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迷姬》牙疼

13、（13）受害者，有罪论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亲爱的，您好，我是你的专属顾问迷姬，迷姬愿意日夜陪伴您。首先做个小型性格测试：①战斗经验值从1至10,1为最低程度，10为最丰富，请说出你的经验值；②请问亲爱的，你觉得以下几个关键字符合你的战斗性格：1、简单粗暴；2、体贴入微；3、花样绅士；4、冒险刺激。
　　是我错了吗：真的要选吗。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呃，选择这个可以帮忙迷姬更好的为你推荐产品。
　　是我错了吗：不选……可以吗。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不选也是可以的，但是亲爱的，你要先告诉我你比较喜欢哪种战斗体验，这样迷姬才能为你推荐产品。
　　是我错了吗：……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亲爱的，怎么了，还在吗？
　　是我错了吗：爱思爱慕系列。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这套产品啊，亲爱的，你之前有接触相关这一类的游戏吗。
　　是我错了吗：没有接触过，这套产品有没有哪种是疼痛度最低的？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这些产品并不存在所谓疼痛度最低的说法，任何爱思爱慕的产品都会造成损伤，所以对于“思”的控场能力要求相当高，首先需要“思”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理智；其次就是“慕”的承受与及防御能力要达到一定水平，如果亲爱的，你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系列，我建议你跟伴侣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是我错了吗：我事前没有接触这些，但是……那个人很感兴趣。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亲爱的，我想请问一下，你跟你的伴侣的精神状态是处于正常的吗？
　　是我错了吗：……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亲爱的，请放心的回答迷姬吧，不管什么问题，迷姬都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是我错了吗：那个人……他经常喝酒，喝醉了的话就用皮带打我，有时候如果酒瓶子就在他手边的话，他还会拿东西来砸我。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亲爱的，亲爱的你听我说，这已经是家暴了，你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必须离开这个人。
　　是我错了吗：他这种状态……是不是不适合使用爱思爱慕系列了？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有没有搞错！亲爱的你重点错了吧，这个人对你家暴，他打你了，你还在关心他能不能对你用这些虐待的工具？？？
　　是我错了吗：是我做错太多事情了，所以那个人才会打我吗？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当然不是！那种烂人甚至没资格碰你一下！
　　是我错了吗：可能是我今天做的菜把盐放少了，可能是因为今天学校又需要交学杂费了，也可能是因为我穿的裤子太短了……他手边总是不缺趁手的东西，也不缺打我理由。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亲爱的，来，告诉迷姬，你现在所住的地址，你家的电话号码。
　　是我错了吗：我等下下单，你不就知道了吗。
　　纯真享爱1号客服专员迷姬：下什么单！这里的爱思爱慕工具不卖了，最起码不会卖给你那个禽兽的伴侣！来，你告诉迷姬，你的地址跟电话，这样迷姬才能帮你。
　　是我错了吗：我把号码跟地址给你，你要怎么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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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天舒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找过她了，两人的关系似乎就这样断了。
　　大概是因为客服接待上的遇到的事情，晏莼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施眉知道这件事以后，就让她暂时离开线上，转做货源沟通的工作。
　　其实这个工作也没什么好做的，因为网店上面挂售的都是经过市场验证的、确保安全性与销路的商品，新品虽然必须加入，但是她们需要考虑的因素非常多，所以多数情况下，这些新品都会让她们拿道具测试一段时间之后再作决定。 施眉要她做货/源沟通的工作，主要还是想让她转换下心情，免得一直对着电脑胡思乱想。
