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寻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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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寻仙问道会还有一周时间，前往玄天门的路早已人影不断。那些提前到达的人会在附近小镇自寻住处。待大会前三天，玄天门会派人公布大会出席仙人和讲学内容。三天内仙界各派的代表也纷纷到达，玄天门上至掌门下至低级弟子都开始进入最忙的时期。
昨晚好不容易找到客栈的两人休整一晚也收拾着启程了。又行了约半日，苍绝和吟兮走进了一个小镇。这小镇离玄天门所在的伏余山很近，但位置较偏并不在直通伏余山的主道路上，不如念安镇热闹。苍绝领着吟兮避开人较多的几条街，找了家客栈住下。
客栈有些简陋。苍绝在还算简洁的床上盘腿坐下。门外有人拍了拍门。
“客官，您有啥需要的直接叫我们啊。我们这地简陋得很，掌柜的担心您俩住不习惯呢！”
“我知道了。有事我会下楼叫人的。劳烦你们了。”
“得咧，那我就不碍着您休息了。”
隔了一刻钟，苍绝的门再次被扣响。原本闭目调息的苍绝，睁开双眼，感受到了门外的人的气息。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又随即合上。房内一股黑气旋绕着，落地时显出一个半蹲着的身影。那人黑衣窄袖，左肩点缀着几片黑色羽毛，腰间插着一把乌金匕首。黑发高高束起，别着一根镂空金钗。两条浓眉向上微斜，虎目浑圆黑亮，鼻梁高挺，双唇较薄而色浅，耳朵还坠着两枚黑色的长三角耳饰。他双手作揖端在胸前，目光向上仰视着床上的苍绝。
“主人。”
隔了几间房的吟兮察觉到那人气息，却只是默默等待着。直到感觉那人气息远去，才按捺住内心的不安，走出房门。
苍绝仍若有所思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又听得敲门声。两声作罢，门外没了动静。苍绝瞬移到门边。
“吟兮。”苍绝开门，看见吟兮正欲转身离开。
吟兮停住脚下的步子，却没有转过身子。
“先进来。”
吟兮低着头，缓缓转身，迈进房门。苍绝在门边环视一周，才掩上门。吟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也不喝，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将灵力注入水中，看那水旋转出一个深深的漩涡，然后消失，徒留水面波纹一圈圈荡开。
“怎么了。”苍绝在她对面坐下。
吟兮不语，继续心不在焉地玩着手里的东西。
“在担心吗？”
水中的白色水柱忽地断开。吟兮放下杯子，轻轻叹了一声。柳眉蹙起，星眸里秋波动人。两人对视着，苍绝却忽然笑了一下，低下了头，接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们相识已久却见面不多，如此模样的吟兮，看得苍绝想伸手轻抚一下她的头。
“风险的确很大。”
吟兮脸色更沉了。
“不管怎么说，我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一定会承担起所有的风险。如果事情败露，我一定会护你们周全。”
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吟兮倒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她也笑了，只不过这笑容怎么看都是苦的。
“那……我先回房了。”
“嗯。好好休息。”
吟兮回了房在桌边坐下，双手枕着额头，伏在桌面，闭着眼，仿佛就这样睡着了。良久才无力地站起，踱到床边脱了鞋。
