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爱我》socha

9、痛到麻木

　　“叶帘，向葵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忽然，叶帘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僵住了全身。

　　监狱长看着愣住的叶帘，轻哧一声。

　　“上面的意思是。。。你反抗，只要不死就行。至于其他人。。。”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向葵，“拦着的，生死勿论。”

　　大脑一片空白，无措地低头抱紧向葵的身体。静默片刻，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叶帘呜咽出声。

　　向葵，要是你没有看见我的眼睛就好了。。。

　　向葵，要是你没有收留我就好了。。。

　　向葵，要是。。。你没有遇见如此糟糕的我就好了。。。

　　仰天哀恸，刺眼的阳光射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却还是坚持对着光的方向。

　　向葵，那是你吧，那么灿烂和炽热。。。

　　看着绚烂的阳光，叶帘慢慢攥紧了手。

　　没有什么比在希望中死去更让人绝望的了。偏偏是这么灿烂的骄阳。

　　从此以后，她，讨厌正午。

　　一月之后，叶帘排队去澡堂。

　　这时后面一个胖女人从叶帘身旁走过，叶帘无声低头。

　　那个女人眼睛已经瞥到了缩成鸵鸟般的叶帘，在她身边停下。上下扫了一眼安静的叶帘，然后昂起头轻蔑地笑出了声。

　　“哎呦~这是谁啊？大伙都看看~”

　　远处的狱警视若无睹。

　　“呦~这不是向监狱长伸手要棺材的124号犯人嘛。。。怎么，您这是洗澡来了？”

　　周围的人将叶帘围在中间，不断推搡。

　　“哼！我看啊~改明儿这贱蹄子说不定就洗上狱长的水了呢！”胖女人说着说着，猛然伸手拽了一下叶帘的头发。

　　叶帘顿时感觉头皮就像掉了一块，疼得麻木，却也仍然低着头，抿着嘴。

　　身边围着的人不时地就戳一下掐一下，时间长了却也觉得没劲，纷纷重新排队洗澡去了。

　　隐忍得看着扬长而去的女人，叶帘僵硬着身子走进了浴室。

　　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叶帘缓慢褪去了身上的条纹狱服，露出青紫不一的身体。可是，那具年轻的躯体仍然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不远处，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就上来打发了叶帘隔间的人。

　　就在那几人冲上来的时候，叶帘正在冲洗着身体上新鲜的淤青，试图缓解疼痛。

　　肩膀被按住，膝弯处被踢了一脚，她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去，忽然，乌黑的秀发被用力揪起，整个人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跪倒在地。

　　叶帘感觉身体没一块儿是自己的了，有的部位已经痛到麻木。

　　颤巍巍地抬眼，当看见前面出现抛着毛巾的人时，纤细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她顿时攥住拳头，将指甲深深抠进掌中。

　　不行，不能反抗。

　　可是看着前面正在找寻最佳位置的几人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就在她准备用力摆脱的瞬间，她想起了向葵，那个像太阳一般热情灿烂的人。

　　就在一个月前，她试图反抗，哪怕是明知道没有人会帮她，她还是天真的想要试一试。

　　结果呢？

　　那漫天的血色现在仿佛一闭眼还能看到，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是她这辈子都逃不掉的梦魇。。。

　　她退却了。

　　用力地闭紧眼睛，慢慢放开了紧握的拳头，一瞬间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任凭湿重的毛巾打在她的胸口、小腹、额头。

　　在一个湿毛巾砸在她的脸上后，眩晕的感觉席卷而来，叶帘终于支撑不住地软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对面墙上的排风扇僵硬地转动，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向葵，对不起，我不能像你说的那样反抗，我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你。。。

　　向葵，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不该认识我。。。

　　向葵，我还不能死，早就应该死的。。。

　　向葵，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去完成你的梦想，去看仰光的日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冒险。。。

　　向葵，我以后都为你而活，我不能反抗，代价，我承受不起。

　　红玫瑰看着床上的人，眼眸中漾满了悲哀的心疼。

　　叶帘睁开眼就看到床边的人正用一双水润十足的眸子悲哀地望着她。

　　良久，红玫瑰斟酌开口。

　　“叶帘，你不要太自责了。。。向葵的事。。。你没必要揽到自己的身上，其实你真的。。。”

　　叶帘无神的眸子在听到熟悉的字眼时荡开了一圈水波，很快就又归于宁静。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她平淡地说。

　　“红姐，我没自责，我只是在想如果她没有遇到我，现在她应该已经出狱了。。。也许已经准备去看仰光的日出了。。。”

　　“其实。。。我很害怕。害怕我的反抗会激怒他，带来更大的伤害。。。”

　　“害怕我会没命活到出狱，没命去完成向葵的梦。。。”

　　“红姐，我更害怕，你会是第二个向葵。。。”

　　红玫瑰震惊地看着叶帘，转而又很悲伤地意识到，叶帘在保护她。。。这样一个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在用她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可是，你也不能任由她们这样啊。。。”

　　“红姐，从一个月前开始，我每晚都在做噩梦，梦到向葵，看到她就死在我面前，而我却无能为力。。。现在这样，我心里反而好受点。。。一开始的反抗是因为我不服，但是现在。。。我在赎罪。。。”

　　狭小的房间里面安静得诡异。

　　明明才二十岁，经历的事情就连七八十的老头们也不能想象，当初她看见的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如今早已写满了沧桑。

　　这丫头，和她年轻的时候太像，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清傲。

　　红玫瑰忽然想起来她们正式交好的时候，叶帘问她的话。

　　“为什么明知道我在欺骗你，却还要站在我的身前？”

　　看着床上已经闭上眼睛的叶帘，红玫瑰淡淡勾起了嘴角。

　　因为看着你，我就会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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