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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Chapter sixty two ...

  •   AD2017.十二月十日.英国伦敦.希思罗机场

      十二月的英国,冷湿阴沉,像是被塞在了一团刚从北太平洋里捞起来的冰冷泡沫里似的。冷风和寒霜还有摸不准脾性的冰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你已经和阳光灿烂的意大利说了再见,来到了这个被北大西洋暖流极尽宠爱的中高纬度国家。

      如果没有了这股仅次于太阳的热量来源,英国的冬天将会更加糟糕。因此这里的黄金话题永远是和天气有关,一旦太阳探出了头,郊区的草地立刻会被蜂拥而至的人们挤满。

      凯瑟琳不喜欢冬天,尤其讨厌英国的冬天。尽管寒冷对于吸血鬼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但是印象里关于这样天气的糟糕记忆让她十分难受,这更加激起了她的厌恶之情。

      墨镜让机场内的镁光灯亮度削弱了不少,但是丝毫不影响凯瑟琳的视力。她极力逼迫自己去习惯那皮手套的感觉,却还是在等着行李箱从传送带传过来的过程中不住地握紧手又放开,似乎在挣扎要不要把它脱下来,最终又叹了口气屈服在现实之下。

      她抬头想要确定凯厄斯和简的位置,这非常容易,甚至都不用去辨别空气里的气味就能办到,只要顺着机场里大部分人都在盯着看的视线就好了——当然要除开朝自己这边看的那一部分。凯瑟琳很庆幸自己选择了墨镜而不是隐形眼镜,这样可以起到一点微不足道的遮挡作用。

      很快,她看到他们朝自己走来,带着一路的注目礼。

      凯厄斯今天穿的依旧是一身漆黑,从大衣到长裤最后是短靴,只有围巾和羊毛衫是酒红色,很经典的搭配。眼睛因为隐形眼镜的作用呈现出一种人类才会有的冰蓝色,银发被简单束在脑后。身旁跟着洋娃娃一样精致美丽的简,她把那头灿金色的头发散了下来,高傲锋利的感觉被削弱了几分,看上去更像个优雅高贵的公主。

      这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一起,简直就是移动的风景线。

      凯瑟琳抿了抿唇,几步走过去想要把简手里的行李箱接过来,却被凯厄斯伸手一捞就自然无比地搂进怀里:“怎么了?”

      她眨眨眼,有点好笑地说道:“你有见过把行李箱给妹妹拖着,自己空手在旁边走的哥哥吗?”

      这次去温莎,简的身份是凯厄斯的妹妹。出发前,苏尔庇西亚还丧心病狂地打趣他们像一家三口出去旅行一样,但是很明显这两个人怎么看也成不了父女。

      说完,凯瑟琳接过简手里的行李箱又被凯厄斯提了过去。凯瑟琳不太确定简是否愿意被触碰到,所以用招手的方式示意简不需要再遵循侍卫的守则跟在凯厄斯后面,和他们走在一起才看起来正常。

      意识到自己是不可能把手从凯厄斯那里抽回来后,凯瑟琳只得朝简比划到:“你喜欢走哪边?”

      简抬头看了看凯厄斯和凯瑟琳,选择了站在凯瑟琳的旁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她的身量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四岁,但是那副严肃冷傲的样子却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十四岁小女孩该有的。不过这样一来,说她和凯厄斯是兄妹可能没人会不信,毕竟两个的人气质和性格很是相似。

      切尔西为他们预定的酒店在毗邻泰晤士河的地方,高层房间只要一打开窗就能看到那标志性的伦敦塔桥。温柔多情的泰晤士河从桥下流淌而过,灯光和将它装点得好像流动的水晶一样,这条发源于英格兰西南部的科茨沃尔德希尔斯的河流,养育了整个英国的文明。

      “您好,欢迎光临本酒店,您的预定房间为两间,在景色最好的四楼。这是房卡。”颈间系着拼色丝巾的酒店服务员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将两张白色的磁卡递了过去,“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请随时用电话联系我,期待为您服务。”

      凯瑟琳还没伸手,磁卡就被简和凯厄斯一人一张拿在了手里。然后等到了四楼的时候,凯瑟琳毫无悬念的被凯厄斯拉进了房间里,简则走进了他们隔壁的房间。

      早知道就别让简来了,凯瑟琳有点尴尬地想到,让她一个人在隔壁总感觉很对不起她啊,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简一看就是那种不喜欢多说话的人。

      房间只有一张大床,不过无所谓,反正吸血鬼又不用睡觉,有没有都一样。比起床,凯瑟琳更关心的是她的行李,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带过来打发时间的书分一些给简,免得她一直这么无聊。但是打开行李箱需要勇气,她有点犹豫。

      临走的时候,苏尔比西亚很神秘地贴在凯瑟琳耳边说,她为凯瑟琳准备了一份惊喜在行李箱里面,嘱咐她一定要在参加皇家舞会前打开。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最后那句话——“给你的惊喜,亲爱的。我保证凯厄斯会很喜欢。”

      到底是谁的语言神经出了问题,为什么这句话理解起来这么困难?给自己的惊喜,为什么凯厄斯会很喜欢?