　　前些日子，她遇到了一个疑似遭遇家/暴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聊天的语气本来就相当异常，晏莼废了半天的劲终于问清楚对方的地址与号码之后，立马拨通1 1 0报/警。
　　因为那个女孩子与晏莼是异地的地址，因此晏莼在报警之后并不能放心，便用私人手机再拨通女孩子留下的号码。
　　结果那通电话是一个粗声粗气的成年男人接的，一张嘴就是各种脏话往外蹦，一个人可以顶过一个排的勃/朗/宁机/枪，概括主要内容是，干卿底事，不要来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但问题是，那个成年男人的生活一点都不平静，在两人通话过程中，那个人偶尔还会摔点什么东西，发出乒乒乓乓的杂音。
　　而后，时间大概过了两三天，晏莼突然接到一个回访的电话，那通电话的内容是责备晏莼谎报警情，在接到晏莼报警之后、当地派出警员前往该地址进行查证，结果就是那家人只有一对父女相依为命。那个男人与女儿与继父与继女的关系，在女孩子的母亲去世后，男人一直承担着女孩子的生活费。
　　这两个人矢口否认有晏莼所提及到的家暴与虐待事件，警员就表面观察所得，女孩子并不存在被施暴的外伤，因此在短暂的记录案情、与连续几天的观察之后，当地的警员决定销案。
　　就在晏莼接到了这个回访电话之后，她的淘宝店铺就接到了一张订单，购买的产品有低温蜡，小皮鞭，束缚绳具，金属环扣等等，而地址呢，正是上次那个向晏莼倾诉过遭遇家暴的女孩子所在的地址。
　　晏莼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直接将这张订单取消了，她觉得自己如果把这些货物发了出去，只会成为那个女孩子受虐的帮凶。她甚至已经将相熟的几家淘宝店的店主□□号都找了出来，想要联合起这些人，抵制这个地址与这个号码的订单。
　　施眉得知后，跟她这样说：
　　“这些产品我们已经买了五年了，你有什么地方不放心呢？”
　　晏莼摇了摇头，她可以保证，自己寄出的商品，凡是跟肌肤直接接触过的，都是经过消毒与真空包装的，即使偶尔会遇到产品破损，她们都会事前跟买家申明并且在事后进行补寄。
　　施眉又说道：“我们可以不寄出这批货物，昧着良心的钱我也不想赚。但是你需要知道的是，网上有更多不知情的、低劣的、愿意赚这笔钱的人。如果这个人真像你说的那样，要对他的继女施暴，在网上他寻求商品失败之后，他很可能会转而向那些无牌无证的战斗用品店去购买这些商品，那些店里面出售的东西是什么质量，你是可以想象的。”
　　晏莼反驳道：“你说这些的可能性绝对是存在的，当一个人想要买刀犯罪的时候，我们根本不能完全阻断他买刀的途径。但是，犯下这样的罪行，最先应该责备的，是罪犯而不是犯罪的工具啊。就算我们给那个女孩子寄送安全的用品，这个用品本身就是用来伤害这个女孩的，那么这个用品自身哪怕再怎么消毒、再怎么安全都将成为凶器。”
　　两人最终也没有商量出一个结论来，晏莼按照自己之前所设想的，将相熟的几个店主联合起来，呼吁大家不要将自己店铺的商品出售给受虐女孩子的家庭。
　　然而晏莼只能做到这一步，她已经没办法做得更多了。

　　此刻的晏莼正坐在地铁车厢上，胡思乱想。
　　不久前她已经到访过供货商的分销部，在选取了最近几件非常受欢迎的新品样品之后，她正在返回创意园的路上。分销部与创意园的距离非常远，相隔大概13个站，晏莼中午也没休息好，这一路摇摇晃晃之下她的头脑也涨得有些昏沉沉。不自觉便阖上双眼，坠入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眼前似乎有些什么在晃啊晃，晏莼慢慢地睁开眼，在她意识尚未清醒之时，她所能感知到的是有一个东西正面对着自己、停顿一下，再面对自己，然后停顿定格。
　　这种诡异的感知对于一个半梦半醒的人而言可谓相当可怕，她猛地倒吸一口气，彻底地坐直身体，而后整个人终于清醒过来。随即她看见左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笑嘻嘻地用手机镜头对着她，甚至在她明显清醒过来之后，依然肆无忌惮拍照。
　　一般人的概念里面都会认为，如果有变态要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进行偷拍，无非是拍一些性感暴露、或者是长相甜美的女性，然而事实上，如果一个人、他心理真的是变态、那么常人的认知根本不能套用在这个人身上，他们会在任意时候、对任何人下手，要不要变态或者犯罪全看他心情。
　　因此，跟受害者五官是不是美艳夺目，穿着是否暴露，从事什么职业，有没有男朋友这些乱七八糟的因素，其实并无关系。
　　晏莼蹙眉，一手抵住对方的手机，用一种清晰而严厉的声音说道：
　　“你凭什么拍我。”
　　那个中年男人眼见她落单，根本不把眼前的这个人放在眼里，当听到这声拒绝之后不仅没有收敛，而且还变本加厉举起手机、越过她手上阻挡的范围，一个劲儿地狂拍。
　　这一瞬间，晏莼自己也是颇为胆怯，但是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怕，有些东西你越是害怕，它只会越嚣张。而且现在这个年代，根本不能强求他人主动对自己伸出援手，如果自己都放弃了愤怒的申诉、别人就更不会出手了。
　　晏莼咬了咬牙，抓着自己的提包，躬身、箭步猛地离开了原来的座位，与那个男人成功地拉开了一段相当的距离。
　　她站直身体，走到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前，提高声音厉声说道：
　　“把照片删掉！”
　　“你无权拍我的照片，把照片删掉！”
