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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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赛打得很流畅，赢得也很轻松。说实话，流川不清楚仙道的那句话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他只知道对于任何一场比赛，自己从来都是全力以赴。
从更衣室出来之后，一大群记者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不停闪烁的闪光灯晃得流川眼睛生疼，采访的话筒更是快要伸进他的嘴里。
“流川先生，请问您对这场比赛的胜利有什么看法么？”他竟是在这一瞬间无缘无故地想起了自己好像也曾被这样问过，那个时候他给出的答复是什么？“没有看法”还是“理所应当”来着？
当时流川也是被数十位记者围着，下一刻便被追问自己和仙道究竟是什么关系。经纪人在旁边拼了命地比“no”，他仍是透过人山人海看到了笑得甚是好看的那人。那种笑容十分具有感染力，于是流川也一同跟着笑了，低下头对着伸来的话筒说：“他是我的恋人。”
不远处数道亮光猛地刺入他的眼里，将周遭的一切照得无比明亮。流川在这一刻忽然回忆起了所有被自己遗漏的细节，没有任何理由地。
许多年前在神奈川与仙道偶遇的那天，那人曾经向自己发过这样一条短信——“如果我去美国了，你会收留我么？”看到消息的他几乎第一时间回了“我会”，打字的速度是前所未有得迅速。
阿枫睡着的时候，仙道一边摸着它的毛一边扭头同坐在沙发上的自己说，其实这只黑猫是他捡来的，因为觉得很像流川，所以才取名为“阿枫”，在两人没有联系的七年时间里，它一直起着替代自己的作用。
面对厨房里突如其来的表白，那人戴着湿漉漉的乳胶手套径直走了过来，在流川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了一句“好，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
流川抬起头，透过人山人海向外面望去，但没有同那时一样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甚至连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有看见。
仙道，你现在在哪里？
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突出重围，却被死死拦在人群里面，进退两难、动弹不得。守在门口的保安见状立刻冲了过来，双方拉扯中有人不小心打中了流川的后脑勺，他的眼前猛地出现了一片纷繁复杂的迷乱，随后听见的便是女士们发出的尖叫。
混乱的现场、刺耳的音量、剧烈的疼痛……这种糟糕的经历流川以前仿佛体验过好几次，他伸出手想要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任由身体软绵绵地倒下，砸在冷冰冰的地上。
恍惚之中，流川似乎又做了一场梦。梦里四处都响着无处闪躲的鸣笛声，他的世界里充满了一片猩红的血色，睁开眼后却只看见了漫无边际的白色。仙道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然而他却望着来人慢慢开口，语气里满是生人勿进的冷漠：“你是谁？”
那一瞬间仙道的脸上充满了数种复杂的感情，他瞪大眼睛愣了片刻，像是一时半会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然而最终他还是回归于平静，在一片寂静中找回了说话的勇气：“我叫……仙道彰，应该算是……你的朋友吧？”
下一刻流川便看见自己杵着拐杖，在屋里来回奔波，焦急地翻找着东西。仙道站在楼上，对他说着“别再找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有的是时间”，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他却全然不顾，发了疯地想要寻回失去的记忆。
这场梦持续的时间不算太长，梦境的最后一幕是经纪人和仙道站在他的病床前，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不太清。两人像是在对话，然而声音有些轻飘飘的，他费劲力气才能勉强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是第几次了？”“第三次了。”
“上上次是车祸失忆，上一次是钝器致伤，这一次是头部受创。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很有可能某天早上醒来就会不记得你。”“嗯，我知道，医生已经告诉我了。”
“即使这样，你还是要不停地帮他找回记忆？”“是，我答应过他，会一直陪着他的。”
之后经纪人像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转身离去。仙道还留在病房里陪着自己，但流川实在是太困了，他的五官开始变得不再灵敏，大脑也好似不再运转。最后他再也支撑不住沉甸甸的眼睑，昏昏沉沉地继续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流川终于自一阵天旋地转中慢慢醒来，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厉害，随时随地便要炸开一般。他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再度睁开之时，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
桌椅、床铺、墙壁……四周都是一片纯净得不能再纯净的白色，他终于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是在医院里面，然而无论如何，始终回想不起被送来的原因。
床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沙漏，里面的沙子看起来细腻而且干净，此时此刻正沿着微小的洞口，向下缓缓地流着。流川无所事事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就在以为时间快要静止的那一瞬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进来的是一个有着刺猬头的男人，神情看起来有些疲倦，但那人还是在瞧见自己的时候，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醒了？”
他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确认没有留下此人的印迹，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变得生冷：“你是谁？”眼前的男人闻言嘴角平了几分，但还是很快便勾了上来：“我叫仙道彰，是你的朋友。”
娴熟的样子仿佛已经将这句话反反复复地说过许多遍。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