      这中间传达出来的某种意味不明的暗示让凯瑟琳想一次就起一次鸡皮疙瘩——如果吸血鬼会有这种人类才会有的反应的话——最后转变成一种深刻地恶寒。

      她真的有点害怕行李箱打开后的壮烈惨象是她不能承受之痛。

      她就该拖着行李箱去之前刚到沃尔图里的房间里选书,而不是让菲奥娜帮忙看着。

      带着他们上楼的服务员习惯性地将暖空调打开,然后拉开厚实精美的手工刺绣窗帘,让外面的绝佳景色展现出来,之后就退了出去。渡船的号子声悠悠扬扬的飘进来,络绎不绝的游客和小型商船共同在这片水域穿梭。天空和水色看起来一样阴暗,只有遥远的天际线留有一线灿烂的金色光芒。

      凯瑟琳将行李箱打开一条缝,鼓起勇气眯起眼睛朝里面扫了一眼,好像里面会跳出什么妖魔鬼怪一样谨慎。

      没什么特别的,一切如旧,除了多了一个显眼的红色丝绒盒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光滑的丝带缠绕成一个玫瑰花样的结系在上面,红色妖异艳丽如刚刚从动脉里迸开的血花。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麻利地将它塞到因为拿出了那些书后多出来的空间底部,然后用一堆触感极好的羊毛衫和围巾什么的将它彻底遮盖住。

      她一点也不希望拆开那个礼物,因为参加舞会什么的压根就不在她的计划中,真是可惜了苏尔比西亚的精心准备。还好,苏尔比西亚还给了她一个盒子作为缓冲而不是直接就这么平铺在行李箱里。

      凯瑟琳打赌,苏尔比西亚承诺的惊喜这个词,只能看前一半。

      她快速挑拣出几本大概会让简感兴趣的书,刚准备给她送去就听见了敲门声。简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屏幕还发着亮的手机,即使大门敞开着也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房间正对着泰晤士河的那一面,用厚实的特质玻璃取代了沉闷的墙壁,凯厄斯随意地坐在玻璃前的沙发上,冲简扬了扬头,示意她可以进来,“什么事?”

      简的声音毫无起伏,冰冷而带着孩子的尖细:“切尔西和海蒂传消息过来了,目标人物克里斯汀·罗伯特·温莎今天打算去威斯敏斯特教堂做礼拜,早上九点出发,现在差不多应该到了。”

      果然人类皇室在吸血鬼皇室面前是没有秘密的……再一次的种族鲜明对比优势让凯瑟琳感觉有点发毛。

      “要现在去吗?”凯厄斯转头看着凯瑟琳问道。“嗯……教堂什么的……我们去了不会被烧死的吗?”凯瑟琳愣了一下回答。之前在沃特拉教堂没事是因为那是沃尔图里找人建造起来的,可是威斯敏斯特教堂就不一样了。她记得所有传说里,吸血鬼一旦碰到什么圣光什么圣十字架都会被烧死来着啊。

      凯厄斯微微睁大眼睛,然后紧接着,鲜红的唇瓣就勾起一个越来越肆意的弧度,最后慢慢笑了出来。凯瑟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回头看看简,发现连一向冷若冰霜的简脸上也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不过比起凯厄斯的微笑,简的表情更偏向于一种对什么东西的骄傲。

      “或许我该说,能逗笑你们让我感觉很荣幸。”凯瑟琳咬了咬嘴唇,有点无奈地说道。不过成就感还是有的,要知道能让这两个吸血鬼笑出来,那绝对不会比攀上珠穆朗玛峰简单。

      凯厄斯换了一个姿势,用手支着头转向凯瑟琳的方向,将右腿随意地翘到左腿上,“教堂对我们毫无威胁,不管是什么教堂。所以,你要去吗?”

      “诶?”凯瑟琳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脸的惊愕,“可是我听过的所有传说都是,吸血鬼很怕教堂什么的啊。”

      不是说什么被泼圣水会死,看到十字架会头晕目眩,被木头刺进心脏就灰飞烟灭?