休息了一个时辰，吟兮便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洗漱完毕，整理一番，踏出房门。碎步走到苍绝房前，白皙的指节轻点在门上。敲门的动作刚停下，两扇门蓦地分来，向内打开。吟兮跨进房里，便看见苍绝静坐在床榻上。门又在她身后合上了。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不累呀。”吟兮笑道。苍绝也扬起微笑。吟兮继续说道：“我还是早点回玄天门吧。”苍绝低头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嘱咐道：“嗯。路上小心。也别太担心了。”
“嗯，我会的。”莞尔一笑，吟兮便离开了。苍绝远眺着窗外玄天门的方向，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不经意地渲染开来，末了却是苦涩至极的僵硬。
玄天门。九尺宽的山道垂直向上望不到尽头。身着白衣的玄天门弟子列队或向上或向下都井然有序。偶尔遇见一两名穿有浅蓝云锦马甲的弟子都是步履轻快行色匆匆。山道尽头，白玉雕砌的双层三开石牌坊在阳光下反射着夺目光彩，“玄天门”三个字苍劲有力，仿佛高高在上俯视着慕名而来的人。石牌坊后砖石铺就的会场上行人不断。场边楼房密布，两侧向正北方向房屋逐渐增高，到了正北则又是数道石阶向上，白玉雕栏围着的高台上立着更加宏伟的楼阁。处于中间高度的阁楼之间也隔着平台。西边外侧的房舍则是玄天门弟子的住处，东侧则是用食的地方。整个玄天门宛如倾倒的弦月，盘踞在巍峨的伏余山巔。
苏慕之从低空落下，踏上石牌坊外的石阶，便信步向内走去。
“慕之真人。”路上偶有认识他的人会停下作揖行礼，苏慕之也作揖回敬便继续向西北走去。
西北侧是处于第二平台上的楼阁，名曰知礼轩，是弟子平日听课的地方，也是高级弟子用来商议安排门内事务的地方。苏慕之赶到知礼轩的时候，正碰到那个想找的人。只不过，屋里的另一人却让他硬生生把一腔的疑问给咽了回去。吟兮怎么在这？
“慕之，来得挺早的嘛！”说话的这女子杏眼含笑，双唇微咧，天生一副与人亲近的模样。白色宽袖长衫轻柔似水，外加一件齐膝浅蓝云锦马甲，腰间锦绅边坠着一枚蝴蝶玉佩，乌黑秀发半盘在头顶。这便是此次主持寻仙问道会的——仙尊弟子白染荷。
“嗯……”苏慕之应了一声便停下沉默不语。白染荷像是不适应他这般回应似的有些诧异，刚侧过头望向吟兮，便看见吟兮也向自己看过来。
“慕之？”吟兮试着叫了他一声。
“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苏慕之回过神反问道。
“怎么会呢？慕之别傻站在那了，快坐下。听我总结一下目前情况。”
苏慕之立刻坐下认真听着。白染荷将准备已久的大会流程和讲学内容，以及目前各方面的实行程度都清晰有序地讲述了一遍。待她说完，苏慕之轻微点了点头，思考起来。
这一年，说起来有些特别。距离上一次仙魔两界大战刚好两百年，此次寻仙问道会自然离不开这一话题。两百年前立下战功的天界大将与仙界门徒都有记载，却唯独封锁了引发战争的原因。有关天界征战魔界的传言早已模糊了真相，而人们却依然要面对如何与魔界相处这类问题。苏慕之作为战后一百年的寻仙问道会进入玄天门的弟子，当然也经历过问及对待仙与魔之间关系的看法。那一年，讲学主要以今后如何处理仙魔之间的关系为主，前后通过资质考核、品行鉴定两大关卡的苏慕之却在最后一关犯了怵。玄天门长老问到他对魔界的看法时，他只答了一句“视情况而定”便不再言语。几位长老见他天资甚优，有心引出话题，盼他能给出令人满意的回答，而苏慕之却依然回答得模棱两可。虽说长老中认可这答案的也有，可若是这样，他们心里的担忧却不降反增。直到仙尊凌涯子听闻苏慕之的优异与长老们的犹豫，亲自出面说服几位长老，才将苏慕之收入门中。
而今年，讲学内容主要以如何提升自身道法为主。苏慕之思考的倒不是自己那一段往事，而是认真为这次大会考虑着方方面面。于是他发现，白染荷所讲述的方面没有涉及魔界。
“魔界方面有情况吗？”苏慕之问道。
“目前没有。巡逻弟子也提高了警惕，时刻提防魔界突袭。”白染荷答。
“呵呵，听说魔界在新君灼炎的统治下有些不太平哦。”苏慕之像是将听到的饭后闲谈之事转述过来一样。身为修仙之人，苏慕之并不会长久呆在昆仑城刻苦修炼。他本就天赋过人，再加上昆仑城之内行事自由，于是他往返仙凡两界的次数不在少数。
