵重，却令人赏心悦目。
　　白露想起与青衣唯一的一次见面，有些神摇意夺，若是，若是嫁给他，还是不错的罢。可是，若真的嫁出去了，父亲又该怎么办呢。白露是决不相信村里大夫说的什么，自己父亲已经药石无医的鬼话的。白露未尝没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想法，再说，那青衣不是医术出众嘛？或许他就能治好父亲呢？白露心里怀揣着这个希望，又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来。到时候自己出嫁，父亲又病愈，岂不是好事？
　　惊蛰这天，白露卯时就起床来，打理好自己的仪容，又在灶上熬好一锅稀粥，撒了些去年存下的玉米籽，又拿扫帚把前院清理了一番，拔了墙缝里的野草，天已经敞亮了。
　　白露把粥盛好，又捞了一盘陈年的泡菜，一齐端到父亲的卧房，父女俩一起欢声笑语的吃完了饭，白露收拾好碗筷，扶父亲躺下，刚想再去打两桶水回来洗衣裳，就被父亲训斥，今天有人上门提亲，姑娘怎可出去抛头露面。
　　白露怕父亲生气伤身，只得回了房，屁股刚刚挨上床边准备补枕套，就听见外头陈娘子的笑声传进来，像是在夸人，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如珠落盘的清朗答谢声。想来就是青衣了，白露只虚虚瞧见过他一眼，如今早模糊了，想把房门开个小缝看看，又想来父亲说女儿家要端庄矜持的告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了，拿起了绣花针。
　　只是绣的心不在焉，支棱起一只耳朵听他们说的话，可惜白露的耳朵不是太灵，房间又离他们说话父亲房间太远，听了半天，也只听得几句莫名其妙的：“是吧，我挑的”，“那还能有假？”，“这可真是天造地设的呀！”。白露听到这句天造地设半是羞涩半是喜悦，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还未等白露补完枕套，就听见陈娘子和王媒婆等人向父亲告辞了，白露到底是不好意思，又在闺房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出去，刚刚走到父亲房间门口，就听见那清朗的声音正在与父亲交谈，白露只楞了一下，就晓得了，这亲事，怕是成了，大周的提亲习俗，向来如此，一般以吃饭与否表达提亲结果，只是自己家中无女人，这才一直到现在都未开始做饭，白露欣喜，悄悄退开，去了灶房，把青家带来的一扇排骨和着萝卜炖上，又小炒了一个甜瓜丝，又把昨日在李家大小子手上买来的青鱼蒸上，想了想，还是又拌了一盘紫苏，这样，也差不多，父亲病着食不得腥辣，自己胃口也小，只青衣一个人吃这些，应该是足够了。
　　这厢白成鼎也对青衣甚是满意，只与他聊了半晌，就看的出，是个博学多才，出类拔萃的男子，只可惜从了医，若是专心于功名，怕早已是举人之身了。不过，也好，从医更稳妥些，要是当真考了功名，哪里还能看上自己女儿。
　　午时，排骨汤已经散发出浓郁的肉香，青鱼也蒸的软糯。白露自己挑了些紫苏和甜瓜丝坐在灶台边三下五除二扒完两口饭。赶紧把菜都端上桌，又盛好饭。在房门外唤了父亲吃饭，为了提亲时女儿家不可露面的规矩，躲回了房。
　　白成鼎和青衣早闻得灶房传来的靡靡肉香，都有些意动。只是白成鼎守着规矩，没说让青衣去堂屋等餐。青衣又是准女婿，岳父未曾发话，也不敢乱动。是以，两人一直在屋里说到口干舌燥了都，就等着白露回了闺房，两人才好出去，喝口汤，填填肚子。等到白露终于在外头唤他们用饭时，白成鼎才施施然的让准女婿扶自己出去吃饭。青衣自然是惟命是从。
　　待行到饭桌前，青衣才总算是晓得这陈娘子对白露推崇备至的原因之一了，几方再普通不过的菜，偏生被她弄的鲜亮欲滴，不消吃，也晓得必是美味了。青衣吃了饭，又与白成鼎商议了下聘的日子，因着白成鼎的身体，一切简便行事，这聘礼青如是早早就为青衣备下了的，只要再添些吃食酒水就行了，也就约定好三日后来下聘。
　　青衣向白成鼎告辞离去，走到门口又有些莫名的回头望了一眼，说起来，自己还未曾见过她，不知她的人是否与她做的菜一样鲜亮欲滴。意识到自己想的歪了，青衣不敢再停留赶紧走了，真是辱没了文人的气韵，竟对一姑娘家想入非非。
　　白露出来收拾碗筷，却见东西都已清洗好归置在灶台边了，自己父亲身体病着，那应该就是青衣做的了．．．白露摸着那几只碗，手有些发烫，心里也乱哄哄的。进去服侍父亲午觉，又得知了自己未来夫君虽从医却文采出众，俊朗无双，心里更是欣喜。
　　下午，白露去隔壁陈娘子家寻比自己大２岁的姐妹，琢磨绣几床新鲜花样的被子当嫁妆。白露敲门，来开门的是陈娘子，一看见是自己，就对着自己好一番打量，笑眯眯的，颇有一番调笑的意味，开口笑道：“哟，露儿今儿是来找珠儿绣嫁妆的吧，怎么，你陈婶子给你找的亲事好吧，我家珠儿都没你的好呢”。白露羞红了脸，不知道怎么答，只结结巴巴的说：“怎么会呢．．珠．．珠儿．从小和他表哥青梅竹马，是再好不过的了，婶子可别取笑我了。”　陈婶子瞧小姑娘害臊，更是直接得寸进尺的，拉住了白露的手凑近白露耳边说：“听说这青大夫他们村哟，个个大姑娘都想嫁给他呢，露儿可真是有福气。”白露平日里都养在深闺，除了父亲没病每日为父亲送饭去田里，几乎没出过门，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调笑，忙抽开陈婶子握着的手塞了一把带来的桑葚给陈婶子就提着绣具逃也似的进了珠儿的屋。
　　珠儿比白露年长两岁，定的娃娃亲，就是珠儿的表哥，秋天就要出嫁了。白露进去的时候，珠儿正在整理她的妆台。瞧见白露这般急冲冲的进来，脸红得唱戏的一样。她也在里面听见了自家娘调笑白露的话，看着白露的眼光意味深长。
　　白露现在真真是无地自容了，这两天红的脸比以往两个月都多！
　　白露觉得珠儿这般无言的戏谑可比刚才陈娘子的直白话语厉害多了，伸手作势要打她。“好啦好啦，我不瞧你了还不成吗？看你两眼就要打人，那以后嫁了你那大夫夫君，难不成还不准他瞧你？”珠儿嗔怪道。白露自知说不过，不理她，自顾自坐下来绣自个的被面。

作者有话说

　　真的是绝望了．．．．换了两个小时的文章封面，都不对，搞得我连字都没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