      “你先告诉我你要不要去,路上我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凯厄斯的笑容越发艳丽,语气诱人尾音上挑。显而易见,这是把连哄你吞下毒/药都会让你觉得只要听到他说话就享受到极致的嗓音。

      “如果没关系的话,那我觉得还是去吧。”凯瑟琳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毕竟我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我,我现在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自己是温莎后人身份的东西。但愿他还记得我妈妈的样子,我长得很像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凯瑟琳很后悔为什么没有保留下来一些母亲的东西,后来她想起来了,因为全部都被安柏据为己有了,剩下的一些也当做了陪葬品放进了父亲的棺椁里。

      只剩她一人,孑然一身。

      “那就走吧。”凯厄斯轻快地起身,朝凯瑟琳伸出手,“至于那些传说……”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嘴唇再次牵开一个清浅的弧度,甚至有些许淡淡的愉悦沾染上他的眼睛线条,“你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

      头顶天空的水灰蓝翻搅得越来越厉害,云层深浅不一的厚度和变幻宛如一场光影戏,伦敦的风一如既往的强烈。凯瑟琳开始还在后悔忘了带雨伞,后来又想起来那种东西根本用不到。

      简依旧站在凯瑟琳旁边,和他们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凯瑟琳带着路,时不时地指一下那座精美教堂的所在方向,然后又抬头看着凯厄斯:“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那些传说都是假的?”

      “是。”凯厄斯干脆利落地回答,语气硬朗得仿佛在宣判什么似的,“那是我们散布出去的谣言,为的是维护法律,也算给人类一点虚幻的安慰。”

      凯瑟琳刚想惊讶的说什么,连忙捂住嘴,压低声音:“你们散布出去的?!所有都是?”

      “你知道的有什么?”凯厄斯低头看着她,语气里的傲慢和得意浑然天成,“太阳会烧死我们,只要白天出现就会神志不清,照镜子的时候没有影像。还是会受到十字架和圣水,或者大蒜的威胁?我相信最广为流传的一个就是,一旦被木质尖桩刺进心脏,吸血鬼就会灰飞烟灭?嗯?”

      他的语速很快,带着轻蔑的笑意,好像在嘲笑什么低劣卑贱的东西,流露着一种绝对掌控的优越和盛气凌人。

      凯瑟琳听他的语气就明白了,所有这些都是沃尔图里家族散不出去迷惑人类的而已。而在时间的推进中,这些传说分化出了许多的分支,但是并不能改变它们本质上就是个谎言的事实。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当今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类都对此深信不疑。

      她想了一会儿:“是为了让人类在怀疑我们身份的时候,用这些传说去掩饰身份吗?”

      凯厄斯高傲地点头,声音戏谑:“这会让人类有一种控制了超自然事物的愚蠢优越和安全感不是吗,他们自以为这些稚拙的传说能给他们勇敢的理由。食物一旦获得了它不该有的勇气的下场就是,他们会更快更无畏地走到我们面前。”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一只兔子突然相信,自己朝人类吐口水就会让人类退避三舍,那它估计下次遇到人的时候就不会逃跑了,只会朝他拼命吐口水,然后一脸懵逼的被扭断脖子。

      谁给你的勇气啊,new empire吗?

      这么一想,凯瑟琳突然觉得整条大街上都是行走的杯具和餐具。

      这果然很沃尔图里。

      “很高明的心理操控手段。”凯瑟琳吐了吐舌头,她猜测这是阿罗的主意,这很符合他那毒蛇一样的性格。相比起凯厄斯格外喜欢折磨别人的躯体来获得满足感,阿罗更喜欢看对方因为心理防线崩溃后呈现出来的绝望。

      很难说这两个人到底谁更可怕,反正凯瑟琳都不想去试探就对了。

      “但是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凯厄斯凉丝丝地说到,“有一些真相我们还是没有办法掩盖,比如吸血鬼的容貌和苍白皮肤,以及我们太过容易燃烧。这些事实也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被掺杂在了传说里,我们掩盖不了。”

      “那怎么办?”凯瑟琳不觉得沃尔图里会放任这些事实这么流传下去。

      “会有一点麻烦,不过也会带来不少好处。”凯厄斯漫不经心地回答,搭在凯瑟琳肩膀上的手缠绕着她的长发非常享受地细细把玩。

      “什么好处?”这对人类绝对是灾难。
      “吉安娜。”简突然插话到。

      凯厄斯点头,唇边带着一丝阴森魅惑的笑容,好像裹了糖浆的匕首:“没错,会有不少人类为了永生和美丽以及坚不可摧的身躯来找到我们,我们有的时候需要人类来做幌子当门面,他们会是很不错的志愿者。”

