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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酒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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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有因,我爱的女孩早已不见。”玉薷叹到:“也许是这样吧,孽缘在这里,该断了。我从来没觉得对不起任何人,除了白熬。”
“你喜欢白熬吗?”阿十抢先问。
“我不知道,可能有一点,但对白羁,是爱吧。”
“可是,最后也是我亲手……杀了她。”
一
玉薷身体一日大不如一日。
那日她把位传给了宗族最有才能的玉锦。
她终于离开这个满是她负担的地方,她的负担太重。
第一年,她走过一个又一个城,渐渐对世间一些事失望,也因为不甘一点点去帮助别人。
离开的第二年,她收养了一个孩子,可惜那个孩子被断定只能活五年,她一点点把他带大,到了孩子六岁时,她舒心地笑了,医者震惊地宣布这个孩子已经痊愈了。
玉薷轻松地笑,在这一天给那个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她暗暗思索了一下,心忽然刺痛,她已经离开了七年。
她笑笑,摸着孩子圆滚滚的脑袋,若有所思:“就叫玉七吧,姐姐我平时就叫你小七,好不好?”
小七懵懵懂懂地看了她一眼,抱住她:“姐姐,小七一定会特别懂事的!”
她掏出一块玉,给小孩子继上,小七不太乐意:“姐姐,我是男孩子哎,为什么要戴首饰呐?”
“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你可收好了!”玉薷看了看这块玉,忽然想到另一快玉,她送给了那个人。
可是到最后,那个人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她握紧了手,只要……只要小七十岁,她便一定要亲自去了结这些恩怨。
她想着想着,就抱紧小七:“小七啊,以后姐姐带你去找一个好地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不!小七要姐姐!”小七不乐意了,手脚缠上玉薷,嘟嘟嘴:“小七才不听话,如果姐姐不见了,小七也不活了!”
她噗嗤笑了,七年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好,小七最乖了。”
玉薷早已不复当年马上那个明媚少女,也许吧,有谁不变?你的脸也许七年了那样精致,可谁知……那面具下的你,早已千疮百孔了呢?
她大口灌了自己一口酒。
也许她确实做错了,玉薷第一次这么觉得,真正为了一个人好,也许更多的是让那个人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玉薷放弃了自己的身份,而白羁又放弃了她的单纯,白熬则失去了他的生命。
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可是有言:“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没有什么可留恋,而她只能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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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阴森森的乌鸦的叫声。
另一边,妖娆的妆容在白羁脸上展现,长发被盘成繁杂的妆容,白羁脸上生怒:“滚!这么久了,还找不到一个女人?”
“城主……玉薷城主已经死了啊!请城主息怒。”手下苦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妩媚的女子。
“哼,她怎么能这么快死了?”白羁狰狞地把玉盘砸到手下的旁边:“我还没有……亲自把她碎尸万段!要不是她……”白羁眼神迷离:“楚然哥哥……怎么会离我而去?”
白羁以前是爱玉薷,可是她等她的第三年,她等不了了,爱上自己的幕僚楚然,第四年,她鼓起勇气向楚然坦白,她曾经喜欢玉薷,然而楚然从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冷静,到最后他在新婚之夜离开,让已经有了孩子的白羁崩溃流产。
白羁抓紧手,长而锋利的指甲将手戳得鲜血淋漓,她是不在意,将金钗放下,冷冷地看向窗外:“明日找不到她,哼哼,联合五大城攻玉临城。”
也许,你死我活才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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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空,玉薷抱着睡了的小七进了房间,帮他盖了盖被子,悲哀地笑:“小七啊,姐姐要去了结一些事,你好好睡一觉,我已经……找到了合适带你的人了,你要好好的,乖。对不起啊,说好把你带大的,我又失信了,如果……如果一战后我还活着,姐姐一定不顾一切护你长大。”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迅速把要带的收拾好,却没看见小七悄悄地来到她的房间门口,淡到听不见的小小童音却带着坚定:“姐姐,我一定不会怪你,小七会乖乖在家等你呢!”
而床上那个女子早已安然入睡。
二
清晨,百物复苏,而玉薷早已悄悄跨上马,再次启航。
小七这个时候缩在被窝里,静静地等着她离开时的踏马声。
姐姐说,一定会有人来照顾他的,小七永远相信姐姐!小七撇了撇嘴,至于那个什么白羁,哼哼,没有良心!
白羁:……我也好无辜呐!
……
玉薷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终于千里迢迢地来到玉临城,看着手忙脚乱的玉锦,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七年了,本来有才能的玉锦成长了不少,可是怎么比得上白羁呢?
玉锦一看见她,立马眼睛一亮:“姐!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她拿起剑,向玉锦点点头,脸上是纠结,又是决然:“也许这一次,我真的要和她刀剑相见了。”
“……姐,你……不会舍不得?”玉锦试探地问了一下,有些娃娃脸的他也有着娃娃音,这也是他的硬伤,毕竟一个城主,长得太孩子些,看上去威严无存。
“自然不会,我要亲自了断!”玉薷脸上写满肃杀,一定要,亲自了结,即使我不舍得,可是有很多事,都比我爱你更重要。
这时候,门外传来急报:“不好啦!白羁城主在外面准备杀进来了!”
她无可奈何地笑笑,晃了晃手,走了出去。
在杀气重重的城墙上,对上那个不再熟悉的女孩的脸,两个同样二十七几的女子居然不再看起来是旧友,玉薷现在是潇洒,而白羁是妖娆,玉薷恍然大悟,其实她爱的不是眼前这个人,而是记忆里那个无比清纯的女孩,而那个女孩消失在岁月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所以,不必感伤,我们为此一战,从此,所有恩恩怨怨,再也不复。
玉薷朗声道:“白羁,你退兵吧。你不就是想杀了我吗?我们在那个森林里决一死战吧!”
“哼哼,你觉得我会同意?”白羁不屑地把剑刨向上:“我白羁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我说,那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会怎么办?”玉锦在玉薷要说话时走了出来,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把白羁刺得脸白了几分:“集齐兵力,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伤害我城的人”。
白羁痴痴地看着玉锦:“楚然哥哥……我同意了!只要她赢我,还是我们都死了,我就退兵!”
玉薷看见这一幕,心里是黯然而又似轻松,她飞身向树林赶去,白羁随之其后。
两人缠斗住,玉薷的招数不脱衣带水,而白羁不偏不饶,两人打了很久,最后玉薷剑一挑,抹到了白羁的脖子,白羁瞪大眼,一点一点流出血,而她被白羁的最后一击打下悬崖。
这些年来,玉薷从来没有想过,她们的结局竟是这样。
但是,这也是,最好的结局吧。
白羁慢慢闭上眼,笑了,最后啊,她还是赢不了玉薷一次,罢了,就这样吧。
玉临城下,所有兵马默默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