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水色》江慕淮

18、太子人选

　　“没想到小小年纪既然有如此见识，很好，不枉我对你青睐有加。”圣后赞许道。

　　傅君清没有说话，微微躬身，此时不说话反而是最佳选择，无论哪个帝王喜欢的永远是与自己步调一致的臣子，党同伐异自古便是。如今自己说这番话的目的已然达到，在圣后心中种下了自己是她同类的种子，欲速则不达，这颗种子只等日后灌溉，生根发芽。

　　“朝堂之上，党争不休，你方唱罢我登场，如跳梁小丑一般，真以为朕不舍得拿起屠刀吗？”圣后脸色一变，帝王气魄再度显现出来。

　　傅君清心中一惊，此时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如今古往今来的第一个女皇帝，将整个天下搅得血雨腥风，然后一步一步踏着鲜血登上帝位的。

　　傅君清没有接话，此时已是自己不能参与的了，说多错多，立太子一事自己说出想法，乃是揣摩圣后心思，而现在只能当作一个倾听者，听过忘了便好，若是传出去，怕是自己第一个倒霉，无论圣后，还是朝臣都不会放过自己。

　　“立太子？”徐墨山弯腰洗着一头黝黑长发。

　　傅君清自然而然的接过水瓢，一边为他洗头，一边点头。

　　“恩。”

　　“立谁？可别忘了，相王还在肃州。”

　　相王从帝位上被亲生母亲圣后硬生生赶下来，生性懦弱的他，偏偏还遇上一个如此强势的母亲，当真是不幸，说好听一点是禅位，说难听一点不就是被逼的不得不退位，有一个皇太后上朝便坐在你旁边，朝堂之上皆是她的人，政令不出皇宫，任谁都难以无比憋屈，圣后稍微露出一点想要称帝的年头，下面的群臣，竞相上表劝进，自己便主动退位，若是坚持，怕是真的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相王未必是圣后心中的人选，或者压根就没想过，若是再传位与相王，岂不表明自己从儿子手中夺得皇位？而且皇族中人蠢蠢欲动，以圣后别人怎么想她偏偏不去做的个性，怕是最后的结果都会出人意料。”徐墨山接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傅君清狐疑道。

　　徐墨山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放在院中石桌上的一封信。

　　“呐，来俊臣送来的，当真是雁过拔毛一点也不浪费，你做他的耳目，顺带把我也算进去了，说是要问我的看法，究竟会是谁是太子。”

　　傅君清笑道：“那你觉得会是何人？”

　　“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摆脱如今的状况，这是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把剑，随时都可能斩下来，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来俊臣怕了。”傅君清重新舀起一瓢水。

　　“他当然怕，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他的位置，一旦新君即位，第一个邀买人心被开刀立威人心的人必定是他。”徐墨山摆了摆手，示意傅君清继续倒水。

　　“我该怎么做？”傅君清问道。

　　“什么也别做，现在形势尚未明朗，谁都有可能，谁都没有可能，听说皇族有人鼓吹要太平公主做皇太女，简直是可笑，听说有个叫王庆之的上表请立武承嗣为太子，群魔乱舞，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那如何与来俊臣说？”

　　“如实说吧，来俊臣会懂得，押宝越早，死的越快。”