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酝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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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修炼，日渐消瘦。
——怀旻语。
仔细读完《衍法道诀》的怀旻，成功记完身体内几百个灵窍穴位、经脉走势，终于可以踏上修炼的道路。
——师父，你怎么没跟我说，修炼这种事，是会上瘾的啊！
吸收灵气，在体内运行周天，最后归于丹田气海，那种身体越发充盈自在的感觉，让怀旻忍不住想出去跑几个圈再翻几个跟斗——虽然后者他不会。
然后怀旻忽然灵光一闪，飞奔向师父，说要学武术——哇，如今这个小短腿的身体竟然也能跑得这么快，改天换日啊！再快一点我是不是能飞起来？略略略。
是时候学武术了！准大侠怀旻如此决定。
惜旸扶额：“你这个一天想学一个东西的新鲜劲什么时候才过去。”
说罢丢给他一个玉简：“喏，你昨天嚷嚷着要学的阵法，初级阵法先好好记下来琢磨，基础打好了才有以后。”
“师父，武术的玉简又要明天才能有吗？”越发适应这个小短腿身体的李曜似乎因此恢复了一些孩子心性，逐渐摸出了惜旸对撒娇的自己没办法的性子——当然，仅限于不算重要的事。
“哼，为师现在又没有——”为了防止怀旻这个“小屁孩”出去惹事，或者说惹事被欺负，惜旸又定了一个规矩：快到筑基之前不准出旸峰，“你要我凭空把它变出来吗？”
逐渐摸清惜旸性格的怀旻嘻嘻笑：“没有的师父，劳烦您辛苦了！”
“这小兔崽子，就求人的时候话最好听。”惜旸的小声嘟囔怀旻当没有听见。
“行了，你好好修炼琢磨吧，为师还得想想从哪弄来这东西。”说着惜旸摆摆手，捋着胡子走远。
“师父慢走！”怀旻挥挥手，然后重新回到自己打坐的地方。
沉迷修炼，就连打坐久了腿麻都慢慢习惯——现在，好像已经不太麻了？
——想来是帅气的我已经习惯了它——练气初期富有热爱学习的怀旻如是说。
伸了伸懒腰，怀旻决定边看看阵法，边溜到半山腰去玩耍一番。
距怀旻引气入体已经过了五六日，如今成功进入练气初期的怀旻无意中溜达到一片漂亮的翠竹林。
也许正是仙山仙草之故，那片竹林硬是让怀旻瞪直了眼睛，呆呆地沉迷其中，让过来找他的惜旸疑虑他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幻境。
醒来的第一件事，怀旻大喊：“师父！我要住在这里！”并抱着一根竹子不愿放手。
惜旸努力想把这个小兔崽子扯下来，又怕下手太重：“你是不是傻的，你以后有自己的洞府，种他万顷竹林都没关系啊！”
“我不！”怀旻抱着竹子嚎，“我第一次见到它，就在这里！曾经沧海难为水师父你知不知道！”
惜旸继续扯：“你小子真的是傻了，这半山腰灵气没有山上足！”
怀旻忽然没声了，自己放手站定，可怜巴巴地看着惜旸：“师父……那我以后真的可以自己种一大片竹林吗？”
“成成成，”惜旸摆手，“你以后有地方了，种上一万顷也没人管你。”
“那师父……”怀旻继续可怜巴巴，“以后我没事可以来这边玩吗？”
看着如今会撒娇的小徒弟，惜旸就是想拒绝也觉得心软，他转过身去：“你想来就来吧，但不可耽搁修炼。”
“好！”怀旻欢呼一声，挑上惜旸的背，“那师父我们回去吧！”
惜旸心里笑骂这臭小子，边唤出他的本命法宝源青剑，载着这个也许哪天就上房揭瓦的“小兔崽子”回到山上。
十几日后，道一门。
“师兄~”白若愉快地推开门跳进白枢的房间，此次正欲写些什么却还没落笔的白枢没再手一抖。
“师妹，什么事？”白枢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转身看她。
“师兄，川师弟这会忙，托我来给师兄传达一点新的消息！”白若笑得很高兴，在白枢的点头之下道，“衍枢宗新入门的那个亲传弟子怀旻，入门的第二天便引气入体，如今不到一个月，很快就要练气中期了！”
白枢稍扬了扬眉，道：“看来虽然资质只是尚可，这个怀旻悟性应当不错。”
“是的！”白若点头，她今天的小发髻也一摇一摇的，“据说怀旻应当和黎师兄差不多大！我问过我师父了，她说她觉得这个怀旻若是不出意外，以后应当能继承惜旸长老的位置。”
“嗯，”白枢嘴角稍微扬了扬，“虚师叔说是如此，那大概就是如此——师妹还有什么事吗？”
“嘻嘻，有的，”白若狡黠一笑，“情师伯在无益殿里等你。”
无益殿，是道一门内收藏宝物奇物之处，寻常弟子不得随意出入，哪怕是七位亲传弟子也须得禀报师长方可进出。唯有掌门和六位长老进出相对随意一些。
“师父，”走进那琳琅满目的奇物阁，白枢看见那个站在一堆奇形怪状物品前的男子，“师父，有什么事？”