      他们?这是个在这种话题里显得十分惊悚的复数词。

      “一共有过多少个?”凯瑟琳下意识地问道。

      凯厄斯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对上凯瑟琳的清澈眸子后,他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轻描淡写地说:“记不清了,大概有几百个。”

      至于下场嘛,凯瑟琳觉得不难猜,要么如愿以偿,要么成为了卫士们无聊时的甜点。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有点凉飕飕。

      “我们到了。”简适时地提醒到。

      凯瑟琳抬眼,面前那熟悉的建筑物映入眼帘。这座非典型的教堂几乎融合了各种建筑风格,看上去不伦不类又协和无比,不过最突出的还是哥特式风格。这得益于1875年教堂正面修复的时候,它的修复师是当时的哥特复兴式建筑风格领袖人,乔治·斯科特。这位沉湎于哥特美学的建筑师在修复教堂时,经常随意而不加怜惜地毁坏许多非哥特式作品,引来当时人们的非议。

      如今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从正面看去,就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

      凯瑟琳眨眨眼,敏锐的视力将威斯敏斯特的最高处轻而易举地拉到了眼前,她甚至能数清楚教堂顶端有几只鸽子,它们姿态各异,一清二楚。

      眼神往下掠过那些精美繁复的花纹浮雕和镌刻,凯瑟琳有点不受控制的朝教堂后面的方向看去。她记得那里有一片树林,她的父亲就是死在了那里。当然因为教堂遮挡的缘故,凯瑟琳没有办法看到,但是却让她的情绪开始有些不安分的焦躁起来。

      她真的很不喜欢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行驶过来,缓缓停在了教堂的正门口,随之而来的侍卫队开始驱散周围的人群:“请让一下,亲王来了,请退到黄线以外……”

      亲王?

      凯瑟琳回头,在其中一个侍卫即将推到她的一瞬间,凯厄斯果断地抬手将对方的手打开,眼神锐利而傲慢,冰蓝色的瞳仁锋芒毕露,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样。

      侍卫吓了一跳,本能地准备朝后退却又想起来对方不过是个普通人类,立刻不客气地朝他说道:“请退开!这是命令!”

      简发出轻轻的嘶嘶声,好像一条即将暴起的眼镜蛇,棕褐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抑制住烧身术的释放。凯厄斯冷笑,危险地重复:“你命令我?”

      凯瑟琳一把拉住他,挡在简面前,飞快扯下围巾和垂边的钟形帽,“凯瑟琳·赛琳娜·温莎,伊芙琳·阿曼达·温莎的女儿,温莎古堡守护人后裔。”

      这是欧洲贵族普遍通用的礼节,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来源家族的至亲名字,以及身份地位。而且必须说出全名,包括一般不会使用的中间名。

      侍卫触电般的缩回手,狐疑地打量了凯瑟琳好一会儿,“你是古堡守护人的女儿?我可只听说过安柏·露易丝·温莎小姐。”

      凯瑟琳微微颦了颦眉,然后又回答:“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你们的亲王,看看他还记不记得伊芙琳·温莎?要么的话,我打赌你会对那个被剥夺了继承权的温莎小姐有印象的,七年还不足以让这件事归于平淡,尤其是现在即将换任的时候。我没猜错的话,这段时间流言还是挺多的吧?”

      “比如说,七年前被剥/夺/权利的温莎后人凄凉境遇惹人唏嘘?这些消息最合媒体的口味了,无时无刻地煽风点火。说不定你中午吃饭的时候还用印有这个消息的报纸擦了桌子。”她说完,还无所谓得耸了耸肩。

      这些消息早就在英国满天飞,凯瑟琳想不知道都难,大概整个伦敦最近的火热话题都是那位不知所踪的继承人了吧。海蒂之前还说有不少记者甚至都摸到了佛罗伦萨的兰登家里去,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请稍等。”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朝刚下车的亲王走了过去。

      凯瑟琳一眼就看见了克里斯汀,他比自己印象中的衰颓了很多,仿佛七年在他身上留了十七年的痕迹。只有那种温和的气质还隐隐约约的熟悉。

      “赛琳娜?”凯厄斯轻轻地重复,“你的个人名是赛琳娜?”“是,凯瑟琳这个名字是威斯敏斯特教堂的一位主教为我取的教名,赛琳娜才是妈妈给我起的名字。不过中间名根本不用,所以我一般都不写也懒得说。”凯瑟琳回答。

      这时,克里斯汀在和那位侍卫交谈了一会儿后,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灰蓝色的眼睛里惊讶不言而喻。他遣散周围的随从独自走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凯瑟琳:“凯瑟琳?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

      “是我,亲王殿下。”凯瑟琳朝他微笑,“我以为您可能都不会记得我了。”

      “我还记得你的妈妈,前几天还去公墓园看过她。”克里斯汀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你长得和她很像,我那里还保存着几张你小时候的照片。或许你会喜欢沿着泰晤士河一直到南方去?”

