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笑》破天小

2、第二章 流鼻血的美人鱼

　　虽然我不算小，但在宗族中却最小的一个。
　　而且我这人吧，天生懒散惯了，不愿抛头露面，在南海之南一待便是好十几万年。
　　家里人一直觉得我还小，便一直随着我的性子，不曾强求过我，于是顺理成章地，我这个小孩子，不曾出过远门。
　　那一年凑巧，姐姐见我闲着无事，便拉着我出了海底，去人类的世界看看。
　　我纵然有百般不愿，却还是不忍拂了姐姐的心意，因为之前着实拒绝了她多次，便跟着她出了海。
　　只是说来不巧，刚出海，便狂风暴雨一齐袭来，那架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姐姐感到扫兴，便奄奄的打道回府，但我却难得一见波涛汹涌的大海表面，一时觉得新鲜，就留在了上面，坐在礁石上，静看大海兴风作浪。
　　随手将一颗果子扔进嘴里，雨水似乎怕我一样，纷纷避过我周围倾洒下来，本稍显平静的海面，现在大起大落热闹非凡的向我献着舞，心情额外的好。
　　但看着看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远处海上那一个小黑点，貌似并不真的是一个黑点，风雨海啸声中仿佛还夹藏着一丝喧闹声。
　　浮到半空中，朝小黑点望去。果然！那是一艘船！
　　船身正随着波浪此起彼伏，船上人的表情惊慌失措，面露绝望。也难怪，在大自然的面前，或者说，在“命运”面前，谁能逃的过？
　　救吗？这么多人，不救说不过去。但是，这正是他们的宿命啊，我救了，不救改变了他们的宿命吗？可能这其中有正在受罚赎罪的人呢？贸然出手，岂不是加深了他们的罪孽。
　　正当我在救与不救之间徘徊时，胸间一阵滚烫，没敢再犹豫，将风暴连同大雨一起停了下来。
　　胸口还在疼痛着，心情不爽正准备回海底，却发现不远处一个人起起伏伏的正在随着海水飘荡。
　　想来也是那船上的人吧！本着多救早救都是救的原则，随手一挥将那人轻轻放在了沙滩上。
　　但是当看见那人的容颜时，我猛的一惊！这人的脸和矗立海底中心那座雕塑的脸几近相同！
　　据老祖母说，那座雕塑，是按我们鲛人族的大恩人的样子雕刻的，用族中最珍贵的鲛石雕刻而成，一直被鲛人族所崇拜着。
　　我在海底生活了那么多年，先不谈那尊雕塑的金贵，救那雕刻出来的翩翩身姿，绝对让人看过一眼后永不忘！
　　虽然老祖母不愿说出那位恩人名字，而目前的天界也早已找不到他的踪迹，但我却知道，他的名。
　　天风。
　　与创世之神几乎同时诞生于世间第一个神！
　　本有机会超越创始之神成为天地之主，却因性子太过傲然随意，也不愿打打杀杀，便一人独闯天地，神综消隐。
　　有传说称，他因嫉妒创世之神的成就，与其一战后重伤不治，神魂俱灭。也有人称，他其实一直活在天地的某一处，只是不肯出世罢了。
　　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说，那个传说中的神变成了一个落魄的连大海都过不了的凡得不能在凡的凡人。
　　我盯着眼前这人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决定得亲自下手看看才行。
　　摸摸索索的翻开他的衣服，想看看他身上有什么。
　　正在摸索着，感觉了有一点不对劲，下意识的抬头朝那出望去，却看见那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和他就这样静谧的默默对视了半晌，僵硬着脖子看向放在被我扒得半敞着衣襟胸膛上的手，窘迫不已。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调戏一个人，但却被捉了个正着！
　　灵光一闪，拿起手做起了手势，也不管他看不看的懂：“我是在帮你换衣服！”
　　呃.....好像这样说也很容易让人误会。
　　“是我把你救上来的，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所以帮你换件衣服，我可没准备对你干什么！”
　　我也不理会他是否明白了我自己都觉尴尬的理由，用殷切的眼光看向他，却发现他又昏迷过去了。不由松了口气，赶紧起身奔向大海。
　　反正他也死不了了。
　　回到海底，直接回了房，来到镜子前将衣服退至胸前，果然，那个平时光洁一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淡红的印记，而且正在一点点的变淡。
　　这个印记，就连我娘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上的，只知道，对它的第一次印象是由疼痛开始的。
　　那次疼痛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对我们来说，就像在昨天一样。那天我正好在老祖母的房间与一家人叙着话，胸口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烫，伴随着阵阵疼痛，在我拉开胸口看见一抹鲜红的印记后立马便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那个印记已经消失不见，一家人正紧张地围在床边，喜忧掺半。
　　我们都知道，出现在我胸口的印记，在我们再也熟悉不过的那座华美雕塑上也有！
　　那是那位传说的神印！
　　但现在却出现在了我身上，怎么想，也不会是偶然。
　　摸着胸口已经消失不见的印记，又想到了在沙滩上救的那个人，这其中会有关联吗？
　　他出现之前，印记刚好浮现了，会与他有关吗？
　　长叹一声，罢了，反正也不会再见了，这印记的事儿，还得仔细钻研才是，一个一点仙气也没有的凡人，再怎么想，也不会和上古之神扯上关系吧。
　　只是可怜了我啊！
　　哎，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