　　那个男人仿若未闻，只当对方才是一个神经病那样，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悠哉悠哉地用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这时候，身后有个不认识的男人低声抱怨道：
　　“嘈什么嘈什么，又不是裙底走光的照片，这种东西有什么关系。”
　　晏莼倏然回头，瞪了那个人一眼，旋即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应该更加强硬。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一个陌生号。
　　晏莼匆忙接通，那道声音是她熟悉而又忘不掉的温柔：
　　“……你在哪里，晏莼，我现在在地铁上，刚刚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怎么了？”
　　“我……”
　　“……我过来找你好不好。你先告诉我，你在几号车厢，我们应该离得很近了，要不你说句话，我能听见。”
　　“我……”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等等我好不好，我现在就过来啊，你在……”
　　那个人身段匀称婀娜，柔顺的长发被挽起了一个松散的发髻，她拉着行李箱、排开两边拥挤的乘客，大概是穿着高跟鞋的缘故，脚下踉踉跄跄的。但是那个人丝毫不在乎这些，她的眼里深深地看着她，眼眸里刹那间似乎燃起了光与热，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大步地向她走了过来。
　　在这一瞬间，晏莼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逃不开了，就算是为了那人缱绻的情意，就算是为了那人眼中闪烁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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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天舒拖着行李箱，她在看到晏莼的那一刻，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晏莼下意识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拉住对方的手，然后，所有的胆怯、软弱、羞耻统统都烟消云散。晏莼直接了当地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至于那个偷拍照片的变态、还有围观的人，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
　　晏莼跟虞天舒站在一块，如同汪洋之中的一圈孤岛，异样又无助。
　　虞天舒瞥了那个坐在位子上面玩手机的男人一眼，她脸上的神情已经从面对晏莼的时候那种温柔与深情变成一种相当体面礼貌的微笑，她笑着走近那个人，相当客气地说道：
　　“先生，请你拿出手机，把我朋友的照片删掉吧。”
　　那个中年男人看到这么一个端庄的美人杵立面前，双眼为之一亮，游戏也不玩了，干脆把手机揣兜里，对着虞天舒极其猥琐地挤眉弄眼。
　　虞天舒压低声音，出来的话语却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冷厉：
　　“你现在把照片删了，我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要是敢跟我耗……呵呵，你不是喜欢拍照片吗，我让全市人民一起陪你拍，怎么样。”
　　那个男人显然愣了一下，旋即又想到，面前这个女的除了长得漂亮又能拿自己怎么样，更何况自己没偷没抢，只是拍几张照片而已，就算报警、警察也定不了他的罪啊，就凭这俩小娘们儿，还能把他生撕了吗！
　　想通了这一点，男人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他把右脚一收、鞋底板直接就踩上了座椅上：
　　“照片啊，什么照片，这里谁见着我拍什么照片了。你吗，还是他，还是后面的两个大妈，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啊，就证明我压根儿就啥也没干。要不，你坐我大腿上，给我好好拍拍？”
　　虞天舒冷笑一记，她先是转过头去、轻轻地在晏莼肩膀上拍了一下，算作安抚。而后则是面罩寒霜，取出手机，轻声地聊了两通电话。
　　及至她放下手机时，恰好地铁到站；虞天舒指着敞开的大门，大门门外恰好站着一个身高魁梧的地铁部门的工作人员，虞天舒礼貌地问道：
　　“先生，除非你不下车，只要你走下这道车门，这些工作人员就在门外等你。啊，还有，如果你要下车最好现在就抓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就等着这趟车的终点站，十分钟之后，这趟车就会到达终点站。”
　　眼见对方不为所动，虞天舒笑容丝毫不减，体贴地补充道：
　　“你一定是在想，你不过是拍几张无关紧要的照片而已啊，就算警察抓到你又能怎么办。是的啊，他们没办法抓你的，但是如果我报案、跟那些人说是你非礼我，是你扒下我的裙子要侵犯我，我觉得他们绝对会相信吧，虽然这里的所有人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啊，他们本来就没想过为谁作证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