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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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天地初开，万物生灵，繁盛至极。然，看似平和，其实强者为王，天地早就被划分了，若想存活一时，必要投了一方。而那些所谓的大能，一方巨擎也都有自己的私心，入他麾下，为其舍命。当然，这能入得了他们法眼的也只有那些有一定实力或有着特殊天赋的生灵；不过倒是有一样除外，你若容颜似天人，举世得无双，自然会有强者替你守护。”
玉青顿了顿，半弯着嘴角似乎是在苦笑一般，转而继续说道。
“可是，有那么一族就是那般遭天道所嫌弃，他们的本体讨不了任何人的欢喜，能被用上的也仅是一些有着特殊血脉的族系。而那些普普通通的都在苟且偷生，或藏于岩缝，或匿于潭底。后来，大概是天道软了心肠吧，族中来了位神女娘娘，她心念万灵，可又不能肆意破坏天道秩序，于是将自己的一块宝玉融入我族所居的潭中，与那龙门一般，族中弟子跳入可得一白玉真身。凭一身玉泽光辉，再由神女娘娘赐名提携，玉蟾终于入了月神常曦的眸中。”
“咳咳咳。没事，还没讲完，不会死的。”玉青咧嘴笑着，推开妍汐拍着他后背的手。
“可天道终究是冰冷的，无情的，一时软了心肠不过是讨个新鲜罢了，那些受了恩惠的终究还是要还的。于是有一天，玉蟾的白玉皮囊开始脱落，慢慢变得灰黄，皱褶；得了道的玉蟾所化的人形变得矮小驼背，苍老的皮肤，遍布着皱纹，背上生出恶疮。月神不弃，试了多种方法，反倒被打上罪印，最后还是望舒神女去求见了那神女娘娘，月神方得以复原。而玉蟾一族。。。”
那幽暗空间之外，打斗声不断，三道流光纠缠碰撞，激起尘土飞扬。
“景言，我怕妍汐她们撑不了多久。我们不能再这么耗着了。”
“小心。”苏景言竖剑挡住了那束飞窜的白发，左手一拉，将寒仙渺搂了过来。“照这个情况，她应该被困在了一个虚界之中，若非经过这人同意，虚界之门是开不了的。”
“那杀了他呢？”寒仙渺紧握玉剑，轻灵环身飞舞，眉目一横，脚尖点空，从苏景言的臂弯中跳出，直奔幽白方向。
“要杀了我么，来，试试。”幽白打了个哈切，舒展舒展腰身，笑着坐回那断木上。白发飞舞，如长鞭，似灵蛇。
“哼，那便来试试。”寒仙渺穿梭在飞舞的白发之中，却如何也近不了身，只顾躲避。
“仙儿，小心！”苏景言也在忙着纠缠于白发，却忽略了幽白本身。
一个残影，一股白发成锁，缠裹着寒仙渺；一股白发如枪，戏弄着苏景言。幽白立于她身侧，一根细发被其玩弄于指尖。“好一个谪仙相貌，不过，若是毁了面容，你的小情郎还愿意再看你一眼么？”说罢，细发一抽，一指半长的血痕显现出来。
“呃嗯。”“仙儿！”
“呀！你的情郎很猴急嘛，得让他等等，我还没有勾勒出你的笑靥呢。”幽白一掌对月，引得皎月寒气流泻，直奔苏景言，凝成冰柱。随即，细发再是一甩，嘴角上扬，仿佛在看一件精美的作品似的。
鲜红血珠沿着这血痕滑下，落入幽白的九尺长发中。
“啊！”紧接着一声爆炸，那冰柱轰然蹦碎，苏景言双目赤红，大喘粗气，了尘剑剑气暴动，慢慢凝成一只兽形，“吼！”那异兽狰踏出一步，紧盯着幽白。
“呵，区区一只五尾小兽，真当你白大爷是吃素的么？诶~”幽白闭眼叹息，单手成爪，想要虚空锁住狰的颈吼。
“这是什么？”突然，一阵白光自幽白长发中迸射，将四周都给虚化了，具是刺眼的白。那狰猛地一扑，啃走了幽白的一块血肉，便虚化回到剑中了。苏景言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已是虚脱了。
损了躯体的幽白完全不知疼痛，只是发木的看着寒仙渺，像是被麻醉了一般，两股白发轻柔的将托起，口中喃喃语道：“娘娘，你终于来看我了，我，我没有错。”
寒仙渺此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斑驳着血迹的脸上却透露着仿若天生的贵气与神圣，这是不曾表露过的。她含笑看着幽白，心神传音道：“你可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幽白目光呆滞，低着头，脸上在不停的颤抖。
当年，大荒，玉山之下，神女娘娘轻抚着幽白的细发。“小白啊，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你有你的傲气，却总是控制不住，变成了偏执，受伤的终究会是你。你们得了饕餮精血，练成了神通，这便是因；我给予你们的白玉真身以及化形之躯被毁，这便是果。可玉池未干涸，日后如何，又是一番说法，我望你能明白。”
“可你又是如何做的？”
“如何做的，如何，如何做的？！”