霄情看到弟子，笑了笑，让他摊开手掌，将手中许多奇怪物件放进他掌心。
“师父，这是……”白枢低头看那些奇形怪状的物件，认出多是洞府钥匙。
“奇物阁里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物件，”霄情笑得温柔，“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把它清一下。如今你几年之后要前往迷花秘境照看门内弟子，我便想着把你去了不会太凶险的秘境洞府钥匙都找出来给你。”
“师父……”
霄情打断了他的话，继续微笑道：“不过我可只帮你找了出来，这些秘境洞府到底在哪，还需要你自己花心思寻找。”
白枢认真点了点头，将这些钥匙收入乾坤袋中。
“那你先去吧，”霄情伸了个懒腰，“这些清出来的奇怪物件我还得分门别类放好。”
白枢抿唇，点点头，转身出了无益殿。
无益殿距霜隔山脉最高峰，掌门大殿所在的无霜峰并不远，白枢没召出飞剑，有些走神般慢慢在霜隔山脉的大雪里走着。
通往掌门大殿的每一条路上都有一座亭子，他师父下令建的，说是无霜峰上雪景独好，没有亭子赏雪却是可惜了。
雪积在扶栏上，已经很厚了，白枢一挥袖子，清出一块靠山崖边的位置，坐下，转身，呆呆地看着风雪，以及风雪中的霜隔山脉。
他想了很多，他又好像没想。
整个道一门，霜隔山脉，他真正亲近的不过十三人，他的师长，他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
如今他觉得，总是前往掌门大殿处理事务的师父，这景致，零落得让人害怕。
他修亭子，是不是为了凝碧师娘；师娘她是不是爱看雪景；她是不是喜欢坐在亭子里看风景；她……若是还活着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她……若是还活着就好了。
白枢忽然觉得非常难过，他好像经历过这么多难过，又好像从未经历过。
他未来将像他师父一般挑起道一门，但这霜隔山脉这么大……与他亲厚之人，不过十三人。
其他的弟子……他是“不世出的天才”“未来的道一门掌门”“性子稳重冷淡，不可以稚龄轻视之人”，哪里，哪里还有多少“朋友”。
……他、他去哪里，也不过继续前路，挑起他的、他师父的、他师长和师兄弟姐妹的道一门；修道；更甚者，挑起整个修真界。
……所有人都与他以厚望或者仰望。
……他还有事务未完成，须得回去查定这些洞府秘境的位置，以及确定有无记载。
定了定神，这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唤出自己通体霜白如雪的飞剑，飞入那霜隔山脉的满天风雪之中。
孩子心中还盘亘着一个念头：下次，同师父说说罢。
“竹林啊竹林，你为什么这——么——大。”穿着浅青色内门弟子服饰的怀旻又偷闲跑到了这片竹林，踢踢踏踏地散步。
惜旸原本还有些担心，但飞上空中发现这竹林不知是否是前人栽下，隐隐呈一个聚灵阵的排布，其中竹子受到聚灵阵滋养，品相极好。如此惜旸便放心了，他想着怀旻许是对阵法当真有非同寻常的天赋，认不出阵法却会被吸引。
竹林当然不会回答他，他自顾自嘟囔：“不知道这个世界有熊猫没有，如果有，这里大约是天堂了。”
“可是啊，”怀旻特别自在地双手抱在脑后，踢起黄的绿的都有的竹叶，“给熊猫吃了，就不好赏了。”
“还是就这样吧，极好的。”不知道先前踢踢踏踏翻起了多少竹叶，怀旻拍拍手，仰着头看天空，准备回去，结果被绊了一下，“啪”地摔了个脸着地，摔在不知凡几的竹叶上。
倒也不疼，就是感觉很丢脸——还好没人看到。怀旻拍拍身上脸上，回头去看“始作俑者”，却发现是个露出一角的某种东西。
“这啥。”怀旻试着把它刨了出来，发现这东西离土之后灵气四溢。
拍掉土看，这个奇怪的东西像是一个棋盘，又像是一个星盘，还像一个罗盘，还像一个阵盘。
——这“四不像”到底是啥。
奈何上面刻的字怀旻根本认不出。
谨慎地眼睛观察，灵气感应，然后再用神念扫过表面观察表面的阵法，确定的确没有恶意的阵法和传送阵法后，才小心地分出一缕神念探入其中。
怀旻惊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盘的东西，内部自成空间——是漫天星辰。
他的神念试着分散开来，发现空间太大，他如今的神念恐怕根本不够这样探索。
这个什么什么盘里神念化成的怀旻尝试着迈了一步，登时便传来一阵眩晕之感。
似乎有无数幻境升起又消散，但又只过了一瞬，下一瞬这漫天星辰好像活过来一般，不断闪烁。
怀旻那一瞬恍惚之时，没有注意到这个盘中有一颗星浮出，然后飞进他眉心里。
……嚯，这个盘好耗神念，回去了回去了，给师父看看这到底是个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