“嗯，我也听说到一些。灼炎虽是魔君正统血脉，实力过人，但在魔界，他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夜无明突然失踪，灼炎就回了魔界登上魔君之座。想想还真是有些可疑，难怪有些人不服。诶，魔界会不会内讧自损一半呢？……染荷？”
“……不好说。”
苏慕之和白染荷两人三言两语下来，吟兮始终没插话，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直到白染荷那短暂的沉默，她不经意地抬头，便看出了白染荷刹那间的分神。只一刻，便很快的收敛好了心思。苏慕之也不是眼拙的人，那瞬间的白染荷有些奇怪，他只得当作是对自己那个问题的思索。白染荷说完那话，便仔细琢磨着情形了。
“无论如何，我们作好防范对策，加强大会期间的巡查，以不变应万变。毕竟，这可是玄天门。”
吟兮这话一出，三人都会心一笑。这玄天门，魔界要来闯，可就真的要吃亏了。玄天门本派实力不凡，况且寻仙问道会上还有仙家各派的代表。三人又闲谈一会，白染荷便忙着去张罗大会了。吟兮与苏慕之也各回了各自的居室，身为高级弟子，他们的房间会一直留着的。
寻仙问道会前三天。
伏余山附近集市都张贴了有关寻仙问道会事宜的榜单，三天内还设有负责解疑、报名、指路的站点，由玄天门弟子轮流值守。报名一块是最忙碌的，玄天门弟子需要将参加玄天门考核的人员名单半日汇总，递交到管理弟子考核的高级弟子处，时间截止至会前一天正午，之后便不能报名了。幸得玄天门弟子能力过人，应对起来也算得心应手，遇见些蛮不讲理的人也能妥善应付。但玄天门可是深得人心，胡搅蛮缠之人会遭群众唾弃。幸亏期间会有当值的高级弟子协助，避免发生伤亡事故。玄天门内部也忙得不可开交。仙家各派代表陆续到达，负责接待的弟子需要逐一核对身份，才能派人带进玄天门内安排的住处。苏慕之和几名在昆仑城进修的高级弟子主要负责接待一些位列仙班之人。吟兮则协助白染荷整理各方面传递上来的情况。
吟兮身为仙尊身边灵兽，并不常出现在玄天门之内，门内事务有些不熟，对仙界中人也是只有耳闻不曾目睹。不过她曾在天界修炼过一段时间，两任主人都是天界有名之人，知晓她的人倒挺多的。若不是当年天界神将寒柯在灭旸之战中战死，吟兮返回仙界跟随仙尊凌涯子，恐怕她早已成为天界一员。吟兮却不曾为此遗憾。她在天界时间很短，那时她还是只羽翼初满的青鸾，人形都还没修成。那一段记忆模糊不清，连前任主人寒柯的脸她都不记得了。但前任主人之死，却是她心里的一道疤。那一次仙魔之战，改变了太多。无数经历那一次变故的人的命运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或好或坏，无从定论。
苏慕之忙完自己份内事，也没闲着，做着些力所能及的事。对于苍绝的疑问，他本打算问问白染荷的。但前三天吟兮和白染荷一直待在一起，他找不到机会开口；这三天白染荷忙里忙外的，苏慕之又不想她分了心。之前说是要回玄天门看看，可是这是个怎么看法？苏慕之也是忙里偷闲观察着来访玄天门的人，那人来没来，他心里还真没数。
“慕之。吟兮。”白染荷看过此次报名名单后忽然叫到。
“嗯？怎么？”
“山下的房舍已经安排入住了，晚上能拜托你们去巡察一番么？”
“义不容辞。”
白染荷听他这语气，也是笑着摇了摇头。报名结束后，参与者会被统一安排在伏余山下建造在东侧的房舍，成为候选弟子。这是归属玄天门的屋舍，自然会有弟子守卫，贴有符咒。为防止报名中混入妖魔底细，玄天门会安排道行较高的弟子进行巡察。
转眼便忙到了夜幕降临，苏慕之和吟兮一同来到了山下。这些期盼着通过考核进入玄天门的人多是束发之年，也有些已及弱冠的。这时他们都已经用过餐回了寝室，在跟刚结识的同道中人闲谈。
“……这要是进了玄天门，说不定就知晓灭旸之战的起因了。”
“老兄，你这理想也忒远大了。我娘说，我要是进了玄天门，她就不用受苦了，村里可就得对咱娘俩刮目相看！”
“话说回来，你们听说过灭旸之战哪些事情？”
“第一仙派玄天门呗！灭旸之战的大功臣！”
“这位兄台，灭旸之战的大功臣不是天将寒柯么？”
“此话怎讲？最后不还是仙尊凌涯子活着回来的。”
“说到底，不就是寒柯牺牲自己换来其他人的性命么？