      这是凯瑟琳小时候的糗事之一,曾经为了溜出去玩儿而异想天开的要一艘船来沿着河水一路往南。

      凯瑟琳忍不住笑着回答:“那我想乔伊斯嬷嬷会很乐意把我关在城堡阁楼,直到我朝她哀求投降才把我放出来的。”

      “你喜欢英国的冬天吗,孩子?下雪的时候是那么的漂亮。”真正的凯瑟琳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先生。”凯瑟琳的眉头皱起来一瞬,然后又抚平。克里斯汀只是在确认凯瑟琳的身份,这无可厚非。事实上多亏了查理斯的照拂,这是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真正的守护人是怎样在一个雪夜里凄惨死去的。

      “你是真诚的孩子。”克里斯汀朝她眨眨眼,一语双关地说道,“我很抱歉。但是,你终于回家了。”

      察觉到凯厄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和喉咙里极细微的冷哼声,凯瑟琳下意识地回握着他,“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先生,我的家在别的地方。”

      克里斯汀惊讶地看向凯瑟琳身边的俊美男人,虽然自己也是男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因为冷峻眼神的关系,那种极致的美丽显得相当咄咄逼人:“真让人惊讶,你们是在意大利认识的?你好,我希望你能听得懂英语,很高兴见到你。”

      面对克里斯汀的随和,凯厄斯的态度倒是显得傲岸冷淡得多,不过还是勉强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凯瑟琳连忙解释道:“他英语不是特别好,而且这里的天气和意大利的阳光明媚差得太多,还很不习惯。对了,这是凯厄斯的妹妹,简。”

      简朝克里斯汀点点头,态度放在人类里绝对称不上该有的礼貌,显得过分傲慢。

      呜呜呜,为什么要带沃尔图里里最高傲最不好说话的两个人来,凯瑟琳在心里欲哭无泪,她本身就够不擅长这种社交游戏了,还要带着两个更不擅长的来……她就应该请求阿罗和她一起来,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阿罗简直可以把整个温莎抓在手里搓来捏去。

      虽然技术层面来讲,凯厄斯也可以,但是……用的根本不是一种方式!

      头一次,凯瑟琳竟然会想念阿罗那张人畜无害的亲和笑脸。突然感觉这次温莎之行简直如履薄冰怎么办……算了,反正自己的名声已经够烂了,再烂一点也无所谓。

      克里斯汀点点头,并不介意凯厄斯的态度,依旧温和地问道:“凯厄斯,贵姓?”

      “沃尔图里。”凯瑟琳为了避免尴尬立刻脱口而出,后来又一僵,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问过凯厄斯是否可以透露真实姓氏。

      凯厄斯觉察出凯瑟琳的僵硬,将她搂得更紧:“是。”

      但愿……直接说出姓氏是可以的……

      “哦。”克里斯汀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种迷惑的表情,似乎在想这个姓氏在哪里听过,然后又点头,“那看来我得称呼你为沃尔图里夫人?”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凯瑟琳笑不出来。

      她决定终结这段可怕的对话:“那个,我其实这次回来,是想向您询问一下关于我母亲的事的。”

      “伊芙琳的事?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克里斯汀眼里闪过一丝异彩,似乎对于凯瑟琳的决定很感兴趣。

      凯瑟琳从善如流地抛出对方一定会感兴趣的问题:“您不觉得安吉丽娜获得王位获得得太轻松了吗?早知道最早获得亲王爵位的人可是您。”

      “还有两天就加冕了,你这样的言论是可以被抓进监狱的,凯瑟琳小姐。”

      凯厄斯冷笑一声,听起来简直阴风阵阵。

      “我只是想知道当初的细节,和加冕没有直接关系,您知道的。”

      克里斯汀沉默良久,看了凯瑟琳好一会儿,最终笑开了:“好吧,就当是和老朋友叙旧。”

      凯瑟琳微笑,她和凯厄斯猜的没错,这个人对王位的心思依旧没有消失,自己的出现给了他一丝希望。

      只要王冠还没落在安吉丽娜头上,温莎堡的权杖还没被安柏握在手里,一切都有机会改变。

      更何况……

      就算已经发生了也无所谓。

      难道不是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Chapter sixty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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