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良》透明的人

6、第六章

　　睡的迷迷糊糊的小玄良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吵醒。他看了看咳嗽咳出血来的孔原福，急忙把水递给孔原福。孔原福含了一口水，吐出来的却是暗色的血水。
　　小玄良看着地上的血水，也不说话，就冷冷地盯着孔原福。孔原福被他盯得一阵不自然，开口解释道：“其实，我本来以为能撑过两年，没想到它来的这么快。”
　　小玄良终于开口：“你这什么病？能治好吗？”
　　孔原福无奈的叹口气，“我这是心疾，能治好我的人已经不在了。”说完 ，又是一顿咳嗽。孔原福边咳边说：“咳，我怕是，咳咳，撑不过三日，咳，这几天我，咳咳，我可能会，咳，有点嗜睡，咳咳咳，你不用，咳咳咳，一直陪着。”
　　小玄良只是静静看着，也不说话，直到孔原福再次昏睡过去。小玄良因为孔原福命在旦夕，也没怎么吃饭，就坐在孔原福旁边，等着他醒过来。
　　两天过去了，孔原福偶尔清醒过来，但没过多久，又昏睡过去了。小玄良就陪在他身边，起初还吃一点饭，到最后连饭都不吃了。就坐在草席边，静静地看着孔原福，反复的看，像是要把孔原福的样子刻入脑海中。
　　第三天了，小玄良瘦了，孔原福已经瘦到只剩皮包骨了。午时，小玄良忍不住，出去方便了。回来看见，孔原福站了起来，看到小玄良回来，还笑了笑。
　　小玄良愣了愣，这像什么呢？回光返照。孔原福先开口，“孩子，过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讲。”小玄良快步向前。
　　孔原福拍拍小玄良的肩膀，“孩子，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放弃替你爹娘报仇，但以你现在的能力，连仇人都不知道，谈何报仇呢？”小玄良点点头，表示明白。
　　“孩子，你的努力，我也看在眼里。其实，我并不赞同你把报仇看得太重。”小玄良坚定的说：“我此生唯一想做，无论如何也要做成的事，就是替爹娘报仇，亲自杀了污蔑我爹娘清白的人，谁也不能阻止我，包括你。”
　　孔原福看着固执的小玄良，有些无奈，但坚定了把消息告诉小玄良的决心，“孩子，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先皇的影卫，本该在几年前死去的我，从宫中逃了出来。在小河边被人救起。之后，我隐姓埋名，乞讨了一两年，直到在山洞中看到你，将你救起。”
　　小玄良听了，心中五味杂陈，有太多的问题，不知先问哪个。“那你的心疾是怎么回事。”
　　孔原福眼中有一丝痛苦闪过，“啊，那个心疾啊。曾经，我也有个挚爱的人，有个可爱的孩子。但她为了延长我的寿命，牺牲了自己。没过几年，孩子也夭折了。可能那时候，就有心疾了吧。”
　　小玄良知道自己是触动了孔原福的伤心事，“抱歉，我不知你有这么坎坷的过去。”“没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孔原福摆摆手。“那，这么样才能成为影卫？”小玄良问道。
　　孔原福郑重的说：“孩子，我再次提醒你，我并不建议你走这条路，因为踏上了这条路，你就不能再回头了。”小玄良点点头，“我明白。”
　　“唉”孔原福叹口气，“其实，我记得，我当年是在南市乞讨，被两个人拦住。他们问我，想不想过好生活，我当然回答想了。于是，他们带我来到一个四合院里，之后的事情，我也不太记得了，然后我就成为影卫了。不过，过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他们影卫选人是不是还是在南市找人。”
　　小玄良低头寻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刚说的延长寿命，是不是和影卫有关？”
　　孔原福惊讶小玄良的敏锐，点点头，“是，当时被成为影卫的几人，要么哄骗，要么强迫被喂下了一种名为“忠此生”的药，这种药的解药只有皇帝有，也不能说解药。其实被喂下药时，寿命就已经减了一半。每三个月，皇帝才会给解药。如果你三个月后，没得到解药，那你就会活活痛死。正是这种药，每代影卫才不敢背叛皇帝。我这样说，你害怕了吗？”
　　小玄良摇摇头，“我既然已经决定报仇，就不会因为这个药，而害怕。”
　　孔原福笑了笑，突然吐了一滩血。小玄良连忙扶住孔原福，孔原福摆摆手，“如果，咳咳，我死，咳咳咳，死了，就，咳，把我埋，埋在这，咳咳咳咳，这里吧。这里，咳咳，是我，我和她，咳，第一次，相遇的，咳，的地方。”
　　“好。”小玄良答道。孔原福笑了，渐渐的没了呼吸。小玄良看着连死都带着笑的孔原福，也绽放一个绝美的笑。
　　明日一早，小玄良收拾好东西，看了眼孔原福的墓，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孔原福的墓上写着：孔原福之墓，儿玄良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