“诸位，诸位，有话好说！”
“我倒是听村里守庙的老头说过，灭旸之战是因为灼炎抓了玄天门的什么人。”
“灼炎？那个新魔君？不对吧，我听闻他身为魔君之子却常年不在魔界。”
“谁知道呢！……”
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热闹至极。两百年前的灭旸之战对他们来说已是古老的传说，大家的听闻也就有许多不一致的地方。
门外的苏慕之听了片刻，心里却波澜不惊。各种各样的传言他已听了百多年，然而真相却像是身边的风，近在咫尺，却无色无形，抓也抓不住。隐住自身气息的他，检查完这间房，并未察觉到异样气息，便向下一间房去了。
翌日辰时正过半，伏余山方圆几里回荡着深远的钟声。一声一声，从玄天门内传出，像被蜻蜓点水的湖面泛起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伏余山下西侧会场已围满了人。平整的会场边砌有台阶，仙尊及玄天门掌门、长老居正中首席，后方是高大的八卦阵影壁。左侧是仙界贵客及仙家各派，右侧是门内众弟子百余人。候选弟子居右下方，数百名求道百姓居左下和正下方大片位置。钟声止，鼓声响，七名玄天门中级弟子几个鱼跃跳进会场正中，手中利剑向前刺出，展示着玄天门的剑术。衣袂扬起的身影像展翅的白鹤，整齐规范的动作看得台下一片掌声，高难度的协战招式引起人们一阵喝彩。末了，急促的鼓点中，几名弟子迅速退场，会场地面忽然腾起一片白雾。鼓声此刻褪去，场外也分外安静。所有人都盯着地面上匍匐的白雾，猜想着接下来会是什么。突然像起风一般，向四周蔓延的白雾蓦地扭成了几道冲向半空漩涡。未等台下百姓叫出声，漩涡中涌出光影，显出五名女弟子的身影。几声琴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显得悠远漫长。女弟子将双手端在身前，双掌间渐渐浮现出灵力聚成的光球，不同的颜色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待蓄力完毕，将手中光球幻化成山道、树林、房屋、灯火等一幅幅画面，描绘的是玄天门不同时候的恢弘景色。当画面定格在玄天门的石牌坊时，五名女弟子向内靠拢，在即将接触到彼此的时候，宛如被人投下了一颗火药，女弟子的身影忽然碎成了一片纷纷扬扬的花瓣。幻化出的景象也淡化下去。台下观众顿时被吓到了，这好好的姑娘怎么说没就没了？更有甚者直接站了起来，仿佛洪水猛兽即将来临一般，惶恐不已。仙家各派先是一惊，便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齐齐注视着会场中心。纷飞的花瓣在空中打了几个转，便碎成一捧光。洋洋洒洒的光点里，忽然扬起了旋转的罗裙，乌发的长发随风飞扬，水袖长衫的女子轻盈若蝶，缓缓落入光斑消散的会场。她转过身，明眸皓齿，盈盈浅笑，分明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不改。
周行不殆，天地之序。
阴阳两极，道法自然。”
空灵的女声响彻会场，人们由惊讶转为醒悟，不少人便认出了这台中遗世独立的女子，掌声哄的爆发出来。
“染荷真人！”
“这是染荷真人啊！我真的见到染荷真人了！”
白染荷话音刚落，肃穆庄严的鼓声一击一击地回响起来。先前退场的十二名弟子，此时齐齐出现在白染荷的身后，一个个斗志昂扬，整齐朗诵出了后面几句话：
“郎朗乾坤，昭昭日月。
九天之上，神明有应。
众人熙熙，玄天而立。
我独泊兮，故而存之。”
第二十声鼓声重重落下，白染荷身后的十二名弟子再次退场，只留下白染荷立在场中。掌声四起，白染荷向四周一一作揖行礼，然后朝台前一挥手，变幻出一长案一坐垫。“在下玄天门白染荷。诸位远道而来，染荷感激不尽。”说罢便再行一礼，然后在案后屈膝而坐。眼前的百姓手都有些拍麻，此时却依然鼓掌叫好。白染荷常在凡间行医救人，除恶扬善。虽不曾留过姓名，但时间久了，玄天门女真人之事便也传开了。眼下三界太平，百姓好善乐施，白染荷在他们心中，就是仙女下凡。白染荷望着台下数不清的人们，或绫罗绸缎，或布衣草履，从襁褓婴孩，到花甲老人，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都在台下满心欢喜地看着她。她心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酸楚，就算修行百年，也情不自禁地感动。“接下来……”