“恭喜你，我的命运之子，我被你唤醒，你就该传承了我的道，不过袭了我的道，是注定要与天地斗争的，你，可敢么？哦不，你还是放弃吧，你看看你，弱小地都不敢说话了。不过，你背负了太多，你需要我的帮助，还在犹豫什么？快来吧，传承了我的道，这天也奈何不了你，来吧！”
“我要你们都得死！我要覆了这天！”一时，血云翻滚，激荡于天地八荒，那些弱小的生灵一一惨死，轮回之盘破碎。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习了这法，我定带你们踏碎那些伤心之地。对，这样就对了，注意隐藏，别让族内的老东西们知道。”
“是。”自那之后，一支名为“噬血”的队伍搅得洪荒大地一片混乱。
“你，又得什么？”
“我。”幽白回想起，八方大帝相围，族人近乎被杀尽。“不，我没错，错在他们，错在他们，若不是。”
“还是在想着你的相貌皮囊么，想着天道不公么？当年你们近乎被屠族，我本不能插手，可又不忍，卖着老脸救下你们。习了诡法的你们一身血煞，我用灵玉再次给你们锻造玉身，灌以玉浆，让你们助大荒贫苦之人，期望功德之力能够救你们，可你们呢！纠于皮囊，又犯下过错；你兄长舍下一切，化碑石亲自镇压，希望你有一天能明悟。你真的悟了么？”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啊！”幽白疯了一般抱头痛声惨叫。
“诶。”寒仙渺玉指轻点，一道白光入了幽白的脑海中，“我送你玉身，望你明玉德，天地本无情，人心知冷暖。你被偏执遮了眼，就注定看不到温情，玉池因还在，其果还需你们来结，想想吧，大概能明了。”说罢，寒仙渺自空中在飘落，朦胧中，是那道熟悉的声音。
“温情？人心知冷暖？”幽白念着这两句，不断地重复。一幅幅画面在其脑海中闪过。
犯了错，兄长为其承受；洪荒世界，族中子弟伴他左右；玉身遭毁时，月神全力以赴；八方大帝围剿时，族长拼命守护；恶念再起时，又是兄长，舍了肉身，以灵相随……想到这些种种，幽白眼角溢出了泪，滑落，融在了这茫茫白光中。
“我懂了，懂了。哥，我懂了，哥，哥，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我懂了。”幽白是真的明悟了，任由伤口流着血，双手结印，想将玉青一行人放出来，却气力不足，难以再次打开。
“不，不，哥，等我。”幽白用指尖在额上划了一道裂痕，幽界之眼若隐若现，他两只探入，“啊”一声嘶吼，将其挖出，置于掌中。血流满面，不住地颤抖，脸上却露出一丝解脱之色，双眸颤巍巍的合上，手掌用力一握，虚界破碎，散落一地的人。
“小白！”玉青连爬带滚地移到幽白身旁，托起他，让其倚在他怀中。
“哥，对不起，多少万年过去了，我到现在才懂事，你该笑话我了。”
“不，为兄怎么会笑话你呢？你别动，我替你疗伤。”玉青一咬牙，逼出体内的最后一丝太阴之力，却被幽白打散。“你这是做什么？”玉青清楚，他和幽白都没有多少时间了。
“神女娘娘说过有因必有果，我该负责了。”汩汩鲜血流出，染红了两人的衣衫。
“好，我陪你。”说罢，两人似烟尘般消散，白光也随之散去，地上却静躺着玉青的身体。“谢谢你的倾听，待会儿，还望你再帮我和弟弟一次。”这是妍汐最后听到他的声音。
忽然，咻咻咻几声，从土中窜出十四颗珠子，惟有一颗黯然无光。“莫非，要我帮他这个？”看着漂浮的珠子有十三颗散着血红的光芒，妍汐心里想着，莫不是要我点亮这第十四颗。
一侧，苏绎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干嘛？”
苏绎心走上前来，长鞭一甩，将这十四颗珠子全部击碎，十三道红光隐没，一道入了玉青体内，其余的向别处射去。她斜视着妍汐，说道：“这是阵法，若是你点亮了这最后一颗，指不定会出来什么，你还是看看你的师兄师姐吧，半死不活的。”
“呀！”这才注意到那边还躺着两人呢。“不过你怎么听到我在说什么，你……”
“天生的罢了，你还不去？苏家堡弟子，回堡。”随即几队人马离去了。
“哎，你不帮帮忙。千叶，这次又要拜托你了。”那灵器左右摇晃了下，似对其颇为无奈。
“该死的，臭娘们，给我来这招。诶，真是不成器，扰了我的计划，诶。啊！这婆娘真狠，不过，这点火还烧不死我。”语毕，那熔岩空间中又冒出了一种三色火焰，“臭，婆娘，你有种出来啊！我知道你在，该死的。”
结界消散，那幽谷同白天一般，一花一木安然无恙，不过倒多出了声声蟾鸣。
此刻有几道声响从某个幽深的洞口传出。“道是果，却是因。明悟了，通晓了，该解脱了，我给你们因，你们还我果。”
“多谢尊者，我兄弟二人必会报了这恩。”
“呵呵呵，不必报恩，这是果，你们到时会知道的。听闻苏家堡堡主为人不错，不错啊！”那声音渐闻渐远。
“莫非。”兄弟二人相视一笑，离开了这幽深的洞口。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