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国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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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十七年，再见崔煜的时候，他就像一片离了枝的枯叶，从城头落下。
楚渊从梦中惊醒，木然地盯着床幔，然后披衣起身。宫婢仆从听到楚渊的动静，在楚渊的示意下伺候更衣。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楚渊走到书案前坐下，看着一个小太监点灯。
“回陛下，卯时一刻了。”小太监安分答道。
“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楚渊摆摆手，然后开始批阅奏折。
周国已亡十年，现住在朝歌皇城中的便是当年东越太子楚渊。
东越定都淮南，而楚渊攻下朝歌城后，竟不再回东越，接手周国吏治，改国号为彧。彧？世人不解，也不知楚渊为何不沿用东越的国号。
不过在这过去十年内，彧国的发展渐渐回暖，虽然百姓生活贫苦，但已是比周国好多了。
今夜不知是楚渊从梦中惊醒的第几个夜晚了。自从看到崔煜从城头跳下，染红一片雪的样子，楚渊便常常不得安眠，唯有不知日月地处理国事，才能累得安然睡一觉。
楚渊的梦往往很离奇。
“我叫崔煜，是大周的太子，你叫什么呀？”
“越国……三皇子，楚渊。”
……
“呐呐，楚渊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长大了要回越国，若是封王则安守一隅，若是能成为太子就振兴越国，崔煜你呢？”
“我？我已经是大周的太子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将来的命运会和大周同在，所以……所以我要一个盛世太平！”
……
“楚渊，你觉得那个歌姬怎样？”
“胭脂俗粉，不堪入目。”
“呵！那楚渊觉得我怎样？”
“你？要是……要是我要你和我回越国，你跟不跟我走？”
“……咱们、咱们不说这些！……再、再喝一杯！”
……
“杀了那个质子！那个东越质子不能留！”
“父皇！东越敢送他来，就是表明诚心，杀了他是不仁不义！”
“东越质子是谁都无所谓，你看上谁朕都不管，唯独楚渊不能留！”
……
“楚渊你快走！走了……就再也不见了罢。”
……
晨交五鼓，天际泛白，朝阳慢慢升起，大彧皇帝楚渊合上手中的奏折，移驾含元殿，百官上朝。
又是新的一天。
楚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接受群臣的跪拜，看着言官的激烈争论，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他的眼神凌厉，仿佛想要透过这样的场景看到些什么。
崔煜啊崔煜，我曾开玩笑问你，若是我要你同我回越国，你当如何。我也曾问过你，若是我们相见于战场，你又当如何。而你却这样回答我？
你想要的盛世江山，朕会帮你守着。
可是我的海晏河清，却独独缺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国祚（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