白染荷端坐在台上。接下来的讲学，她采用通俗一些的讲法，用一些在凡间游历所遇之事加以解释，尽量让台下的百姓听懂。身前圆润透彻的容声珠将白染荷的声音扩散在整个会场，台下有人会意点头，有人不解挠头。一切，都顺利进行着。场外守卫的弟子严密看守着四周，玄天门里不断有弟子巡逻，当值的弟子们都在尽心维护着这大会的秩序。苏慕之在右席默默站着。白染荷的优秀是门内不置可否的事实，但她却放弃前往昆仑城，一心为玄天门打理事务，救助人间。连苏慕之都忍不住感叹，这样的优秀门生，怎么会遭人排斥啊，实在是应该奉为上仙的。
一个时辰后，白染荷的讲学已经完毕。台下茅塞顿开的人感到受益匪浅，半知不解的人也觉得自身道法仿佛上了一个台阶。接下来的时间会由之前挑选的优秀弟子给还有疑问的百姓解疑答惑。另一旁设有发放护身符的小站。待中午，玄天门还会送来门内斋食过来供人享用。后半日围观的百姓基本都散了，仙界来客们也都打道回府，而候选弟子的第一轮考核就开始了。首先要由门内长老观其骨骼，其次在炎炎烈日下经受住体力考核，两项结果相加，排除资质欠佳的。第二日上午考核其基本的文化水平；下午至第三日清晨，弟子们会统一进入玄门设置的幻境里进行实践考核，考查其品行及心里素质。通过幻境考核的通常只有二十来人。休息半日后，这仅剩的人则需要长老亲自挑选。最后留下的，就是玄天门初级弟子。
这两日，白染荷一方面总结着刚完成的大会，一边监督着这边的考核。苏慕之偶尔会去考核哪里凑凑热闹，吟兮则跟在凌涯子身旁和长老们探讨玄天门和仙界之事。
“真是一如既往的和平呢。”苏慕之感慨到。
“怎么？你还希望发生点什么事？”白染荷头也没抬就反问道。
“呵呵，就是感觉魔君灼炎不会闲着。”
“嗤——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是不知道这火会烧到哪里罢了。”
听到这话，苏慕之也笑出了声。手中摆弄的茶盏忽然一顿。
“染荷。你……听说过苍绝吗？”
“苍绝？长绝？”
“……罢了。”看白染荷一脸狐疑的样子，苏慕之不打算问下去了。
“苍绝是么？不认识，也没听过。”
这次却换成苏慕之怔住了。白染荷竟然不认识苍绝。这着实让苏慕之惊讶了一番。这意味着，苍绝在玄天门的时间远比白染荷要早。历届从寻仙问道会上挑选出来的人是有记录的，而且人数稀少，如此排除苍绝并不是寻仙问道会入门的人。而在寻仙问道会之前，在灭旸之战后幸存的人，要么名列仙班，要么在玄天门内也是有些职务之人，就算离开，也是有文案记录的。这些，白染荷不会不知。
“这人怎么了？”
“没什么。染荷，这事……你不要跟他人提起……可以吗？”
这下白染荷就完全不解了。她把脸从案前抬起，正准备问个彻底，不料门口传来一弟子的声音：“染荷真人。慕之真人，仙尊命我转达，他已同吟兮仙人回去了，望你能协助染荷真人处理好剩下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劳烦你了。”
“慕之真人客气了。话已带到，弟子告退。”
白染荷望着那边愣住的苏慕之。苏慕之眉头微拧。
“慕之……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师尊怎么不等你就走了？”
“哪的话……仙尊不是叫我留下来帮你吗……”这话出来，苏慕之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是啊，仙尊居然就这么回去了。连面都不露一下。难道……仙尊知道我遇见苍绝的事了？还是说，仙尊发现了我跟踪苍绝的事？
苏慕之越想心越乱，思绪搅成一团，无从理清。这个苍绝，挺厉害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寻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