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情》齐三名

2、元宵

　　谭家明的饭馆平淡地前进着，时常在收银打开柜子的时候，看到那支包裹着钢笔的纸蛹会想起那个有点冒失又容易害羞的男人。

　　“小谭啊，你们今年还卖不卖汤圆啊？”十点半，老人们大多开始陆陆续续回家做饭。冯大爷走到谭家明的跟前开口道，打断了沉思的谭家明。

　　“啊？”显然谭家明并有反应过来，冯大爷只好再问一遍。

　　“今天是元宵啊，你们家今年还卖汤圆吗？我家老婆子弄不来这种南方的吃食，外面卖的又没你家的好吃。”

　　“哦哦，卖，等忙过了中午，下午的时候就和王姨他们弄汤圆。”谭家明如实地回答到。

　　“好，那你记得给我留点啊，我傍晚就来拿。”冯大爷得到谭家明的肯定后就笑眯眯地摆摆手走向门口。

　　“怎么真么久啊。”“买汤圆，嘻嘻，对了，今晚来我家吃饭呗。”“好”冯大爷和张大爷的声音越走越远，直至听不见。饭馆的老人们也走得差不多了，谭家明伸了个懒腰，准备迎接中午的食客。

　　送走食客后，谭家明便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去厨房把今天早上买来的糯米粉搬出来。王姨已经把桌子都擦干净了，赵叔也把和面的大铁盆拿了出来。

　　“家明哥！”门口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到。

　　“哎，文彬文礼，你们来啦。”看着门口一高一矮的两位少年，谭家明开心地说到，“今天不用上课？”

　　“不用，我们学校说今天放假一天。”小的那个争着说到，“家明哥，我妈呢？”

　　“你妈在厨房熬红豆馅。”还没等谭家明说完，小的那个便冲进了厨房，一边冲还一边喊妈
　　妈。谭家明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看着大一点的那个说，“文彬你怎么也来了，快高考了怎么不在家多看会书。”

　　“家明哥，老师说要劳逸结合。”王文彬撸起袖子，“看来今年还是我来压花生吧。”

　　“哈哈哈哈，难怪平时也没见文礼这么着急找王姨，原来鬼精着了。那就辛苦文彬啦，劳逸结合。”两人是王姨的两个儿子，大的叫文彬，小的叫文礼。哥哥沉着不多话说，弟弟则活泼好动，性格打不着一边去，但两兄弟学习上都不用王姨担心。

　　阳光随着时间慢慢地柔软了起来，透过榕树的枝叶打在了小饭馆门口的红纸上。赵叔负责和面，王姨熬陷，然后大家围在一起包汤圆。饭馆里的交谈和笑声未曾断过，偶尔还传来一声女人的笑骂和少年的求饶声。

　　当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小镇上的灯陆陆续续地亮起。家家户户的饭香在小镇上相互交织，形成一股独特的香味，是一种很温暖的味道，像是灯下母亲手里的针线，父亲笑弯的眼角，孩子吃饭的模样。

　　“干杯，希望王姨和赵大叔身体健康，文彬今年高考顺利，文礼不再调皮。”谭家明举起酒杯，看着一桌子的菜，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眶偷偷地红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足人饱后，谭家明帮王姨收拾好碗筷，大小文也帮忙把桌子都摆好后，大家便各自回家。

　　时钟敲响九点，谭家明打算上楼洗个澡然后玩会儿电脑就睡觉了。不过看着浴室已经见底的洗头水，显然并不想谭家明这么快就洗澡。也不知道街口那家商店关门没有，认命穿上衣服准备去买洗头水的谭家明想到。

　　街口的商店大概因为今晚元宵已经关了门，谭家明无奈地摇摇头，在权衡了一下今晚不洗头和多走一条街这两者的利弊以后，谭家明只好再次认命地走向超市。没想到的是这瓶漂洋过海的洗头水链接了两个人的命运。

　　本来只想买瓶洗头水就走的谭家明不知不觉地买了两大袋“以为自己会用到的东西”
　　等到谭家明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过几分了，路上除了敬岗爱业的路灯并没有看到一辆摩托车，谭家明只好提着两大袋东西抄小路回家。

　　平常谭家明并没有少走这条没什么人迹的小路，但是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倒是头一回。谭家明平时喜欢看些恐怖电影，虽然知道现实生活中并没有神怪，但是看到这样的“电影情节”还是忍不住发毛，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快步离开。

　　就在快到出口谭家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扯住谭家明的胳膊，用力把谭家明往后摔。谭家明跌坐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只见眼前站着几个背着光的男人，手里明晃的刀子提醒了谭家明，他被人打劫了。

　　“小子，聪明地就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别耍什么花样，小爷我的刀子可不长眼睛。”比较靠近谭家明的男子显然是这群人的头头。

　　谭家明看了看挡在面前小山一样的3个男人，默默衡量了一下自己的细胳膊腿有没有可能撂倒三个壮汉，再看一下离自己还有十几米的出口。谭家明乖乖地打开了钱包。

　　人没事就好，就当是破财挡灾吧。谭家明一边想一边把钱包里的几百块拿了出来，准备买个平安。

　　“钱包也拿来，银行卡密码也给我。”抢劫的头头看到谭家明这么乖地把钱都交出来，不禁想要得更多。

　　“不可以。”谭家明下意识地说到，“钱可以给你们，钱包不可以。”

　　头头本以为是一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想不到也是一个硬茬。被谭家明一口回绝被下了面子的头头觉得自己在小弟面前的尊严被人挑战了，借着这把火向前就想动手抢谭家明手中的钱包。

　　谭家明死死地护着钱包往后退，很快后背就抵上了身后的墙壁。看着无可再退的后背和伸过来想要抢夺的手，谭家明突然往前一件箭步，用力地一拳打向了头头的鼻子。趁着头头捂住鼻子后退和周围的小弟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谭家明冲向了出口。

　　没想到谭家明还敢反抗的头头大意的被揍了一拳，心里感觉更加窝火，捂着热热的鼻子对身边的另外两个同伴愤怒地喊到，“给我抓住他，还站着干嘛！”

　　感觉到身后的人回过神来追过来的时候，谭家明用力地喊着救命，希望有人经过能听到响声走过来。

　　“砰”的一声，谭家明被其中一个人抓住了领子用力摔在了地上，随后另一个人用力地把谭家明的脑袋按在地上。谭家明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地上的砂石划破了谭家明的脸，尽管很疼，但谭家明知道，如果睁不开，后面等待他的将会更疼。

　　捂着鼻子的头头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一脚踢到了谭家明的腰上。“你不是很能打吗？起来啊，打我啊，叫你打老子。”一连踢了几脚的头头似乎觉得并不过瘾。“把他架起来。”

　　右腰被狠狠踢了几脚，谭家明疼到肠子都卷缩了起来，睁不开的眼睛流出了生理泪水，诉说着当事人的疼痛。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随后便是肚子迎来了一拳。

　　“咳”肚子被连续泄愤地揍了几拳以后，谭家明喉咙里涌上了一股腥甜。

　　“老大，这个臭小子还不肯放开钱包。”“给我掰，你们是吃了shi吗？这么一个孱仔你都掰不开？他不肯放手就把他的手指掰下来。”

　　小路本来还亮着的灯光似乎商量好了一样，一盏盏陆陆续续地关上。夹杂这几声关窗的响声，谭家明的心也逐渐冰冷，大概今天就交代在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